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小章
饶是心智如他,此刻也是满心的疑惑,却问不出来。生生感受到了一种重拳打出,却打了个空气的感觉。
他的算无遗策,算的是人心,谋的是人性,无论是无法诉诸于口的欲望,还是隐藏在骨子里的野心,他都看得通透,算的精准。但眼前的这个南宫珝歌,却让他一次次的算漏。
怎么会这样?
失神间,她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声音不敢大,那死死捏着的手指,却透露着她的开心,“看,下来了。”
树梢上的山鸡扑腾着翅膀,落到了地上,咕咕的叫声里,开始啄着小米粒,顺着方向一步步地靠近簸箕。
她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任清音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
任清音的视线不由自主落下,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白,没有血色的苍白,隐隐可以看到肌肤下的筋脉。
他记得,南宫珝歌的手指曾经很漂亮,如玉葱白笋,细腻而修长,可如今看来,却是太过纤细干瘦了。
而且,好凉。
“要不,回去吧。”他下意识地说了声。
已经走到了簸箕边的山鸡,因为他这一声,顿时受了惊吓,扑棱着翅膀仓皇飞走。
南宫珝歌叹了口气,整个人萎顿在了轮椅上,瘪着嘴巴:“跑了。”
望着这双失落的大眼睛,他居然有了几分歉意,“我去抓来。”
“不用。”她抓着他的衣袖,“我只是想玩,你抓来就没意思了。”
“那我明日再陪你来抓?”他温柔含笑,“算是对你的补偿。”
“嗯。”她用力地点头,这才反应过来冷,双手放在唇前哈了口气,又搓了搓。
任清音推着轮椅,带着她走回小屋,“你的筋脉,不适合在冰天雪地里呆着太久,回去我为你舒缓筋脉,否则你夜里会疼的。”
她坐在轮椅上,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那柔和的嗓音,温润里透着关切,她不由地笑着,很是满足。
屋内,任清音为她施针,相比起真气的输入修复筋脉带来的疼痛,任清音的针法几乎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南宫珝歌也就越发话多了起来。
“清音,我的伤是什么人造成的?你跟我说说呗。”她好奇地眨巴着眼睛,询问任清音。
任清音的手指稳稳地扎下一针,口气亦是十分平静,“有人以你的夫君为诱饵,让你陷入困局,想要你体内的真气,你便自己散功,以至于筋脉寸断。”
那个人,不巧就是他。
“我的夫君。”她呢喃着。
任清音忽然抬眸,看着南宫珝歌。方才的话,他是故意留下了漏洞的,他说的是她的夫君,而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他要观察的,便是这一刻南宫珝歌的神色变化,或者她会如何接自己的话。
如果她有记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宫珝歌的记忆,会瞬间被带到那惨烈的一幕,无论她神色如何冷静,气息和脉搏也必乱。这,逃不过此刻正在施针的他。
南宫珝歌沉吟良久,他看了她良久。
她缓缓开口,“也就是说,其实你们还会很危险是吗?”
这……
她的话,与他预料中的,又一次不一样了。
他不知如何回答,索性此刻施针结束,他收了针,为她盖好被褥,“你先休息,醒了再聊。”
浓浓的倦意袭来,她很快进入了梦乡。而任清音,却盯着她的脸,神色复杂。
她的脉搏跳动,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这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她言语真挚,一切发自内心。第二种,她尚有残存的武功和真气,足以控制。
若是第二种……
任清音的眼眸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一夜,当南宫珝歌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身边又一次不见了任清音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寻他,却猛然看到床边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黑色如鬼魅的人影。
人影很暗,全身笼罩在斗篷之下,脸上也带着一张鬼面具。骤然看到之下,南宫珝歌下意识地出口惊呼。
人影一闪,已到床边,手已捏上了她的咽喉。
第317章 清音哥哥,我怕
杀气,将南宫珝歌笼罩了个彻彻底底。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没有武功,勉强能够抬手的废物,别说反抗了,就连挣扎都做不到。
对方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咽喉,却没有用力,仿佛用一种无声的语言在告诉她,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她死。
她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叫,冷不防却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这里,就你和你那个男人两个人吧?”
南宫珝歌的神色骤然一变,那原本欲呼的嘴瞬间就闭上了。
黑衣人看着她变换着的表情,嘶哑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我受人之命,来取你体内残留的真气,对不住了。”
南宫珝歌抬头望着对方,忽闪着眼睛,“好啊。”
她干脆而妥协的回答,甚至让对方愣了下。
对,就是丝毫不挣扎,甚至还将脖子往他的手心里送了送,以示自己完全不会反抗。
黑衣人的手,甚至在她往前送的刹那间,不由自主地缩了下。显然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
“你,不怕死?”
“怕,但是怕也没用,我怕你就不杀我了吗?”她反问的很快,甚至还带了点理直气壮,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谁才是那个被威胁的人。
“你不怕我吸走你的真气?”
“命都保不住了,还在乎那东西干什么?”她满不在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