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泉 作品

73. 一波又起

看着天真单纯,实则精于算计。眼前这个人的反差比周临言还大。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姐姐,你别这样看我。”


由昼亮晶晶的眼睛扫过沈晴微冰冷的眼神。


“我不欠你什么的,”由昼的眼神落在沈晴微掌心的那块玉上,“我们是等价交换而已,很公平的。”


沈晴微的心无限地下坠。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无论怎么看,背后的玄机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猝不及防的一个插曲打乱了她原本井井有条的计划。原本简单的事情也变得扑朔迷离。


这一刻,她有点儿理解宿弥了。


按部就班的计划,即便人生被固定了轨迹。但是没有变数,就意味着安稳。


由昼的忽然出现,这块熟悉的玉让沈晴微措手不及。抛砖引玉,怕就怕,这块玉牵扯的真相她无力承受。


“姐姐?”由昼的声音将她带回了现实。对未知的惶恐让她心口悬着一块巨石,不是何时会落下,让她心惊胆战、鲜血淋漓。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第一件事很简单,”由昼看着西北方向,“只需要姐姐替我送一封信。”


由昼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帛,上面沾着很多血。


一封血书。龙飞凤舞的字迹,朱砂色的笔画,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一桩不为人知的惨案。


“我需要姐姐把这封信送到西北方向的枫村里,以为名叫容乙的屠户家中。”


由昼没等她拒绝,就将布帛塞到她掌心,“姐姐武功高强,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块玉姐姐若是喜欢,就请姐姐暂时好好保管着。希望你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不会怨恨我让你知道这一切。”


他笑着转身,渐渐消失在了沈晴微的视线里。


由昼的话牵动着她的心。他越是提醒她真相的可怕,她就越发好奇。


她身上流着的血注定了她一定要追查到底。失落的真相就是是怎样的?一声不响消失的人是否还能再回来?如果回来了,她是否会怨她?


她不知道由昼为何会与那些陈年旧事有牵扯,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的玉会落到这个人手上。


现在回过神来,就连初见时由昼喊她的那句“姐姐”,都显得诡异非常。


她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沈晴微攥紧手中的布帛,布帛上只有五个字——“我们回来了”。


血色的字渗透在丝线中,蔓延开,就像是一朵沾着血的花,凄厉而悲怆。


“我们”是谁?“回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西北方向的村落里住着的都是平民百姓,真想要送信绝非难事。


之前,由昼的手下称呼他“少主”。想来他要是想要送信也绝非难事。为何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定要交给她去做?


沈晴微心里疑云密布。但是眼下之急,只有按照他说的去做,才能看清他到底有什么真实目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晴微收好布帛和娘的玉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影雪?”


过了许久,身后响起熟悉的呼唤声。


是周临言。


他心细如发,一定不能叫他看出什么异常,不然会干扰计划。


沈晴微深呼吸,回过头,平和地说道:“殿下,怎么了?”


周临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你心情不好?”


“殿下何出此言?”


“你的手。”


沈晴微低头,原来是是食指靠近掌心的那一节不知何时出现了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子。


她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地人有大拇指的指甲陷进那一块皮肉。


这红印子是刚才她不由自主用大拇指掐的。


“殿下好眼力。”沈晴微这话听不出喜怒。


“他们呢?”她怕他起疑心,赶紧转移话题。


“柳蓦去了东南边的村子;许羽烟去西南方向,孙照陵去了西北方,褚之泓去了东北方。”


“那殿下呢?殿下去哪儿?”


“我就在这附近转转,打听一下。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西北边有座山,山下有好几个村落,村子里人又多;东南、西南、东北的人就少许多。


正好,她还能借机打听那个叫“容乙”的屠户的下落。


“我去西北吧。”


周临言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但转瞬即逝。


“那行吧,你注意安全。”


沈晴微点点头。


当她察觉到自己对周临言近乎本能的抵触甚至是敌意以后,在面对他时刻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疏离可以,但是恶意就太过了——没有缘由的恶意对他不公平。


沈晴微先去了由昼口中的枫村。


说来奇怪,西北方向的那么四五个村子,只有枫村没有出过事——没有人被下毒毒死。


所有人都能幸免于难,究竟是上天的眷顾,还是人为的庇佑?


“容乙”在村子里很有名。沈晴微只问了一个人,就问出了他的下落。


根据那个人所说,容乙此人古道热肠。村子里哪家遇上了难事,若是求助于他,他一定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逢年过节,他常常给村中的老人又送酒有送肉的。


是个难得的老好人。


由昼让沈晴微送信,沈晴微不会只送信。


她要查清楚容易是个什么人,然后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由昼以及他背后势力的蛛丝马迹。她一向不喜欢处在被动。要想占据主动,她得掌握足够多的筹码才行。


容乙就是一个适合下手的突破口。


根据大娘所说,容乙不是本地人。大概在十年前,容乙身受重伤,丢失记忆,来到了枫村。枫村民风质朴,村民都热心。见他看着不是什么坏人,就请大夫替他医治。


身上的伤好了以后,他的记忆却没有恢复。于是,就在枫村安定下来,做了一个屠夫,做点小生意。


他一直记得村里人的恩情,对帮助过他的人感激在心,常常给他们送东西。


沈晴微觉得“失忆”这一点很是玄妙,于是追问大娘:“那这么多年,他记忆恢复了吗?”


大娘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但是他是没有离开村子的打算。他刚来村子的时候身上的伤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如此可见,他曾经的生活不算太平。要我说啊,人这一生不过才短短几十载,何必那么执着于过去呢?把当下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换我,我就算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舍不得离开枫村,舍不得放弃这么悠闲的日子。何必上赶着吃苦?”


把当下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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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微最近常常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论。


在大娘的描述里,容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热心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她有预感,那封即将被她交给容乙的那封信,即将改变容乙的人生,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来到容乙家门前,沈晴微敲了敲门。


沈晴微原以为容乙起码是四五十岁。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一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左脸有一道淡淡的疤,在小麦色的皮肤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容乙的鼻梁很高,眉星剑目,颇有冷峻之气,仿佛很难接近。


与大娘说的古道热肠看起来没有半点关系。


看到沈晴微的第一眼,眼前的男子就愣住了,如死水般寂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他扶着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这位姑娘,有事吗?”


“请问容乙容公子可是住在此处?”


“我就是容乙,姑娘找我?”


容乙和她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的脸,那种试探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故人。


“有人托我给公子送一封信。”


沈晴微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有闲杂人等在场,就把那封血书交给容乙了。


看清血书上的字,容乙疑惑的神情转为意外。他愣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五个字上,像是被人下蛊似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就像是即将溺水而亡的人。


沈晴微不知道容乙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由昼和容乙有什么关系。这封信,会与容乙十年的重伤流落此地有关吗?


明明血书上只有五个字,他却是像在读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籍,轻轻地用手划过暗红的笔画,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摩挲。过来许久,他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沈晴微一眼。


沈晴微忘不了那个眼神。


之前在沈府,她为了报复林渡宛母子将雨汀推入水中,于是她将沈季希推入水中。那时候,林渡宛就是这样看着她的。那眼神仿佛在说:沈晴微你这个灾星,都是你的错,害的府里不安宁。


那种眼神是怨恨的眼神,怨恨中又夹杂着一丝畏惧。


她不明白,她与容乙素不相识,为什么容易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但转念一想,她又想开了。


也许是因为,“我们”这两个字的误导,让容乙误以为她和由昼他们是一伙人。


“容公子别误会,我只负责送信。至于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沈晴微急于撇清责任,像容乙表明自己并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果然,容乙的敌意就减轻了许多。


“无关?”他似乎仍然不相信,“怎么会无关呢?”


后半句是他的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很轻,但还是落在沈晴微耳中。


联想到他之前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像在审视着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再结合这句“怎么会无关呢”。


这背后一定又猫腻。


“容公子的意思是,这些事应该与我有关吗?我与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抵触?”


沈晴微反问时刻意将话说得很慢,让语气听上去没有攻击性。


为什么容乙好像认识她一样?此刻的容乙,恢复记忆了吗?


面对沈晴微的疑惑,容乙反问道:“姑娘,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