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梵音!梵音!”

有人在轻轻摇晃我的肩膀。¨5-s-c!w¢.¢c\o~m/我猛地睁开眼,看到江轻尘担忧的脸。

窗外已经全黑了,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你哭了。”他说,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

我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梦里的温暖还残留在感官里,而现实的冰冷已经扑面而来。

“我梦到他们了……”我哽咽着说,“他们……很好……”

江轻尘沉默地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吃的。

食物的香气让我的胃一阵绞痛,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楼妄怎么样?”我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问。

江轻尘在我身边坐下,“没什么大碍,你最近太累了。”

我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我去洗把脸。”我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

江轻尘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头:“我在这守着。”

走廊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我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洗手间,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

镜子里的我双眼红肿,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冷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稍微清醒了些。·0`0`小¢税-旺. \首-发?

抬头时,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睛里布满血丝。

“真难看……”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我抹了把脸,却洗不去心底的悲伤。

父母最后的嘱托还在耳边回响。

走出洗手间,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整条走廊空无一人刚才还能听到的护士站谈话声,病房里的咳嗽声,全都消失了。

整条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

远处传来电梯运行的嗡嗡声,但没有任何人进出的动静。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无人应答。

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我加快脚步往回走,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楼妄的病房了。

明明记得就在拐角第三间,可推开门却是一间空荡荡的储物室。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前的玉佩。

一扇扇门被推开,里面要么空无一人,要么病床上整齐地铺着从未使用过的被褥。

整栋医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我一个活人。

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死寂。

哒、哒、哒

是脚步声,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响,从走廊尽头传来。!s¨a!n¨y¢e\w\u-./o/r·g-

那声音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太熟悉了,就像在沈白家楼道里听到的一样。

哒、哒、哒……

越来越近,伴随着水珠落地的滴答声。

我的双腿开始发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小镇旅馆里看到的水痕。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推开旁边一扇门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空病房,我屏住呼吸,透过门下的缝隙往外看。

哒哒哒

声音停在了门外。

透过门下的缝隙,我看到一双破旧的靴子,白色的裤腿滴着水,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水洼。

那绝对不是活人会穿的服饰。

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装束。

我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双脚就停在门外,一动不动,仿佛在聆听,在寻找……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浸湿了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脚终于动了。

它缓缓转身,带着湿漉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推开门。

走廊依然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那一滩水渍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必须找到楼妄!

我小心翼翼地前进,每经过一个拐角都提心吊胆。

突然,那恐怖的脚步声又出现了,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数个”它”正在靠近。

哒、哒、哒

滴答、滴答

我转身就跑,心脏狂跳,耳边全是自己的喘息声。

走廊似乎无限延伸,怎么也跑不到尽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潮湿的寒气几乎贴上我的后背。

走廊依然空无一人,但远处又传来了那可怕的脚

步声。我转身就跑,却发现自己像进入了迷宫,怎么也找不到楼妄的病房。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这声音让我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仿佛灵魂里带着对他的恐惧。

我绝望地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梵音!”

江轻尘的声音如同天籁。

我转头看到他从不远处跑来,黑剑已经出鞘,周身缭绕着黑雾。

“江轻尘!”我几乎是扑进他怀里,“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来了!”

他紧紧抱住我,冰冷的身躯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什么东西?”

“脚步声,那个恐怖的声音。”我语无伦次地解释,“在沈白家楼道里出现过,还有小镇旅店……它一直跟着我!”

江轻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放开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现在呢?”

我这才发现,医院的声音回来了。

护士站的谈话声,病人的咳嗽声,监护仪的提示音……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先回病房。”江轻尘拉着我的手,这次很容易就找到了楼妄的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楼妄依然躺在床上,但情况明显不对。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青,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床单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那个东西来过!”我惊恐地说,“是它干的!”

江轻尘快步上前检查楼妄的情况,手指在他颈动脉停留片刻:“还活着,但阳气衰弱。”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楼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

符纸无火自燃,蓝色的火焰包裹住楼妄全身,却没有烧伤他。

奇怪的是,那些水迹在火焰中蒸发,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这是……”我捂住鼻子。

“尸水。”江轻尘的声音冰冷,“那东西不是活物。”

楼妄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但依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