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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可双手颤抖得可怕，让她连挪动傅子笙的手臂都无法做到。

长孙燕忍不住恸哭起来，她用颤抖的双手拂开傅子笙遮住脸的长发，用袖子擦拭着她的脸庞。

可她脸上的血越来越多，多得让她心悸，让她无措。

“傅子笙！你醒醒！”

“你不会死的！你不要吓我！！”

“子笙，你答应我的，你不会有事的……求你快睁眼啊！”

长孙燕难以抑制内心的悲伤，她心里的某一块地方似乎被人挖去了，她的眼泪填不满那块空缺。

那种灵魂都随着怀里人温度消散而逝去的感觉，似乎将她压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她在深渊里坠落，看着头顶的光，心腔里空洞又压抑着，两只耳朵先是发出尖锐的蜂鸣。

然后渐渐地，蜂鸣声渐远。

在只剩下她一人时，无声的世界降临了。

“燕儿，燕儿醒醒。”

长孙燕满眼泪花从噩梦里醒来，伤从中来，难以自持，横躺着默默流泪。

紧接着她就被人扶坐起来，还未清醒，嘴边便喂来一杯温热的清水。

长孙燕眼睛刺痛，她眨着满是泪花的双眼盯着黑暗中背着烛光的人，一边喝水，一边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傅子笙心惊肉跳的喊了她半刻钟，终于将她喊醒，看着逐渐回魂的长孙燕，她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柔道：“你做噩梦了。”

“我已经让桃儿去煮安神汤了，你坐着缓一会儿，我让桃儿进来帮你更衣。”

傅子笙怜惜地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长孙燕的整张脸都湿了，夜里睡着会不舒服，也要用热帕子捂一捂眼睛，不然第二天眼睛药肿。

可傅子笙刚要离开，床上的长孙燕就猛地拉住了她，语气哽咽近乎祈求道：“别，别走，我梦见你死了，流了好多血，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你的脸上全是血，箭，箭是我射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驸马，别走！”

傅子笙只要一露出起身的动作，长孙燕的反应就更大了，抱住她的腰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

傅子笙只好又坐了回去，她往里床榻内挪了挪身子，把忸怩悲伤的长孙燕抱进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小时候，我身边的老人们就说，人做的梦和现实是完全相反的。我活的好好呢，箭也不是你射的。”

“箭疤在我的背上，听灵芝说像一条小蜈蚣，你要摸一摸吗？”

傅子笙嘴角含笑逗她道。

但长孙燕却阻止了她抬手的动作，一个劲儿地将头往她怀里埋去，激动道：“不是的，不是！”

“梦是真的，真的！”

长孙燕情绪跌宕，猛地又落下泪来。

她直起上半身跪坐在床榻上。

似是为了确认傅子笙是否还活着，她一把抱住傅子笙的脑袋，仔细地盯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她的脑袋往酥`胸里搂。

长孙燕哭得委屈，抑郁的声音响起，“梦，梦里你死了，死在我面前。”

傅子笙傻眼，安静的闻着她的体香，心猿意马一瞬，然后乖顺地点头顺着她的话问道：“嗯啊，我死了啊。梦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死了呢……”

“呜哇哇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长孙燕一听到她说死，更加悲伤了，整个人挂在傅子笙身上，不依不饶地想让她活着。

“啊好好好，那我活着，我活着。”傅子笙拿长孙燕没辙，将今晚她的反常当作是怀孕的女子患得患失。

她对着门口端着安神汤的桃儿悄悄摇头，让她等会儿再来。

桃儿眼神担忧地退了出去。

傅子笙抱着长孙燕，低声哄着。

直到长孙燕双眸挂着眼珠，阖目闭眼，困倦地睡去，仍不忘拉着她胸口的衣服。

傅子笙想让她在床上躺平，只好转身，动作缓慢地把里衣脱了下来，然后堆成了一个球推到她的怀里。

睡着的长孙燕亦不安宁，时而抽噎呓语，时而挥舞双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傅子笙只好把闲置的另一个枕头拿过来，放到床沿边挡住她乱动的身子，防止她滚落下床。

她走出里间，在桌前斟了一杯凉水饮下。

傅子笙坐在桌前盯着内间的动静。

桃儿进了里屋给睡熟的长孙燕换衣服。

没多会儿，桃儿走了出来，神色惆怅，她对桌边的傅子笙福了福身子，小声说道：“驸马爷，从咱们回来之后，殿下做噩梦也不止一两天了，一到晚上就梦魇。”

“殿下白天不知道晚上的事，白日里也不精神。照这样下去，不仅是殿下，您也吃不消啊。不如请个法师来做做法，替殿下去了这梦魇。”

傅子笙不信那鬼神之说，而昌国似乎对祭祀做法这一类的事情更加忌讳，有一传百，不多时就会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