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潇潇兮 作品

54. 054

宋知鸢最先回身,目光一瞬间锁住江瓷。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她和池常清竟然没有察觉。


池常清道:“祝师弟几日前来阴山受了伤,剑也丢了。我与阿鸢来帮忙找他的剑。”


理由是现编的。


祝清方那不过是把普剑,丢了再去打铁摊买一把或打一把就是。


昨天听了祝清方的话之后,她们便想着来阴山查看一番,原想趁着江瓷不在去羌阴门走一圈,半路被妖物围堵,逃脱后已是夜晚,竟然还迷了路。


宋知鸢神情悲伤:“阴山过大,我们又不熟悉,清方早把自己那日走过的路忘记了,没有找到他的剑。”


“他的剑普通,对他却是意义非凡。”在斩杀连江之后,他有了些剑力,路上第一次斩妖,用的便是这一把普剑。


江瓷眸光微微一闪:“原是这样。怎么不找我?阴山,我倒是比你们熟悉多了。再不济,也能让我的同门来帮忙。”


宋知鸢笑笑:“你已帮了我们许多,怎可再麻烦——”


“不麻烦,”江瓷打断道:“你们进了阴山,才是麻烦。”


宋知鸢与池常清一愣。


江瓷很快道:“迷路了当然麻烦,夜间山里冷,你们体质强,怕也受不住。”


他忽然笑笑:“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宋知鸢与池常清对视一眼,忙道:“不必了,我看笙笙妹妹应该困了,你带她早点回去歇着。”


“你来时应该留有脚印,我们踩着脚印回去就行。”


宋知鸢强调道:“别累着笙笙姑娘。”


江瓷将怀中人揽紧了些,对宋知鸢两人点头:“好,路上小心。”


江瓷一直目送宋知鸢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身继续赶路。


洞穴藏匿在林子深处的山崖下,蔓草爬遍,位置十分隐蔽。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心神一动,便有几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影从茂盛的林间走出,心照不宣听话地蹲在地上抹去他一深一浅的脚印。


做完这些后,又躲到树后,等待心思不纯妄图跟踪的两人。


宋知鸢原路返回,惊觉周身环境有变,小声提醒道:“不太对,有东西,池师兄小心些。”


池常清严肃点头。


.


身后有目的不纯的人,江瓷步伐更快。月上中天时,怀里的江笙已经沉沉睡去,他才走进漆黑湿冷的山洞。


夜间寒风侵肌,水潭冰冷,寒冰所打造的棺椁更是冰凉到吓人,只是站在一旁,便觉得要被冻僵。


江瓷一个飞身跃过水潭,落在冰棺之外。他垂眸凝注冰棺里面的人——无论身形还是外貌,包括在睡梦中因为不安而紧皱的眉头,都与他怀中的少女身形外貌无异。


如今静静躺在冰冷棺椁中的,正是江笙。


江瓷注视半晌,才默然叹气。他轻吻江笙冰冷的额头,只是一下,温热的嘴唇便被冻到发麻。


即使如此,他依旧与她脸贴着脸,眼神幽深,神情专注而虔诚,宛若面对神佛的信徒。


只贴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将已经昏睡的江笙放进冰棺,两个江笙很快便合为一体,沉睡的灰白脸颊多了几分淡淡血色。


江瓷隔着冰棺轻笑,他将自己蜷缩起来,趴在冰棺旁,痴痴望着棺中人的睡颜,忍不住将手伸进冰棺里抚上她的脸颊。


微弱的声音在山洞中飘飘荡荡,仿佛是从远处飘来的。


“笙笙,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笙笙,你是不是快好了?”


“笙笙,你是不是早已醒了,只是在戏弄我?”


笙笙。


如此简单的两个音节、组成的一个称呼。


江瓷曾经唤过好多年,如今每天都在痴痴地唤,可江笙总是听不到,听到了,也只是茫然。


江瓷痴迷地看着像是在熟睡红的人,末了叹了口气。温热的气,在水潭的寒气涌上来时一瞬间凝固。


静谧洞穴忽地出现一道如若寒冰一般的声音:“她就快醒了。”


“你听本尊的,如今可信了,本尊没说错?”


江瓷收回手,冷眼盯着水面。原先平静的水潭,此刻忽然泛起涟漪,越涌越大,渐渐的,涟漪间飘起一团漆黑雾气,很快便吞噬了冰棺散发出来的惨淡光线。


洞中还在发光的,只有雾气中间,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瞳,只与它对视一眼,便令人如坠冰窟,战战兢兢,不敢呼吸。


冰蓝的瞳孔微微一动,视线越过江瓷,落在沉睡的少女身上。江瓷不悦蹙眉,不动声色移动身体,挡下那双似乎一秒就能夺人神智的瞳孔递过来的视线。


见状,雾气中倏而传出一声冷笑,没有对江瓷的动作不满反而激动道:“六样信物,如今只差四样。”


“你越早动手,你的好姐姐便醒得越早。”


江瓷闻言疑惑:“彩石,幻音铃,银簪,拘灵轴,照往镜,还有一样……”


他震惊蹙眉:“宋知鸢她们还没到无渡门。”


隐于雾气间的妖尊叹了一声,低声笑道:“是啊,所以本尊提前拿给她们,给她们省下一段路程,有何不好?”


“你又有什么不满?”


江瓷垂眸,恭敬道:“没有,我该高兴。”


妖尊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雾气逐渐散去,山洞恢复既往的漆黑一片,只有冰棺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芒。


雾气散去后,江瓷保持着原来恭敬跪下的姿势好一会,直到察觉不到令人发麻的阴冷气息,才微微舒了口气。


黑暗中,江瓷摩挲着手中冰冷的铜镜,低叹一声:“照往……


他举起镜子对准自己,无光的洞穴中,镜面诡异地照出了两个人影,孩童男女皆着华贵的玄紫衣衫,围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他呢喃一声:“照往……”


“照往镜。”


客栈房间,宋知鸢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跟师妹师弟解释道:“顾名思义,是一面可以照人过往的铜镜。”


“正是羌阴门的信物。”


许芳晴疑惑地“哦”了一声。她倒是没想到,师姐出门一趟知道了羌阴门持有的信物是个什么东西。


瞧见许芳晴困惑的目光,池常清蹙眉接话茬,继续道:“当年剑尊与妖尊大战时情况过于危急,助剑尊一臂之力的几位先人因为着急随手拿了身边的东西就走,最后这些东西成了信物。”


祝清方蹙眉:“每个宗门信物不一样,彼此也互不知晓,这倒也是个困难。”


许芳晴点头道:“是啊,我们都是一路走一路看呢,碰运气碰得不错。”


她们确实每次都是碰运气,但每个地方似乎总有人跳出来指着告诉她们信物是哪样东西,虽然每次都会受伤,但好歹能安慰一下运气不错,不用费时间找信物,只需要抢。


室内又一次归于寂静,只剩下布料撕扯的声音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许芳晴盯着宋知鸢的伤口,眸中心疼溢出,又准头看看情况同样不怎么样的池常清,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次羌阴门的信物也知道了,只是看来不太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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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芳晴心情不佳,余光瞥见窝在旁边一言不发,神情诡异的江宿雪,肩膀撞了他一下:“想什么呢?别愣着,把药瓶拿来。”


江宿雪立即回神,拿过许芳晴指的药瓶递给她后,迅速垂下脑袋,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神情,已经微微嗜血的眼睛。


满屋飘着血气,胃中酸水涌上喉咙,烧的喉腔粘膜火辣辣的疼。江宿雪撇开落在宋知鸢和池常清猩红伤口处的视线,他都要怀疑,她们是不是早已发现他是妖物了,借此在逼他现出原形。


半个时辰前,三人关于江瓷和阴山洞穴的讨论结束,许芳晴顿时想到还没回来的宋知鸢两人。她担忧宋知鸢担忧得不行,思虑过师姐和池师兄的行程后,决心去找她们。


毕竟如祝清方所说,阴山危险,凭她自己观察,江瓷和江笙也不大对劲,江宿雪更是一早便发觉江笙有问题,只是被宋知鸢冤枉,问他发现了什么怎么察觉的,他赌气硬是不说。


除非许芳晴说她才不爱慕师兄。


“神经病。”许芳晴白了他一眼,提剑出门,方进入夜色,迎面便扑来一股血气,她震惊上前,搀扶起受伤晚归的宋知鸢和池常清二人。


江宿雪当时冷着脸便想避开,池常清淡淡瞧了他一眼,宋知鸢对他歉然一笑:“留下吧,宿雪。”


江宿雪愣了下,跟着进了因为治伤而满是血气的房间。


祝清方见了人之后担忧不已,尽心竭力地配药,剜去伤口处的腐肉,然后包扎。许芳晴在一旁打下手,江宿雪死死藏在角落。


宋知鸢盯他许久,叹了口气,严肃地开口,解释她和池常清的经历。


她们趁着白日江瓷在客栈,便上山去了羌阴门。青天白日,羌阴门却极其阴冷,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死气,她和池常清藏起来观察了几个时辰,竟未见到一个活人。


除了冷,就只剩冰寒。唯一有些温度的,是挂在门檐下那面闪闪发光的铜镜。


宋知鸢对这镜子不清楚,池常清看了一会,才认出来,那是照往镜。他对信物所知同样不多,能认出来,也是因为揽云门以防万一他们不认识,师父先前提到过,只是揽云门主知道的也不多,言至于此也没话说了。


池常清认得镜子也知道它的用处,带着宋知鸢躲过铜镜的映照,进了羌阴门。令二人愕然的是,即便她们无礼地闯进去,也没人出来阻拦她们。


两人转了一圈后也没发现一个人影,想到祝清方采药当天的经历,便想着等到晚上,进阴山深处再看。日头一落,两人便钻进山林,不曾想刚进去便发现一抹迅速掠过的影子,追过去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深处,并且夜里漆黑一片,无从寻路。脸山洞也没找到。


恰在此时,遇到了抱着江笙的江瓷,笑着为两人指了回去的路。宋知鸢原本与池常清计划着先假装离开,再循着脚印跟上江瓷,去不想刚一转身,迎面便碰上妖物。


与祝清方说的一样,完全化作了人形,行尸走肉如同傀儡,像临水门化作妖物的弟子,但是又不太像。


妖物不少,她们不熟悉山间地形,吟雪与颂风染尽了血,才开出一条明路,两人抓住机会速速出了林子下山。


刚到门口就遇上许芳晴,还好不是别人,不然大半夜见两个半身染血的人,怕不是要尖叫出声。


之所以提到这信物,也是与祝清方不约而同意识到了江瓷的不对劲。江瓷来的勤,她提前告知,好让她们警惕起来。


另外,是因为宋知鸢想起来许芳晴的身份,她虽说感知不到,如今却能与信物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