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小章
他抬起手腕,似乎是想要握住她伸来的手,可是手到半空中,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眼见着他的手又要落回水中,却生生停在了空中,雪白的皓腕就在他的眼前,还有她艳丽的容颜。
“逞强。”口中责难着他,却已快一步地看穿了他的脱力,南宫珝歌手腕一抖,他的身体脱离水面,落在在舟上。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他早已无力,小舟在水面上,摇摇晃晃不好借力,丑奴的脚刚一沾船面,就朝她扑跌摔去。
她伸手接住,却因为脚下无法借力,生生被他扑倒在了舟中。
湿淋淋的他,转眼间也将她侵染的湿淋淋。小小的舟内,甚至无法转身动弹,而她,也没有推开他。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轻柔地打在她的耳边,他似乎醒了。
看到身下压着的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猛然一窒,几乎是慌乱地爬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身体和这本就不甚安稳的小舟。
于是,他又一次扑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身体精壮结实,这一下压的她好悬连肺都从嗓子眼挤出来了,她就算武功高深,也不可能把胸前那两块练成钢筋铁骨,又不忍心用武功震开他,这一下可谓是扎扎实实,不带半点打折。
南宫珝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胸凹进去了。”
某人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摸她的伤处,当他的手贴上她的胸口,触手温软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触碰的是什么地方。
那手,悄然无声地缩了回来。
南宫珝歌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回去吧。”
当她刚刚站起,想要摇着小船回去的时候,丑奴突然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双手高举,掌心中捧着一个湿淋淋的香囊。
南宫珝歌看着香囊,也是看着他。
“你,为我系上吧。”语气淡淡的,甚至没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丑奴的手,颤抖着触碰上她的腰身,小心翼翼地为她将香囊系上,轻柔地怕伤害到她般,半晌才终于将香囊结在了她的腰间。
直到这个动作完成,他才缩回了手,轻轻地倒落在船中,闭上了眼睛。
第26章 温柔的他
当他第二次把丑奴湿淋淋地带回府的时候,就连“璇玑卫”都识趣地不伸手接人,而是任由南宫珝歌把人带到房间里。
有些事吧,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主动上手。
对于脱丑奴衣服给他敷药,她反正也有过第一次了,再动手的时候早没了那些顾忌,驾轻就熟的很,尤其是他现在昏死着,上手的时候连最后一点道貌岸然的道德标准也不必在意了。
双手扯开他的衣衫,直接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熟悉的气息,刹那间在肌肤相触的刹那侵染上她的呼吸。南宫珝歌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饿了七天的乞丐,闻到了肉香后的反应。纯粹生理的,不受她控制的自然反应。
如果可以再见任霓裳,南宫珝歌一定会把她揪出来狠狠地打一顿,这点狗屁神族血,把曾经高贵清冷的她,快要变成一个,感应到魔血就要流口水的哈巴狗了,把侍卫变成床伴,多少有点兔子吃了窝边草的公私不分感。
这,不太好吧……
她低下头,快速地在他伤口上敷药,那些伤口经过他上次粗暴的对待,又浸泡在水中,一条条隐隐张着小口,还有了溃烂的迹象。
她忍不住责难着,“你这个疯子!”
口中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忍不住轻了下来,仔细地为他清理着伤口。可她的动作再轻柔,也能感受到手下肌肤偶尔的抽搐,那是身体的疼痛带来的本能反应。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带着那种自虐的方式对待自己,不管是被她刺一剑,还是自我领罚,或者是带伤下水,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决然,赴死的决然。
药被敷上,她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吹。
也正是这种靠近,让她可以更近距离地看到他身上那层层叠叠的旧伤,从颜色看,这些伤早已存在多年,有些疤痕重叠在一起,只能让她感受到惊心动魄的惨烈。
丑奴应该不大吧?这些伤痕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那他受伤的时候,也不过才是刚刚成年?那他脸上的伤,是否也是那时候造成的?
她的手撩开他鬓边的发,眼睛盯着那冰冷的面具,愣愣出神。
她知道他叫丑奴,知道他毁容,但从未有过好奇心,去看他面具下的容颜,究竟是什么模样。前十几年没有过,可现在……她竟然起了这分好奇。
果然,人入了凡俗,心也就有了各种凡俗的念头。
手指探出,她的指尖已触碰上了面具冰冷的边沿,只要稍微一抬,她就能看到底下丑奴的真正容颜。
就在那冰冷触碰上肌肤的瞬间,她停住了。然后,慢慢放下了手腕。
她的确刹那间起了念,却也只是刹那。但她更清楚,自己并不是真正好奇他的脸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在意他
的美丑,那个念头,与其说是好奇,不如更多地是想宣告一种主权——她有资格掀开这个面具,因为她是他的主人。
占有欲这种东西,真是太让人疯狂了。
她笑了笑,移开了视线,不再盯着他的脸,也不再盯着那些伤疤,这些东西于她而言,犹如不存在。
就在视线转开的瞬间,她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丑奴的眼眸。
“你醒了?”她果然失神了,竟然连他什么时候醒来都没有发现。
那双眼中,跳动着些许情绪,似是想问她什么,只在几番挣扎间,终究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