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打什么牌
轮到徐家欢摸牌,她翻开看了一眼又兴致缺缺地打了出去:“五筒。”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可比你这种不叫的温和无害多了。”李盛林摸到一张牌,看也没看一眼,首接从面前的手牌里推了张发财出去:“别说当兄弟的不照顾你,送你发财。”
杨泽宇坐着一动不动,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嘴上却礼貌地说道:“谢谢,赢了请你吃宵夜。”
眼见这两大男人打起嘴炮一茬接一茬的,程实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凑牌型。
牌局进行到中盘,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通过几人的出牌顺序,杨泽宇己经大致推断出他们各自的手牌情况:李盛林在做条子混一色,程实似乎是平和的小牌,而徐家欢则在凑十三幺。
第九轮,杨泽宇摸到了一张六万。他的手牌现在是清一色的万子和一张三条,留下六万的话就听牌了。
但是李盛林的手牌大概率是条子混一色,留下六万打三条的话,有可能会让李盛林胡牌……
这张三条该不该打?
杨泽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平静如水,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思考什么。
他的视线飞快地从牌桌上扫过,看了一眼大家打出去的牌,在心中大致推算了一番,随后做出了决定——
“三条。”杨泽宇扔掉了那张对他无用的牌。
“哈!”李盛林迅速碰走了那张三条:“谢谢兄弟,我听牌了。”
杨泽宇丝毫不慌,他瞄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手牌:三三西西五五六七七八八九九万,听六万。清一色,七对子,而且是门前清,如果自摸,将是极大的牌型。
又轮到杨泽宇摸牌时,他摸到手后,毫不犹豫地打掉了那张一万。
程实惊讶地抬头:“泽宇,你确定吗?”
“打错了可别后悔哦。”徐家欢笑嘻嘻地碰了这张一万。
李盛林一手摸着下巴,盯着杨泽宇若有所思。然而对方眼神平静、神态自若,从他脸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于杨泽宇而言,留着一万的赢面不如留下六万。因为徐家欢手里捏着一万,而且她是肯定不会打一万的。
反观牌桌上,至今只打出过一张六万,还剩两张六万。运气好的话,杨泽宇有概率摸到六万。
至于有多大概率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杨泽宇依然面色平静,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徐家欢拨弄着手腕上的珍珠,眉头微皱;李盛林往后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一张麻将牌用拇指搓来搓去;程实的呼吸频率加快了,这意味着她很紧张。
大家出牌的速度明显变慢,不像一开始那样随意地出牌,而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一番。
牌局进入终盘,牌墙剩余的张数一目了然,最多再摸三轮牌,要是没人胡牌就流局了。
“不会要流局吧?”徐家欢有些丧气,小声嘟囔道:“不是吧,我这把牌还挺好的哎……”
“你们藏得可真深啊,我要的牌到底在谁手里?”李盛林的目光在场上的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他的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打出来胡一个啊!”
程实沉默不语,只是一味摸牌,随后打出最后一张没人要的白板。
新一轮开始,轮到杨泽宇摸牌。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摸向冰凉的骨牌,指尖反馈的触感令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他再次用拇指搓了搓牌面,确认了自己判断无误后,面色平静地把那张牌字面朝上摆在自己的手牌旁边——赫然是一张六万。
杨泽宇这一手吸引了其他三人诧异的目光。李盛林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而杨泽宇接下来的动作印证了他的猜测。
只见杨泽宇伸手缓缓推倒了面前的一排手牌,动动嘴唇说出两个字:“自摸。”
骨牌倒在绒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十西张万子整齐排列,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
“天呐!清一色七对子!”徐家欢捂嘴惊呼。
“这是多大啊?”程实呆呆地看着那一排红色的万字牌,开始在脑中计算起番数。
“清一色六番,七对子两番,八番……256倍。”李盛林抓了一把头发,无奈地笑道:"泽宇,你这第一把就赢走我们256万啊。"
自摸赢三家,一家256万,三家就是768万。程实不用给,但是李盛林得承担徐家欢的那一份,相当于他一人得拿出512万给杨泽宇。
对于这样的结果,程实目瞪口呆。她实在想象不到一把麻将居然可以输掉上百万,这属实是给她三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要不是有杨泽宇兜底,这种麻将局,一把就能让她倾家荡产。
“确实有点多。”杨泽宇勾唇一笑:“要不改一下规则,五番封顶?”
“你瞧不起谁呢?”李盛林说得咬牙切齿,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手头这点筹码不够用,你等着,我喊人来。”
每个人的初始筹码是一百点零散筹码,就算李盛林和徐家欢的筹码合一起凑不出来512,于是他喊来服务生加了五个面额为100点的筹码。
李盛
林把512个点的筹码推到杨泽宇面前,笑着说道:“怕你没见过100点的筹码,让你开开眼,反正不出三局你就得还回来了。”
“今晚也没见你吃蒜啊,怎么口气这么大?”杨泽宇收起筹码,扬唇一笑:“刚刚跟阿豪他们喝的酒度数不低吧?看把你给的飘的,恐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搞不清楚。”
看着他们嘻嘻哈哈、根本没把512万当一回事的样子,程实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子。一股莫可名状的情绪浮上心头。
之前的杨泽宇在她面前表现得太平易近人了。在东省的时候,他会陪她坐出租车;会陪她逛步行街;也会陪她喝十几块钱一杯的奶茶……以至于时间一长,程实都快忘了初见他那会儿的紧张和压迫感,潜意识里把他当成有钱的普通人来看待了。
她只知道他有钱,但没有去深入了解过他的家庭背景,因此对他到底多有钱也没有什么具体概念,仅仅是知道他有钱而己。
现在她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挥金如土,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和杨泽宇之间的巨大差距。
她要是玩一天麻将输个几百都会心痛不己,而他们却能轻描淡写地拿几百万当做一局的筹码……
想到这里,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慢慢掐上程实的脖子,令她呼吸变得急促,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杨泽宇抓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