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信方寸 作品

22. 劫富济贫(三)

徐初元一边递茶给纪胧明,一边探头朝外看去。


“啧啧,女子发起怒来也是厉害。”


“怎么?”


纪胧明才缓过来便也想探头去瞧,却让一把扇子戳着脑门给顶了回来。


“哟!好兴致啊各位!”


徐初元这一嗓子不轻不重,既不足以惊动街上的人,又能让楼下几位吓一跳。


打斗声骤停。


纪胧明立时便缩回了脑袋。


“我说郎君啊,你同娘子吵架就吵架,怎得还动起手来?你看看,你家娘子多爱重你,竟不舍得揍你,只能揍揍你旁边几人,你怎还舍得同她置气?”


“你怎么在这?”


“我在府里闷得慌,出来走走。”徐初元依旧笑眼弯弯,“你怎么在这呢?旁边这位不会是你的娘子罢?”


“阁下慧眼,我确是他的娘子不错。”


绵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喘,显是同人打了一架后胆魄具盛。


祝而今却并未答话,只淡淡道:


“你又想如何?”


“我不过打个招呼,恰好我此番出来是给表妹买好吃的,但是这出来得太急,连个侍卫也没带。不如你借我点儿?你也知道我家表妹脾气不好,若回去晚了可有得闹。”


纪胧明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劫富济贫”啊。


“阁下与我有缘,不如我借你几位?”


绵生显是心情不错,然话未说完便叫祝而今打断了。


“我借你,但你也要好好买东西,莫要买些不入流的吃食,扰了你家姑娘的兴致。”


徐初元一手拿扇子轻轻遮住阳光,一手接住从下头掷来的令牌,后轻笑两声道:


“放心,我家表妹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紧着你家娘子罢。”


话音一落,徐初元便收回身子,连带着关上了窗,随后将令牌扔到了纪胧明怀中。


这串动作一气呵成,纪胧明直收不回下巴。


“我家表妹我操心就好了。”徐初元拎起一块糕点轻轻塞到纪胧明的嘴巴里,“是不是呀?”


“是是是。”


纪胧明嚼着嘴里的糕点,手捧着令牌摸了又摸,简直笑开了花。


“诶?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一条街啊?”


此处距离王府颇远,按理十分荒僻才是。然即便有贼人肆虐,此处如今竟依旧热闹。


徐初元微微吃惊,看向纪胧明的目光此时竟多了几分赞赏。


“你倒是真不在意你家夫君。”


纪胧明歪歪头:“在意也无用,我听表哥的,只做有用之事。”


徐初元微微垂眸,眼里满是笑意。


“这地界儿叫安稳庄,相传庄主颇具才能,同这片所有势力都作了个交易。安稳庄中只求安稳,绝不动刀剑干戈,所以摊贩都来此处,也有许多富户将宅子建在附近。”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成事?你定胡说。”


“诶。”徐初元凑过来神秘道,“不如你去调兵来这里同绵生公主打一架,让我看看这安稳庄主该如何应对?”


纪胧明翻了个白眼,继续捧着令牌乐呵。


“不过是小令牌,怎得这样开心?”


“积少成多啊。”纪胧明道,“不会得还吧?”


“自然得还,这里是战场,可不是那繁华宁都什么都由你胡来。”


纪胧明一下便如戳破的气球般没了兴致。


“这么喜欢兵马?为何?”


“有了兵马,什么都能干啊!”


“比如?”


“比如劫富济贫。”


“可刚刚我们劫的那位就是宁都最有兵马之人,这又怎么说?”


“那只能说明他速度不够快。要我说,有了兵马便该立即行动才是。”


徐初元笑着点点头,一副颇为认同的样子。


“可千万不能叫你掌了兵马大权,否则天下可要大乱。”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纪胧明早已跃跃欲试要当一回救世主,摩拳擦掌地问道。


徐初元拿手撑着脑袋道:


“等下头那郎君带着娘子离开。”


纪胧明听了这话,这时才瞪起眼睛道:


“什么娘子,我才是他娘子!”


“哦?可是我看这令牌才是你夫君呢。”


纪胧明摸摸手里叫自己搓得暖呼呼的令牌,尴尬一笑。


“好像也没错。”


“对了!”纪胧明急急拉住男人的袖子道,“我家人怎么办,他们可要被捏在那公主的手里了!”


徐初元拿着杯盏的手被这么左摇右晃,立时洒出几滴。


“诶诶诶,留神。”徐初元用另一只手将杯盏放到桌上,“你急什么,你回去哄哄你那夫君,让他帮帮你咯?”


“流放是你那表弟下的令,谁敢帮我?”


“诶,什么叫我表弟,你应该说那是你表哥下的令才对。”徐初元笑得暧昧,“要我是你,就写信说几句软乎话,这要谁的命救不下来?全天下啊就你最倔,敢和皇帝置那么久的气。”


纪胧明心中叫苦。大佬啊大佬,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咱装一下也成啊。


“那我现在写还来得及吗?”


纪胧明期待地问道。


“来不及了。”徐初元惋惜道,“这都多久了,你一封信过去不知要几天,他一道圣旨过来又不知要几天,那时纪家早叫人磋磨得不知该如何。”


纪胧明心中叹气,忽问道:


“他们为什么被流放?”


总不会只因女儿和皇帝吵架罢?


“这得问你啊。”


“我一来北洲就生了场大病,早就忘记了。”


话赶话到这儿了,不胡说也收不了场。


“我只知数月前皇帝一道圣旨直指纪大人在江南私自屯兵,预谋造反,这才叫下了大狱。”


“那有没有呢?”


徐初元一脸“又不是我爹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有没有都已经流放到这儿了,你当真不去拼一拼?”


“这公然抗旨也太显眼了,就没有更圆滑一点的方法?”


“有啊,让你错过了不是?”


纪胧明十分尴尬,那段黄金时期自己刚穿过来正在养伤,谁知道还有一家老小等着救?


还有前头自己传回宫中的“勿念”二字,也不知皇帝看了之后会不会额外赐点刑罚给纪家人。


念及此处,纪胧明几乎喘不上气。


“就没别的了?”


“倒也有。”看着纪胧明期待的眼神,徐初元颇为不自在,“你去搞定姜族,逼他们欺骗圣上。”


“怎么逼?”


徐初元冲纪胧明眨眨眼。


“你不会是让我……抓了绵生吧?”


“真聪明!”


“我凭什么抓她,她武功可也很高。”


“刚刚也不知谁说的,穷人乍富就是要立即行动劫富济贫,嗯?”


纪胧明豁然开朗,兴奋得直接扑到男人怀里给了一个大熊抱。


该说不说,这表哥真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知心的人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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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人同谋就是爽啊。


徐初元叫女孩撞得晃了一下,随即又用扇子敲了下她的头。


“高兴得太早了,你还是得带上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才行。”


“这是为何?”


“一个赵云自能七进七出,若是一大群普通士兵,可就得打一场大仗了。”


原来是搞偷袭。


绵生武功不差,的确也需要一个武力高强之人协助才能抓她。


也不知如何才能唤那少年相见。


“表哥你真不会武功吗?”


纪胧明不死心,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男人道。


徐初元无奈,转头轻轻开窗朝外看去。


“总之现下不会。”


纪胧明见他开窗,遂静静等待着男人的反应。


“他们走了,我们现下先带了人去你那好友的庄子罢。”


纪胧明原想问寻不到绵生怎么办,然现下自己仍不知道如何将少年唤出来,便也不急着行这勾当。


二人起身正要出门时,纪胧明却将手中令牌塞到怀中,后又返回抓了两大把果子。


“带点干粮路上吃。”


二人在楼梯上缓缓朝下走时引得不少人侧目。


一则纪胧明身上袍子过大,遂连带着笠帽都是黑色,行动间的吃力仍相当惹人注目。


更别提前头还有个美貌郎君了。


纪胧明在心中叹气,该戴笠帽的明明是他自己好不好。


将出大门时,徐初元拿扇子在门边一张桌子上敲了一下,那桌上小憩之人便悠悠转醒,不是那小幺儿又是谁。


他急忙起身跟上,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令牌去哪里用啊?”


纪胧明回到那黑暗的马车中问道。


“总不能带着一大群人在路上跑,那可太显眼了。你放心吧,那些暗卫的鼻子比狗都灵,跟不丢你。”


这人的措辞真是……精辟。


也不知自己那个暗卫有没有跟丢。


马车缓缓前进,四周的声响渐渐静下来。


对面男人不知为何也不说话。


在这无光无声的气氛中,只纪胧明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马车停下后,男人依旧率先拉开帘子下车。


纪胧明吃了教训,这次下车的速度极慢,生怕又踩空了去。


然手臂忽让人撑了一下,只片刻便稳稳落地。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


熟悉的声音响起,纪胧明朝那头望去。


周愿站在三米远处,正恭敬地朝自己行礼。


她身旁除了两个侍女外再无旁人,身后是庄子简陋的大门。


小幺儿也下了马,快快地朝自家主子行礼后便进了庄子。


“妹妹可有受伤?”


纪胧明快步上前扶起周愿问道。


“无事。这位大人是……”


周愿抬头欲向徐初元行礼却不知如何称呼。


“我是她表哥,夫人无需多礼。”


“见过大人。”


随后二人便被周愿领着朝庄子里头走去。


“妹妹身边怎没有家丁同行?”


“他们都被我派到外头农户家中去了,所幸各家农户相隔甚远,否则一家打起来,别的都涌上来便不好了。”


周愿的庄子不大,叫高高的石墙围了个全乎,再将大门一关,贼人确是不好进。


“王妃怎么亲自过来,若有个万一可怎么办?不如吃盏茶便回去罢。”


“无妨,我今晚就在这了。”


在王府外边儿,才能唤那少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