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金钱豹子,汤隆!
......
面对二人疑惑的目光。_墈`书.屋- ^首!发*
武植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生性谨慎,自然不会仅凭安道全一面之词就贸然选择功法。
这几日他特意向其他逻卒打听过,得知这两门功法虽然难练,但若能练成必定会有所成就,威力确实非同凡响。
那女子见状,轻叹一声: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劝。说来有趣,上一位选择这两门功法,并将其练至化境的,正是如今的周武圣大人。”
说罢,她与那男子转身步入内室。
约莫一盏茶之后,二人捧着崭新的墨色官服、两本装帧考究的武学典籍以及两块令牌走了出来。
“这是新制的玄级察子官服,以及这是司里提前誊写好的抄本,省得二位大人再费工夫。”
武植与武松接过物品,简单道了声谢。武植接过崭新的玄级察子官服,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对了,司里可有鉴别兵器的地方?“
他手头那两柄从王道人处缴获的白骨剑,一直让他颇为在意。
剑身触之冰凉,质地非金非玉,既不像寻常兽骨,更不似人骨,却锋利异常。
如此怪异的兵器,究竟是何人打造、有何来历,实在让武植很是好奇。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兵器到底值多少?
这女子出于好心她又多说了几句,脸上笑意更甚:“说来也巧,军器堂前些日子刚请来一位铸器大师,如今正在帮司里监制一批精铁重器。
上头说,这人打铁的水平非常高超,手艺在江湖上都是排得上号的。你要是想鉴别那兵器,去找他问问,说不定能有收获。”
武植眉头微挑:“此人姓甚名谁?”
女子答道:
“此人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寨官,可惜去世后家道中落。他因嗜赌成性流落江湖,在武冈镇以打铁为生。也是他命里该有转机,前些日子我们司里的同僚在武冈镇办事,见他打铁技艺高超后,便将他招揽进来。此人诨号「金钱豹子」,本名汤隆。“
“多谢告知。”武植面色如常地拱手,心中微微掀起波澜。
他自然记得。
在《水浒传》原著中,汤隆位列一百零八将第八十八位,上应地孤星,在梁山上打造军器铁甲,也靠着打造钩镰枪的手艺大破连环马。后征讨方腊时战死清溪县,追封义节郎。
没想到在这方世界,此人竟已入了皇城司。
看来两个世界虽大体相似,细节处却有不少出入。
离开外事堂后,兄弟二人就此分别。
武松要回去研习那门《不周断岳体》。
而武植则朝军器堂走去,他要去会一会这位「金钱豹子」,看看那两柄白骨剑究竟有何玄机。¨墈¢书/屋^晓_税′惘¢ \冕\废^阅`独`
......
武植沿着皇城司主路向南而行,远远望见军器堂的轮廓。
这片建筑群气势雄浑,不少房屋竟是以铜铁浇筑而成,厚重感扑面而来。
皇城司初创之时,此地原名百艺堂,原是用以培养修炼各类技艺、储备人才的重要场所。
炼丹、制符、锻造、机关术等等诸多手艺皆在此传承。
然而,随着岁月流转,许多古老技艺逐渐式微。
符箓绘制繁杂且功效渐弱,机关也不如强悍的肉身有用...这些技巧渐渐无人问津。
反观军器堂,凭借着对军械打造技艺的钻研革新,在一众技艺中脱颖而出。
其产出的兵器甲胄不仅供应皇城司上下,更成为朝廷军队中的硬通货。
久而久之,军器堂一跃成为皇城司的支柱产业,这百艺堂的名号,也悄然被“军器堂”取而代之。
毕竟在如今这个崇尚武力的世道,皇城司众人更看重肉身的锤炼与精良军械的运用,打造兵器自然就成了重中之重。
武植慢慢前行,约莫过了两三炷香的工夫,军器堂那大门终于映入眼帘。
跨过门槛。
一股热浪裹挟着铁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座巨大的黑色大鼎以极具冲击力的姿态撞入视野。
那座四四方方的巨型大鼎稳矗立在中央,鼎身足有两人多高。
只见其上刻画着一个个上身赤裸、肌肉虬结的神人,他们发丝飞扬,双目圆睁,挥舞着巨大的铁锤,锻造着铁器。
在这些神人四周,环绕着飞鹰、恶狼、獬豸等各种神兽,场面恢宏浩大,细节都栩栩如生。
武植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打量着大鼎之上,久久移不开视线,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就在武植沉浸于鼎炉图案的精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大鼎后方传来:“这位同僚,来器堂可是想学炼器,还是想要打造兵器?”
循声望去。
一名身着皇城司器堂袍服、约莫三十岁上下的
儒雅男子正缓步走来。
说话间。
男子的目光在武植身上停留片刻,察觉到对方身上隐隐散发的血腥气息,心中暗自思忖。
在这皇城司内,血腥味往往意味着经历过生死厮杀,眼前这人必定是刚完成任务归来。
想到此处,男子的态度愈发恭敬。
武植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学习炼器,而是想打造几件趁手兵器。·午,4-墈′书. .已?发+布·罪`薪*章+踕/听闻最近有位新来的「金钱豹子」汤隆师傅手艺精湛,我想指名请他为我打造。”
说罢,武植摸了摸腰间悬挂的那对镔铁戒刀。
这对戒刀还是自己去年在阳谷县花了五两银子买的。
不过五两银子的刀,如今随着自己经历的厮杀越来越多,刀身上的杀气虽愈发浓重,但刀刃的损伤也日益严重。
要是上次碰到的王道人实力再强一点,自己的这两把刀就要断在那里了。
而且平白向汤隆打听白骨剑的来历确实不妥,毕竟谁也没有义务向陌生人透露这些。
好在皇城司军器堂明码标价,只要支付足够的银两,就能请到匠人打造兵器。
这次正好借机更换装备,除了要打造一把新刀外,他还打算购置一张良弓,修炼这「大羿射日劲」,少不了一把好弓箭,
站在武植面前的男子名叫李锋炎,是军器堂管事。
他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武植,当注意到武植袖口上“黄”字绣纹时...
李锋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有些歉意地说道:
“这位同僚有所不知,汤师傅虽然新来不久,但在我们军器堂已经声名鹊起,接的单子都排到三个月后了。而且汤师傅有个规矩,只接受玄级察子及以上大人的指名委托。”
空气中一时弥漫着些许尴尬的沉默。
武植神色自若:“在下武植,日前已晋升为玄级察子。方才在外事堂刚交完一桩要紧任务,这身旧衣还未来得及更换。”
李锋炎压根没往武植会欺骗他这个方向去想。
毕竟同在皇城司当差,若是有人胆敢冒充身份,一旦被发现,不仅会颜面扫地,更会在整个皇城司的人际圈子里寸步难行。
这种代价,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想到此处,李锋炎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微微欠身道:“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大人海涵。请随我来,我这就带您去见汤师傅。”
武植面色如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穿行在占地广阔的炼器堂内,迎面扑来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
周围的区域充斥着“叮叮当当”打铁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炭火混合的气味。
可以看见数十名赤膊上壮汉在打铁,他们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汗珠,肌肉虬结,
李锋炎边走边介绍,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好盖过打铁声。
“我们皇城司军器堂基本集中了全大宋最优秀的炼器师傅。他们既要负责教导弟子,也要为司内各级官员打造兵器。
武植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听你方才所言,我们这些察子也可以来此学习炼器之术吗?”
“?”
李锋炎听到武植这番询问,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自称玄级察子的男子。
在皇城司里,能够晋升为玄级察子的,大多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验,这些人对军器堂的规矩可谓了如指掌,怎会问出如此外行的问题?
他记忆中,整整个皇城司近二十年来,能够打破这个常规的好像也就只有吕方。
那才是个真正的武学奇才,刚入皇城司就被破格提拔为玄级察子。
但吕方毕竟是周武圣的亲传弟子,他有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亲自作保。
而眼前这个自称武植的男子......
李锋炎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周武圣座下何时收过这样一位弟子。
他不动声色继续道:
“这确实是皇城司的规矩。毕竟察子和逻卒也不是日日都有任务在身,空闲时候来军器堂学些手艺也是极好的。
况且这打铁锻造,对武者而言也是一种难得的淬体之法。抡锤万万次,不亚于修炼一门上乘外功。”
武植闻言笑道:“原来如此,多谢指点。”
李锋炎脚步微顿,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便故作随意地问道:
“恕在下冒昧,不知武大人在皇城司任职多久了?”
“快三个月吧。”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李锋炎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在皇城司,从黄字察子一步步晋升到玄字察子,向来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寻常人往往要耗费数年甚至十余年的时间,积累足够的功绩、磨砺出过硬的本领才能达成。
对方居然只要三个月?
这简直比武学奇才吕方还要夸张!
李锋炎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莫非此人真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学造诣?
还是说...他是某位大人物的心腹,特意安插进来镀金的?
想到这里,他的后背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军器堂管事能够招惹得起的。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脸上堆满笑容:“武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在短短三月内晋升玄级察子,想必武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武植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他察觉到李锋炎应该在猜疑自己的背景和实力,心中不由暗自苦笑。
在这皇城司里,但凡有点门路的人,平日遇到的诸多琐碎难事,总能在无形之中被悄然摆平。
可真要说背景,武植唯一能扯上关系的,恐怕就是阳谷县那位孟县令了。
记得孟县令曾提过,他有个远房表亲认识周武圣。
可这般曲折迂回的关系,隔着层层亲疏远近,实在算不得什么有力的倚仗。
武植心中自嘲。
真是讽刺啊...
这些人宁愿相信我是靠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上位,也不愿相信我是凭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功绩。
穿过那片喧闹的大庭院后,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里的环境与方才判若两地,空气中不再充斥着刺鼻的炭火味。
眼前出现了一条石板路,两侧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个独立的院落。
每个院落都用青砖砌成围墙,门上挂着铸器师的名牌。
这些能拥有独立院落的铸器师,都是经过皇城司层层筛选的能工巧匠,在锻造技艺上各有独到之处。
李锋炎给武植引路:
“大人这边请,汤师傅的工坊就在前面。”
转过几个弯后,两人停在一座格外宽敞的院落前。
院门上悬挂着一块木牌,上书“金钱豹子汤隆”六个大字。
与其他院落相比,这座院子明显大了一倍有余,足见主人在军器堂的地位非同一般。
李锋炎整了整衣冠,轻轻叩响了院门。
笃笃笃...
“汤师傅,我带人过来铸造器械了。”
“进来。”院内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
推开木门。
只见院中一个赤膊的光头大汉正抡着铁锤。
他满脸麻点,浓密的络腮胡几乎遮住了半张脸,那粗壮的手臂上肌肉虬结。
火花四溅中,一块通红的铁块正在他手下渐渐成形。
武植目光一凝,心道此人必是那汤隆无疑。
汤隆手中铁锤不停,抬头瞥了一眼,当他看清武植袖口上绣着的黄字时,眉头顿时皱了皱。
“老子不是早就说过?我只接玄级察子以上的活计!”
武植神色不变,右手摸向腰间。
他从束带上解下一块腰牌,递给了身旁的李锋炎,正面刻着一个笔力雄浑的“玄”字,边缘处还镌刻着细密的云纹。
李锋炎接过腰牌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腰牌,快步走到汤隆跟前,躬身道:
“汤师傅,您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