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小章
她龇牙咧嘴,努力撑起了半个身体,迟疑着是否要重新爬回床上。
一阵风刮来,大门猛地被撞开,一股狂烈的冷风席卷了进来,瞬间将屋内的热气卷走。
她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顿时打了个哆嗦,屋内的烛光在狂风之下晃了晃,瞬间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团黑暗中。
她看着门外,黑漆漆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眼看不到边的黑,她渺小的就像一只蚂蚁,无助而可怜。
她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言儿,墨予!!!”
声音出口,很快就碎散在冷风中。
她撑起身体,朝着门口爬去,腿用不了力,手指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用胳膊撑起身体,以胳膊肘为支点,一寸寸地朝着门口挪动。
短短数步距离,她却爬了很久很久,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麻木,她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口中低低呜咽着:“你们在哪里?莫言……墨予……你们有没有听到?”
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终于,她爬到了门口。
远远看去,原本莫言和任墨予的房间一片漆黑,透着一种荒凉的冰冷,她仿佛察觉到了没有人般,呆呆地望着,然后双手攀在门框处,似乎是想要努力站起来。
但她的身体没有感觉,才刚刚直起半个身体,又大头朝外摔了出去,偏偏被门槛一挡,她的胸口重重地硌在门槛上,身体翻滚了出去。
胸口疼的差点闭过气,但她却努力地想要爬起来,漆黑的夜色,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
她的手指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一个鞋面,她惊喜地朝上摸去,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片冰凉的衣袍下摆,她死死的抓着这一片衣摆,低呼着:“言儿,墨予!”
任清音看着地上狼狈的人,此刻的她只穿着单衣,瘦弱的身体只剩下骨头,抬着一双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奈何没有武功在身,她什么也看不到,脸上满是急切,额头上还肿着一个包,脸颊上依稀也有擦伤的痕迹。
从她在房间发出第一个声音的时候,他就在门边了,但却没有进去,而是看着她起身,看着她摔下床,看着她爬到门口,又看着她抓住自己的衣袍,他的眼底,只有冷淡与漠然。
南宫珝歌揪着那片衣袍,无声地松了口气,紧紧地将衣袍攥在手中,“是谁?太黑了,我看不到。”
任清音俯下身体,声音温润而柔软,“是我。”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在这温柔的嗓音里猛地抱住了他,“大郎!”
第315章 清音哥哥
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脑袋用力地埋在他的怀中,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才能告诉自己她没有被抛弃般。
任清音甚至能察觉到,自己指尖下的肌肤紧绷而颤抖。她在害怕,害怕自己被丢下,所以急切地叫喊,不顾一切地出门找人,所以此刻的她,已将他视为了唯一的依靠。
“他们呢?”她的一双大眼睛,透着几分惊慌,朝着他身后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莫言和任墨予的身影。
“他们为你找药去了。”任清音平静地回答,“这段时间我陪你。”
她搂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又紧了紧,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快了——她在紧张。
他是个医者,人可以欺骗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身体,即便表面再真,心跳、脉搏都会有变化。就在他抱起她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不动神色地触碰到了她的脉搏,他在试探她是否是真的害怕。
她是谁?“烈焰”心智过人的太女殿下南宫珝歌!他又是谁?害她落到这般田地的人!他不相信她会失忆,更不相信她会轻易认定了莫言和任墨予。
他宁可恶意地揣度,她是不是故意隐藏了什么,暗中寻找机会。
但是此刻南宫珝歌的脉搏,的确没有任何破绽和问题。而她那颤抖的身躯,也在告诉他,她真的将他当做了唯一的依靠。
任清音抱着南宫珝歌走进房间,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没事了,有我在。”
而她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用力地摇头,“大郎,不要走。”
“不要叫我大郎。”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称呼委实听着有些怪异。
她不解,几乎是立即反驳了,满脸的不赞同:“你不是我的大夫君吗?不叫大郎叫什么?”
“任清音。”从内心深处,他还是想要和她保持距离的,他不习惯她太过烙印式的称呼。
“我不。”她倔强地摇头。
他不说话,只是将衣角从她的手心中拽了出来,转身欲走。
她猛地一扑,又一次扯到了他的衣袍,身体被带着差点摔了下来也顾不得,“清音。”
他皱眉,“任清音。”
南宫珝歌又皱眉了,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就差一个字,有必要如此计较吗?
他再度作势要走,她就像挂在了他身上般,被拽着半个身子探了
出去,也不肯撒手,“清音……哥哥……”
她还是没有依他的意思,可他却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是那两个可怜巴巴又委屈兮兮的哥哥字眼吗?
她穿的本就单薄,方才那一连串的动作,衣衫早已凌乱,这猛地一扑一带,宽松的衣衫从肩头滑下,直拽到了手肘,就这么松松垮垮挂着。
任清音的眼神落在她的肩头,视线滑向她手肘,俯身将她的衣衫重新拢回身上,口中却是无比温柔,“好,我不走。”
说罢,他便在床边优雅坐下,为她盖好被褥。从头至尾,他所有的动作都那么温柔,仿佛世间最体贴的夫君,可若是莫言或者任墨予这种熟悉他的人在便会知道,他即便眼神落在南宫珝歌衣衫不整的身体上时,眼底也未曾有半点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