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小章

旒寂闭眸，想要驱逐这些片段，但他越是抗拒，反而越是清晰。

他的身上隐有黑气向外溢出，白念梨看得心头一跳，她面露焦急，伸手握住了旒寂，“师尊？”

这是陷入了什么幻境里出不来了吗，太突然了！

白念梨摇了摇对方，后者缓缓睁开了双眼，低眸朝她看了过来，“怎么了？”

手臂上传来少女的体温，旒寂看向她清澈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也看见了她对自己的担忧。

“师尊方才好似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紧皱，还、还有黑气四散。”白念梨终是将旒寂最忌讳的说了出来。

后者闻言很是平静，他手掌微微收拢，忽而嗓音温和道：“难为让你看见这些。”

莫名带着丝自嘲，白念梨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嘴角扯着笑，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如此说来我便是知晓师尊秘密的人了。”

旒寂深深地看着她，最后嘴角带着笑，“不怕我杀你灭口？”

“我都看见那么多次了，师尊若真要杀我，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吗？”白念梨说着，胆子大了起来，她拉着旒寂的手没有松开，转而换了一种姿势，将他的手臂环住，把旒寂往里屋带。

“师尊方才想必又是像前几次那样了，让我来帮帮师尊。”

白念梨话落便觉得方才还乖乖跟着的人步伐顿住，那人看着她，半晌道：“你……”

“傻子。”

这声“傻子”里包含了太多情感，白念梨一时间没能品出来，旒寂便将她的手轻轻地拂开，“我没事。”

末了又不太自在地补充道：“别担心。”

这是不想让她在消耗灵力了，旒寂看向玄莜消失的地方，“我给你说一下我的事吧。”

旒寂嗓音平和，就像是在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不喜不悲。

那是他的秘密，有关他的魔脉与灵脉，白念梨没想到旒寂能告诉她这些。

旒寂早就猜到了自己并非完全的人类，这么多年饱受折磨，他心中早有了答案。

白念梨有些受宠若惊，男主同她吐露心声，甚至是把他的“把柄”都这样说了出来，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男主到如今，唯一能说得上真心对他好的人只有他年少时收养他的老伙夫和扶吾了。

白念梨垂在身侧的手指收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煞有介事道：“师尊莫要感到难过！”

她这突然的正经模样使得旒寂侧目，白念梨真挚道：“今后有弟子陪着师尊！”

“那你可要一直陪着我，……阿梨。”旒寂说着，第一次这般唤了她的名字。

分明轻声细语，却又振聋发聩。

白念梨朝着旒寂看去，他淡金色的眼眸分明该是无欲无求的淡漠样子，此刻里面却盛满了一种难言的情绪，隐忍又偏执。

白念梨装作看不懂，她低眸答道：“弟子会的。”

自从解决掉小镇的魔物后便再也没有传来什魔物杀人的事，掌门对扶吾之前那紧张的样子嗤之以鼻。

白念梨听闻归惑的转述，嘁了一声，吐槽道：“这就是掌门的不对了。”

“你师尊不生气？”掌门之后针对性地对扶吾冷嘲热讽，白念梨对扶吾的态度很是好奇。

“师尊有仇当场就报了，回回都说得掌门下不来台。”归惑说着，眼里带了些笑意。

自她们回来后已经过了两月有余，那日旒寂从她那里离开后便再一次闭关了。

白念梨心中猜测是因为他的魔脉，只不过这频繁的次数还是使人感到不安，这次已经两个月了，旒寂依旧还未出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旒寂闭关之前又重新布了无上峰的结界，每次出入白念梨都能感觉到这结界似比之前的更为牢固。

而在这两个月里，她并没有在遇见玄莜，但即便如此，白念梨总觉得玄莜还没有离开问心宗，总感觉他还会再生事端。

她自上月已经升至金丹中期，哪怕没有完全越阶，她也能感受到初期与中期的差距。

白念梨起身拍了拍手，依旧在回峰前朝着归惑问道：“都从小镇回来这么久了，你就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你的师兄？”

归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跟着白念梨起身，二人自从小镇回来后便经常聚在一起谈心，但多数情况下都是白念梨在旁敲侧击一些关于旒寂的消息。

“没见过，”归惑看向白念梨，“我进入问心宗这么久了，见到师兄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多数还都是和你一起。”

“嘶——”归惑突然灵光一闪，像是突然悟了些什么，一时间看白念梨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师兄？”

好问题！

白念梨眼神赞赏地看向归惑，“你终于发现了。”

发现什么？

看着白念梨的表情，归惑恍然大悟般，“原来你心悦我师兄啊！”

白念梨一巴掌拍过去，“你是想让全宗门知道吗？”

默了默，白念梨道：“此事你知我——”

“知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带着旒寂独有的清冷之气。

白念梨回首，少年模样的旒寂负手站在她们身后，在看向她时，面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戏谑。

他绝对听见了！

白念梨脑中闪过这个想法，那人便朝着她走来。

归惑突然惊喜出声，“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弥漫在白念梨和旒寂之间的奇妙氛围被归惑一声中气十足的“师兄”打散，始作俑者还十分开朗地朝着旒寂诉说着他的思念，“说来师兄已然消失两月有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