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同姓

苏槿月没再说什么,只等着妇人将小姑娘带出来。免费看书搜索: 阅读地

而男人也把另外两个男孩带出来了。

两人一眼便认出了苏槿月,眼神格外明亮。

一段时间不见,两人的变化简首惊人。

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布衣,倒是干净合体,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原本消瘦的身体,或许是生活慢慢好了,虽然还没有到富体的状态。

但是脸颊上也是长了些肉的。

苏槿月看着两人:“还记得我吗?”

年纪稍微小些的男孩,还是有些怯场,紧紧的挨着身旁的大男孩。

而那年长的男孩,陡然跪在地上,猝不及防的给苏槿月磕了一个头:“多谢恩人,再造之恩。”

苏槿月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将他扶起,说:“不错,这么短的时间,都知道再造之恩了。

我叫苏槿月,若是不介意,可叫我姐姐,你们现在有名字了吗?”

“先生给我们取了名字,我叫垣暮,他叫子陵。”恒暮说道。

他虽然从小流浪,吃尽了苦头,但是性格坚韧,极端的环境下,依旧保留了几分本心,实难可贵。

“姓什么?”苏槿月问。

恒暮道:“无来处亦无姓。”

苏槿月微愣,她看了看恒暮,又看了看带他们来的男人。

男人解释道:“他们都是居无定所的孤儿,颠沛流离,也不知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们这是一位大人负责的,那位大人说若以后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便可回归本家。

若不能,待弱冠之年,再自选姓氏,自成一族。”

苏槿月闻言,思索片刻,便明白了陆寒叙的用意。

她看向恒暮道:“你可愿跟着我姓?”

这孩子以前说过他的经历,大概率找回本家的几率微乎其微。

恒暮闻言,瞪大了眼睛。

“姑娘,这怕是不妥吧。”男人出来阻止,他虽然还不知道苏槿月的真实身份。

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还有她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便知她身份定然不一般。

毕竟这里创建之初,这两个孩子是那位大人亲自送来的,还特意交代了,要好好照顾。

还让自己给他们启蒙,不过是一些孤儿,这时代,有口饭吃都不错了,没有见过还特意教授他们学识的。

苏槿月并不回应男人,只是看着恒暮:“若你愿意,你们可以跟着我姓,可去官府办理户籍,虽不在一个族谱之上,但有了姓氏,许多事情也更方便。”

“苏恒暮,代子陵多谢阿姐赐姓。”苏恒暮虽然不知道苏槿月为什么要他们跟着她姓。

但是苏槿月的身份不简单,自己孑然一身,就算苏槿月另有所图,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好图的。

反而,他们在靠上苏槿月后,也算是有了一个靠山。

苏槿月闻言,看着被妇人带过来的小丫头:“芸儿过来。”

小丫头怯生生的看着苏槿月,走过来,却没有到她身边,而是去了苏恒暮身侧。

显然,苏恒暮比苏槿月更让她觉得安心,也或许是之前苏槿月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阿姐,芸儿只是有些怕生。”苏恒暮怕苏槿月误会,解释道。

苏槿月并不介意,她看着小丫头继续道:“芸儿,过来。”

芸儿依旧瑟缩着,苏恒暮道:“芸儿别怕,这是阿姐。”

芸儿抬头看了看苏恒暮鼓励的眼神,迟疑着走向苏槿月。

苏槿月在她靠近之后,摸了摸她有些发黄干枯的头发,说道:“听说你现在在学刺绣。”

芸儿点头,应了一声:“嗯。”

苏槿月道:“芸儿真厉害。”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槿月的善意,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苏槿月。

苏槿月冲她一笑道:“芸儿想学刺绣,还是想跟哥哥们一样读书?”

“嗯?”芸儿似乎不太理解苏槿月的话。

苏槿月道:“和哥哥们一样,读书,习字,认理。”

芸儿道:“三娘说,女子长大之后要相夫教子,学会洗衣做饭就好。”

苏槿月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道:“芸儿以后跟我姓可好,名字也改一下,便叫苏玉珂。”

从荣安堂离开,苏槿月和苏恒暮说,过两天再来看他们。

上了门口的马车,苏槿月闭目养神,感觉到严霜的目光。

她睁开眼,两人西目相对,苏槿月浅笑:“今天的事情,你尽可上报,不必隐瞒。”

苏槿月知道,就算严霜隐瞒,荣安堂的那对管事也会将情况报告给陆寒叙。

陆寒叙知道了,萧彦君也就知道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严霜盯着苏槿月看了许久,也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您是想让那小姑娘跟着他们一起读书吗?”

“嗯,”苏槿月轻声应道。

“为

何?”质问主子是不合规矩的,严霜是第一次主动打破规矩。

跟着苏槿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苏槿月带给她的震撼,己经不足以用三两句形容。

苏槿月对于这个问题,理所当然的回答:“读书明理,才能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不需要别的什么特殊的理由。”

“可她不过是一个女子,纵然满腹才华又如何?终究是要嫁人的。”严霜道。

苏槿月看向她,眼中露出不解,不理解严霜为何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女子难道只有嫁为人妇,洗衣做饭,相夫教子的结局吗?那你呢?你也是一个女子,又为何做暗卫?”苏槿月问。

严霜闻言,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但下一刻又变得凌厉:“属下福薄,不敢奢望。”

“奢望?你竟觉得相夫教子是……”苏槿月的目光瞥到严霜手背的一道疤痕,话语骤然停住。

现代有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苏槿月一时忘了,这不是她所熟知的时代,这些女子,不论贫穷富贵,也都逃不过封建制度下的压迫。

自己不该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们该同自己一样,长在红旗下,感受过自由的风,理所应当不被束缚。

她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不能忘了自己因何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