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黄药师推心置腹
得知郭芙自己闹脾气，黄蓉有些生气，准备去教训郭芙一番，倒是苏钧劝道：
“蓉娘，你刚回来，还是不要过于严苛，慢慢教导为好。”
黄蓉听了，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回应，便离开了，看样子，她自有主张。
黄药师见状，摆手道：
“贤婿莫要多想，蓉儿会处理妥当的，咱们来下棋！”
苏钧微微挑眉，应了一声，当下摆好棋盘，二人开始对弈。
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听黄药师问道：
“你体内那两股古怪内力炼化得怎样了？”
苏钧回答：“目前尚无进展，无论我运用何种心法，都无法将其炼化，不过，我倒是随时能够使用它们。”
黄药师听了，微微皱眉，就此事与苏钧探讨起来。
一番探讨过后，苏钧收获颇丰，黄药师不愧是能够开宗立派的宗师，有些独到见解，让苏钧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又想到建立拥有武功的特殊军队，苏钧便虚心请教：
“岳父，我设想组建一支由武者构成的特殊军队，当下最大的难题，便是需要创编出适宜的一部心法。”
“既要能让多数士兵迅速入门，又要符合军人的特性，不至于偏差过大，在创造武功这方面，我还是门外汉，还望岳父多多指点。”
黄药师手执白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听他说完，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创编功法，就如同下棋一般，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既要考虑当下的局势，也要预见未来局势的变化，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恰似武功中的一招一式，既要独自成型，又要与整体相互呼应。”
“下棋时，布局至关重要，武功亦是如此，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有其独特的位置与作用，棋盘上的棋子要相互配合，形成攻守兼备的局面，武功中的招式也要相互衔接，形成连绵不绝的攻势或坚不可摧的防御。”
“当然，棋局变幻莫测，武功亦需灵活多变，对手的每一步棋都可能打破原有的平衡，你也要随时调整自身的策略，应对各类突发状况，不能仅仅局限于固有套路。”
“棋局中，有时需要大胆冒险，孤注一掷，有时则需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武功亦是如此，有时需要一招制敌，有时则需要以柔克刚，你需根据实际情形，选取最为合适的策略。”
“下棋讲究心境平和，创造武功亦需心若止水，心浮气躁，易好高骛远，心若止水，方能沉心创造，你首先要磨砺自己的心境，再结合自身对武道的体悟，方能明白自己究竟需要怎样的武功路数。”
这番话干货满满，即便刚习武之人听了，也能有所领悟，更别说苏钧已习武多年，这一席话，仿佛瞬间引领他进入一个全新的领悟境界。
学习高深的武功心法，虽颇为艰难，可只要用心钻研，资质足够，总能学会。
然而创造高深的新武功则全然不同，因为没有可供参考路子，完全需要自行创新与领悟，不仅需要资质，还要对武学有充分的理解，更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天赋，甚至是运气。
这也是为何，在江湖之中，能够被人称为武学宗师的，仅仅寥寥数人，开宗立派，独创武功，绝非普通人能够达成的。
见苏钧似乎深有感悟，愣住不再下棋，黄药师又笑着摆手：
“你莫要太过着急，常言道，万事开头难，只要你寻到了入门的途径，后续之事，便相对容易了。”
苏钧回过神来，向黄药师拱手：
“多谢岳父大人指点，让我受益匪浅！”
黄药师听后，满脸欣慰，微微摇头：
“此乃你个人的机缘，并非我指点之功。”
苏钧心中一动，虚心请教：
“岳父似乎话中有话？”
黄药师看着他，喟然长叹：
“年轻时，只认为武功，便是内力深厚、招数精妙，一心努力成为天下第一。”
“可随着年岁渐长，尤其是第一次华山论剑，我败给王重阳后，我对武学有了更深刻的见解。”
说到此处，停顿片刻，眺望远方，许久，才看着苏钧继续说道：
“武学之真谛，犹如云雾中的峰顶，时隐时现，难以捉摸，我将其称为武道！”
苏钧闻言，眉头轻扬：“武道？何为武道？”
其实，对于苏钧而言，武道的概念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之所以追问，也是想听听黄药师这位武学宗师的见解。
黄药师接着说：“道，万千路径，武学之路，即为武道，我曾自负为武学奇才，能够创作出诸多武学。”
“可如今回顾，却觉得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那些武学，于缥缈的武道而言，就如同孩童在武馆门前自顾玩耍一般。”
“因此，我一直在努力探寻入门之法，只可惜，时至今日，我仍毫无头绪。”
“武道犹如九天星辰，看似近在咫尺，伸手却遥不可及，我也明白了，想要踏入武道，不仅需要天资，更需要机缘和天命！”
说到这里，黄药师叹了口气，又盯着苏钧
说道：
“贤婿，我知你是大气运加身之人，多半是天命所归，机缘深厚，或许有朝一日，你能迈入那虚无缥缈的武道之中。”
苏钧听了，内心一阵悸动，过了一会儿，才追问道：
“岳父，我曾听闻过先天这个说法，先天境与武道是否有关联呢？”
黄药师微微点头：“我也曾听说过先天境之说，只是具体如何，并不知晓，我们五绝之中，或许只有王重阳知晓这一境界究竟是怎样。”
“不过，我想，先天境界或许只是武道的入门而已，武道有着更为深远的境界，远非你我当下所能想象。”
闻听此言，苏钧增添了几分认知，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感悟，一时沉默不语。
黄药师见他不语，也不打扰，静静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钧才回过神来，致歉道：
“让岳父久等了。”
说罢，落下一黑子在棋盘上。
黄药师瞳孔微缩，惊道：“这一手甚是精妙，贤婿，你的棋力竟进步如此之大？”
此前在苗疆皇宫内时，苏钧每次与黄药师下棋，都需要黄蓉在旁参谋指点，而此刻，黄药师惊讶地发现，苏钧的棋力并不弱。
苏钧面露几分不自然，敷衍道：“可能只是灵光一闪罢了。”
黄药师却道：“我看未必，这一手，可不是灵光一闪能够想到的。”
说罢，黄药师微微挑眉，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对苏钧更是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