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王府长史、道左相逢
他笑着说道:“看来这个嵬名玄煌这次到大宋来,不但要促成双方和谈,还要伺机收集情报。”
“咱们要注意他在背地里搞的小动作……迎接使者的事什么时候开始?”
说到一半,燕然转头又去问鸣鸿。
“明天下圣旨给主人,西夏使者团后天到达。”
鸣鸿回答的很清楚,燕然对这两位姑娘的情报工作,也给予了肯定。
现在燕然什么事都能提前知道,有所准备,这就很舒服了!
次日燕然果然接到了圣旨,他传令腾出馆驿给夏国使团,准备好接待一应事务。
第二天,小侯爷换了官服,出发去城外迎接使团。
之后燕然刚一出府,就有一个人带着眼纱遮住了脸,汇入了燕然的队伍!
……
这人正是那位汴京龙王范楞娃,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燕然战马旁边,随即低声说道:
“从这里到朱雀门,再从朱雀门到都亭驿,所有街面附近都检查过了。”
“别的地方都没有问题,只有前面御街上,春阳楼里来了一伙不明不白的人。”
“他们包下了整个酒楼,外面伺候的人身上都带着银鱼袋,不知是何用意,主人你要小心!”
“好!”燕然笑着看了看老范。
范楞娃今天的行动可不是燕然安排的,而是老范自发的给燕然提前做好了排查。
如今范楞娃这个汴京最大的地头蛇,也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事实证明他做事果然很得力。
不说别的,对于燕然出发和使者经过的行进路线,范楞娃已经提前做好了排查,这就让燕然多了几分安心。
更何况老范还带来了一个重要情况……那伙儿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燕然倒不是担心他们意图行刺,即便是刺客脑袋穿刺了,也不至于带着银鱼袋向西夏使臣痛下杀手。
有资格佩戴银鱼贷的,一般都是六品到四品的官员,如此身份地位居然都进不得那春阳楼,只能在外面伺候着……这倒是有意思得很!
燕然让蒙着脸的老范即刻离开,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之后队伍继续向前,走了不远往南一拐,便到了御街上。
这时的大宋正是奢侈繁华之极的时代,汴京城中这条最热闹宽阔的大街也是衣香鬓影,褒衣博带,行走其间的尽是顶尖人物。
燕然一边走,一边想着那支即将到达的西夏使团。
他们从风吹满地石头乱滚的西夏,来到这富裕繁华的大宋,看见了这汴京街巷的盛景,不知道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是春阳楼了。
燕然随即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街边,遥遥向着自己行礼。
那人虽然身穿常服,但腰间却挂着银鱼袋,而且姿态气度明显是一位在朝官员。
他们早早包下春阳楼,原来是在等我啊!
燕然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甩镫下马。他让自己的队伍停住,随即几步迎上了那个人。
只见迎面这位大概四十岁上下,是一个中年帅哥,眉目之间棱角柔和,周身上下清爽干净。
此人气度深沉,稳重异常,燕然觉得这人就像一个年轻时获奖无数的影帝,到老时磨尽棱角洗尽铅华,颇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道左相逢,岂敢当此大礼?没请教这位……”燕然笑着问了一句。
这位“影帝哥”礼貌地一笑道:“在下郓王府长史,裴重裴少钧,见过燕寺卿!”
怪不得!
这位裴少钧先生一开口介绍自己,燕然的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难怪这位中年帅哥的气度如此稳重,原来人家是王府长史!
所谓王府长史,其实就是王府的大管家,和普通管家的区别是……人家是有官职的。
这位裴重先生是从五品的文官,要是早些日子让燕然见到他,小侯爷还得朝他行礼呢。
而且按照惯例,如果王府里是一位年轻的王爷,王府长史还很有可能就是王爷的老师,所以这位裴长史的地位当真是相当尊贵。
至于说为啥今天他过来拦路,燕然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一些……
一个西夏长公主莫名其妙地跟随使团,来到大宋汴京。然后一个郓王又莫名其妙,拦住了他的迎接队伍。
这里边莫不是有什么两国联姻之类的事?
燕然一边想着,一边和那位裴少钧先生见过了礼。
在这之后就见裴少钧一伸手,将燕然往春阳楼里请。
“主子在里面等候燕寺卿许久,烦请拨冗一见……定不会让您误了皇命!”
燕然知道,这句话说明裴重是知道燕然出城,是要迎接西夏史团的。
所以小侯爷进去的时候,知道自己怕是又猜中了……
等燕然进了春阳楼,果然瞧见四下都是王府侍卫。
在裴少钧的带领下,两人却并未在春阳楼里停留,他们直接穿过来酒楼,随即燕然就在后院里,见到了那位郓王殿下。
裴少钧又行了一礼,随后后退离开,让院子的二人单独谈话。
后院大树参天,花木扶疏。隔着一扇屏风,郓王长什么样燕然都看不见,就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依稀能看出来是个年轻人的身量,几乎是背对着自己。
“真是失礼了……本王不喜酒楼里的烟火气,这边倒是可以透口气,请燕寺卿稍坐待茶。”
燕然连称不敢,他心里还在暗自纳闷:
为什么这个郓王殿下居然像个公主似的,特意遮住了容貌不让自己看?
另外郓王殿下说话的声音虽然低沉稳重,但还是能听得出来,和燕然的年纪相仿。
而且看他话语中的意思,对燕然甚是礼貌亲切,倒没有什么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味道。
等燕然坐下之后,有下人送上茶来,那下人转身离去之后,郓王殿下才沉声说道:
“不久前射猎翻了弓梢,正好打在脸上受了伤,不想在燕卿面前失了体统,这才特意遮上一点。”
“本王对燕寺卿的才华一向敬重,这次得见正该把臂相交才是,真是憾甚!”
燕然听见这话说得甚是亲近,也是报以礼貌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