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审问

锁链重重套上林渊的手腕时,他仍在声嘶力竭地叫嚷:


“姜清芷!你会后悔的!”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衙门口回荡,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


姜清芷神色未动,指尖轻轻摩挲着密函边缘,直到林渊被拖入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渐渐远去。


御史台为首的官员上前抱拳:


“姜姑娘大义,此番协助彻查贪腐,朝廷必有嘉奖。”


“嘉奖不敢当。”


姜清芷将密函收入袖中,目光望向城外流民聚集的破庙方向,


“只求这些粮食能早日分发下去。”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快马裹挟着滚滚烟尘疾驰而来。


苍兰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寒光映出她警惕的面容。


为首的黑衣人勒住缰绳,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的青年面容。


他抬手掷下一封信笺,声音低沉如淬了冰:


“云升阁敬告姜小姐,莫要多管闲事。”


姜清芷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浅笑,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你要对我不客气?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云深阁能如何做。”


她的眼神中满是挑衅,身姿挺拔,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话音刚落,周遭空气瞬间冷凝。


那小厮脸色骤变,袖中暗器寒光微闪,却在即将出手之际,被一声清朗的咳嗽打断。


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不远处,轿帘一掀,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手持鎏金折扇,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面上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姜清芷身上:


“姜姑娘好大的胆子,明知云深阁的规矩,还敢在这儿撒野?”


姜清芷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冷冷扫过他手中那半块玄铁令牌:


“规矩?你们云升阁踩着人命立的规矩,也配让我遵守?”


折扇骤然合拢,抵住她咽喉:


“看来姜姑娘对阁中之事,知道得比想象中多。”


姜清芷嗅到他袖间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突然笑出声:


“杀我容易,但你们那位见不得光的主子,最好藏好了别叫我抓到了。”


男子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那就希望江小姐如愿了。”


说罢,他转身便上了轿子,轿子缓缓离去。


姜清芷看着轿子远去的方向,眼神坚定。


直到耳边传来小桃的声音:


“小姐,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之前那知府帮咱们的时候,忙前忙后,还说一定会帮咱们讨回公道,看着就是个好人呀。”


姜清芷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


“那时我也以为他是真心相助。可现在看来,说不定从一开始,他就另有打算。或许在他眼里,帮咱们不过是顺手为之,为的是给自己博个好名声。”


小桃着急地跺了跺脚:


“小姐,那咱们之前还那么感激他,还送了谢礼,这不是被他骗得团团转嘛!现在云升阁又这么厉害,咱们该怎么办呀?”


姜清芷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小桃:


“小桃,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云升阁势力再大,可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总有破绽。”


“这知府既然和他们勾结,肯定有什么把柄在彼此手里。”


小桃歪着头,思索片刻后说:


“小姐,那咱们要不要先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可这云升阁戒备森严,咱们怎么才能探听到消息呢?”


姜清芷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直接从云升阁下手确实太难。不过,咱们可以从知府这边找找突破口。”


“他平日里总会有些举动露出马脚,咱们先盯着他,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小桃用力点头:


“小姐说得对!那咱们就从知府开始查起。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把云升阁的阴谋都揪出来!”


姜清芷目光坚定,握紧了拳头:


“没错!不管有多难,我都不会放过他们。云升阁和知府欠我们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姜清芷轻轻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看向小桃说:


“小桃,走吧,咱们先回家,回姜府。”


回到姜府,姜清芷神色平静地看向小桃,轻声说道:


“小桃,今日奔波劳累,你先去歇息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小桃虽有担忧,但还是听话地退了下去。


姜清芷看着小桃走远,轻轻合上房门,转身便轻声唤道:


“萧乾。”


不一会儿,一位年岁稍长、身姿挺拔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小姐。”


萧乾抬起头,脸上带着沉稳的神情,接着说道:


“小姐,我今日给您带来了两个人,一个叫竹一,另一个叫竹二。往后他们就天天护在您身边,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们就行,或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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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联系我。”


姜清芷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萧乾身上,神色认真地说:


“好。萧乾,你能帮我去查一查知府和云升阁到底有什么关系吗?我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乾拱手应道: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萧乾抱拳欲退,靴跟刚碾过青砖的瞬间,姜清芷突然伸手抓住他袖口:


“等等!”


夜风掠过檐角铜铃,清脆声响中,她的声音压得极沉,


“我后院关着两个人,你现在先跟我一起去看看,两人自称不认识。”


姜清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这两人都自称是七皇子就旧部,萧乾,走吧,你这个旧部一起去看看 谁说的真话呐。”


萧乾听闻,回答道:“是,小姐。”


转过垂花门时,姜清芷忽然停步,从袖中摸出个药瓶:


“他们被关了三日,嘴硬得很,你带了迷魂散?”


“带着。”


萧乾接过瓷瓶倒出两粒,油纸包裹的药粉散发着淡淡苦香。


柴房外两名守卫卫见他们走近,立刻无声行礼。


姜清芷推门的刹那,腐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墙角蜷缩的两人听见响动,锁链哗啦作响。


萧乾随她而入,目光机警。


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人头发蓬乱,其中一个费力抬头,声音沙哑:


“姜小姐,我们是七皇子旧部。”


一旁的黑衣人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们跟他可不是一伙的!这狗东西不知安的什么心思,我才是真正的七皇子旧部!”


“那玉佩的下落,我清楚得很,可他却胡乱指引,肯定是想坏了七皇子的大事!”


萧乾眼神一凛,松开了捏着疤面汉子下巴的手,转而看向黑衣人,目光如锋利的刀刃: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喘着粗气,眼神中透着几分决绝:


“七皇子当年将玉佩藏于京城文渊阁的暗格里,那地方机关重重,但只要能拿到玉佩,就能证明七皇子的遗愿尚存,也能召集旧部,重振旗鼓。”


”可这混蛋,不知是被谁收买,故意误导小姐,其心可诛!”


姜清芷缓缓走到黑衣人面前,目光紧紧锁住他:


“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