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遗失的温暖

黄夕辞手术后仍显得虚弱,喻清月站在病房窗边,思索着异变狗的事。她内心反复挣扎,犹豫着是否该冒险查清真相。


“去吧。”黄夕辞的声音微弱,却十分坚定。


喻清月回头,愣了片刻:“可你——”


“你不查出来,我们就只能一直对着一个无法击败的敌人干耗。”黄夕辞看着她,眼神更多的是信任,“我了解你,你才不是那个只会索取保护的小白兔。”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别太勉强自己。郑赤帆和我都会配合你。”


一个月后,虽然异变狗并未被其他战斗组的同事制服,但也没有严重的伤亡情况。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找到机会压制异变狗。狗四肢翻腾,浑身散发着腥臭的血气,血红色的眼珠死死盯着众人,露出森森獠牙。


“快!”黄夕辞喝道。


喻清月咬牙扑上去,指尖触碰到异变狗的额头,随即而来的,则是黑暗,冰冷,和疼痛。


阳光炽热,土地干裂,空气中弥漫着干草的气味。


喻清月睁开眼的瞬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干硬的泥土上,鼻尖贴着地面,嗅觉变得无比灵敏。她闻到了泥土里残留的血腥味,嗅到了远处牲畜的味道,甚至能分辨出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腐臭气息从哪一处死老鼠的尸体传来。


“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着自己——不对,这不是她的身体。


粗糙的泥地,裂开的爪垫,痛感仿佛针扎般刺入皮肉。


那是那只狗还未异变时的世界。


这时她才意识到,她正在以异变狗的视角感受发生过的一切。


不远处,一座农舍映入眼帘。屋前,一个人影正在劈柴,男人的汗水顺着脸颊滴在地上,溅起微不可闻的尘土气息。


她的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远处鸡鸣声、婴儿啼哭声,甚至还有老母亲的咳嗽声。


一切声音格外清晰,像一根根细针扎进耳膜,刺得她头晕目眩。


“小黑,去!”


主人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喻清月的身体本能地冲了出去。它感觉自己四肢迅速奔跑着,泥土在爪下扬起,空气撕扯着她的耳朵,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汪!”它扑向一只闯入院子的野狗,死死咬住对方的后腿不松口。温热的血液涌进嘴里,腥臭而浓烈,喻清月几乎要作呕,但小黑的身体本能咬得更紧。


“干得好!”熟悉的手掌在头上拍了拍,传来温暖又令人安心的触感,“咱家养的狗就是厉害。”


小黑骄傲地摇着尾巴,围着主人转圈,兴奋地汪汪直叫。


这时,她听到了小黑的心声:


“我守住了院子,主人很高兴。”


从那天起,小黑成了村里最有名的“看门狗”,只要它坐在大门口,别说野狗,连贼都不敢靠近。


小黑喜欢守着院子。这里是自己的家,有主人,还有那温暖的炉火和每日准时送来的饭菜。


它相信,自己守住了院子,也就守住了家。


可有一天,几个孩子闯进院子。


阳光毒辣,空气燥得人头晕。


“这就是村里最厉害的狗?”其中一个男孩用木棍戳了戳它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笑,“我倒要看看它到底多凶。”


小黑警觉地抬头,看到几个熊孩子晃晃悠悠地走来,其中一个手里拎着根棍子,另一个抱着半块西瓜,边吃边往地上吐着籽。


“哟,还敢凶我们?”男孩冷笑着挥起棍子,狠狠砸向小黑的背。


“嗷!”小黑惨叫一声,立刻扑过去咬住那根木棍。


“快按住它!”


几个孩子一哄而上,按住小黑的头和四肢。小黑拼命挣扎,爪子在地上拖出一道道血痕,口中不断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呜咽。


“还凶呢?”男孩冷笑着,一棍子砸在她的头上。


砰!


剧痛袭来,仿佛整个头骨都被敲裂了。


“汪——!”


“住手!”喻清月在心里呐喊,可惜这只是一条狗的身体,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快按住它!”


几个孩子一哄而上,按住了小黑的脖子和四肢。


泥土里混杂着汗臭味、草屑和那股越来越浓的血腥气。


“砍它一条腿,看它还凶不凶!”


“不要——!”小黑拼命挣扎,但她只能以狗的身体发出哀求般的呜咽。


柴刀在阳光下闪过寒光。


“咔嚓!”


锥心的痛猛地炸开——


剧痛如火焰般蔓延,痛得直冲脑门,痛得喻清月五脏六腑都像被绞成了一团。


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沿着毛发流淌,皮肉翻卷,骨头暴露在空气中,疼得每一丝神经都在尖叫。


【别、别这样!!!我求你们了……】


血流如注,地上很快积满了暗红色的血泊。小黑瞳孔缩成一条线,痛苦地哆嗦着,嗓子里发出几乎哀求的呜咽声。


喻清月再也忍不住,疼得抽搐起来。


这不是幻觉。


【好真实的痛感……】


“好恶心,快走快走!”


熊孩子们扔下柴刀跑开了。


血……还在流。


喻清月忍着剧痛想挪动身体,可残缺的肢体只能无力地拖曳着地面,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她艰难地爬回了院门口,趴在门前,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下都牵扯着断腿的剧痛。


屋内,主人的声音传来:“这狗怎么成这样了,真晦气!”


门打开了,小黑艰难地抬起头,露出渴望的眼神。


【主人……救救我……】


它的尾巴缓慢地摇了摇,哪怕奄奄一息,仍然固执地冲主人摇着。


主人却只是皱了皱眉,转身走回屋里。


再出来时,他带着几个陌生人。


“这狗废了,卖了吧,养着也没用了。”


自己被拖走时,喻清月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狠狠塌陷了,不知道是小黑的……还是自己的……


原来,拼命守护的家,竟然不肯为它打开门。


屠宰场里,狗贩子抄起菜刀朝它脖子砍去的瞬间,喻清月眼睁睁看着自己再次感受到锥心之痛的恐惧。


她想大声喊叫,想告诉他们——


【我只是想活下去!】


可她的叫喊只能化作一声声绝望的犬吠。


喻清月累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她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就这样吧……死了,也许就不疼了……】


刀光落下的瞬间,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狗贩子的手腕。


“别杀它。”


蒙面男子丢下钱,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黑的头,随后放下一碗热饭。


饭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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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清月狼吞虎咽地吃着,眼泪和饭粒一起落下。


吃完饭后,男人已经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一面镜子。


喻清月闻了闻镜子上的气味,想顺着那残留的气息,找到救她的男人。


当她鼻尖凑近镜子的瞬间,世界突然扭曲,仿佛被扯进了另一个空间。


她的断腿奇迹般地长了出来,身上的血痂逐渐剥落,痛感消失了。


喻清月喘着气,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这不是小黑熟悉的村庄,而是一片阴暗狭窄的街巷。


她摇晃着站稳身体,四肢无力地支撑着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陌生且荒凉,不禁让她感到一阵孤独和无助。这个世界,与她曾经熟悉的画面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充满着深深的不安和压迫感。


喻清月低下头,肮脏的毛发挂满了泥土和污垢。她抬起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楚。她不再是那只曾在农田里挣扎求生的狗,而是依然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中,找不到归属的存在。


然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令她感到一丝温暖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褴褛的衣服,脸上带着岁月的沧桑,眼里却依然有一股坚韧的神情。


喻清月见到他时,他正蹲在街角,低头从一个破旧的袋子里翻找食物。


男人的衣服脏乱无比,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面容也显得憔悴而苍老。


但在他微微低垂的目光下,喻清月仿佛看到了某种力量,一种不甘心屈服于困境的坚强。


男人拿起一个发霉的馒头,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他剥开馒头的一角,露出里面还算干净的部分,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小黑。


“来,吃吧。”他的声音沙哑而温柔,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喻清月愣了一下,看着他递来的馒头,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馒头已经发霉,几乎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甚至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霉味。


然而,她的胃早已空空如也,甚至感觉自己快要死于饥饿。


她低下头,强迫自己咽下那一口发霉的馒头,感觉胃里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酸涩的气味几乎让她呕吐。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吞了下去。


看到小黑这样,男人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份艰难与冷漠,也许对于他而言,能够给一只狗一点温暖,已经是一种奢望。


“别怕,能活下来就好。”他说,声音温暖而低沉。


喻清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低下头,不敢直视男人那双温暖的眼睛。她突然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脆弱,那种被遗弃、被忽视的感觉涌上心头,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她蜷缩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残存的温度,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安抚内心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空虚。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放松,不再想那些被虐待的过往,只希望能在此刻得到片刻的宁静。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男人的怀抱成了她唯一的港湾。她知道,这种温暖是短暂的,或许也只是昙花一现,但至少,它让她感到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她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那股难得的温暖,心中生出了一丝依赖。


【原来,这就是你的过往吗……】


喻清月闭着眼,身体颤抖,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小黑,是你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