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试探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均是为说一言一语,顾知筠先是盯了一会儿唐宁,便伸手覆上了唐宁的纤纤细手,唐宁感觉到触感,心中更是冷不丁地一下子。

顾知筠是个冷漠寡言的人,这一举动在他身上,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表白。

唐宁趁机提及了叶逾与自己讲关于矿物的事情,但也巧妙地避过了叶逾的身份,顾知筠听到也是很快有所反应。

铁是一国是否能够铸就精炼的武器的关键一步,若是真如唐宁说的这般,那么雄霸天下的位置只会永远在他们汉人手里。

顾知筠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情若是牵扯到朝廷就会变得复杂起来,他始终不愿唐宁有所牵连。

没遇到唐宁之前,顾知筠也可以说是无所顾忌,但遇到唐宁之前,有了顾忌,做事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但他也绝对不会后悔。

……

丞相府。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盈盈的烛光显得光亮了许多,却能看出稍稍孤寂。

到了平时唐宁将顾知筠送回来的时辰,只见李立在会客厅已经等可许久,秦墨也在不远处等着顾知筠回府。

果然没过多久,秦墨就见到了唐宁与顾知筠的身影,故急忙迎了上去,不难看出顾知筠的心情不错。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唐宁急匆匆向远处的小风招手,两人汇合之后并排着向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秦墨一转头就见自己主子朝着唐宁的方向,傻兮兮地笑,眉目不见任何的冷漠。

等到顾知筠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回到原来淡淡的样子,“何事?”

秦墨忍不住腹语: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立又来了。”

顾知筠微微侧眸,这件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李立放狠话不过半月时日,如今登门拜访,其中隐情不言而喻。

顾知筠与秦墨一起出现在大堂,明显李立神色一瞬间亮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冲着顾知筠行礼,“顾丞相。”

“李刺史客气了,再次登门拜访,可是有什么要事和臣讲。”

顾知筠如今倒也是和唐宁学起了瑕疵必报,特意咬中了“再”,虽说立储之争他更倾向六皇子洛逸,但实在不喜拉帮结派的对立之态。

“不敢不敢。”

只见李立双颊的汗越来越多,他得了上面的指令,也了解了顾知筠的处事作风,虽说表面上淡淡如谪仙,实际上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李立见顾知筠没有开口的意思,又一次开口说道,“我只是与顾丞相来共享消息,关于三皇子的。”

“记得上次李刺史拜访,我并未与刺史说好,刺史如今这般举动是何缘故?”

顾知筠佯装不知李立说得是什么意思,据这几天手下的密探传来的消息便知,眼前的李刺史的身份远远不止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其中的秘密还需与李立进行多番的周旋才能得知。

顾知筠的眼神十分犀利,紧紧地跟随李立的一举一动,急迫地想在李立的身上得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顾知筠现在想搞清楚,这李立究竟是哪方的人。

“自是信得过顾丞相的能力和眼界。”

秦墨听到此话忍不住在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但他也发觉顾知筠勾了勾唇角,略略点了点头。

后来顾知筠听着李立说完了他想说的话,就令秦墨客客气气地送他出了丞相府,等秦墨回到他的身边。

顾知筠薄唇微启,“李立是皇上的人,派去跟着他的人收了吧。”

秦墨听说这个消息,面上的诧异直露无疑。

“主上你是说?”

“皇上派此人来测我的,估计李立就要回去交差了。”

秦墨还是钻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时又听见顾知筠冷冷的声音。

“他如此光明正大的前来拉帮结派,还登门两次,明显没有任何惧意,所有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还不是皇上的人?”

“那我们?”

“给李立送封信。”

秦墨更是疑惑,自己主子是什么意思。

李立出丞相府时,已经浑身冷汗,他自是知晓顾知筠绝不是池中之物,不过这也算是皇上给任务也算是告一段落。

李立到了刺史府中,便准备给皇上修书一封,说明在顾知筠府中的一切。

不料在此时却收到顾知筠的来信,李立狐疑不决地打开,只见信中,态度坚决,要把他拉帮结派的事情通禀给皇上,让他自己好自为之。

李立见此,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合着顾知筠耍自己玩呢?

他只得是撕掉了手中已经动笔的密函。

……

皇上那边也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心中更是信任了顾知筠,面前跪立着跟踪三皇子的暗卫正等着皇帝的指令。

“有何进展。”

“三皇子这几日,在府中召集谋士,不知在密谋什么,属下不得近身。”

闻言,皇帝立即变了脸色,眸子深得吓人,“三皇子要造反?”

听到

皇帝这样说,暗卫立即磕头,急忙解释道,“属下不敢妄言,属下只是如实禀告,其余属下一律不敢妄言。”

暗卫虽说知道三皇子企图谋反,但是话说的不能太多绝对,如今当下形势他还是分得清的,三皇子洛风占据一角,一切应当多加考虑。

皇上自是听出了暗卫的言外之意。

他觉得是造反,但是他不敢说。

“继续盯着他!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皇帝的声音已经能听出明显的不悦,暗卫也是赶紧应了下来。

“是,属下退下。”

皇上摆了摆手,凝眸看着奏折,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他,这些日子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说是难过,但更多的是寒心。

难不成所有的父慈子孝,都要落得自相残殇?

皇上盯着窗外的残月,感觉周遭寒意十分,他苦笑着,眸中甚至有了泪。

他岂不也是这样,为了皇位,无视亲情,皇位之下,无亲情,而他却极为渴望亲情。

可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