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ze1 作品

10. 辩难

“多谢老板。”


未等陆雨青付钱,楚靛已先买下花灯从摊贩手中接过转交给她,幂篱下的宠溺呼之欲出。


另一侧的苏鸢也是如此,递给了身后的小郎君。


两个得到花灯的人都露出了幸福深情。


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白色幂篱,露出郎君容颜。


(楚靛:怎么就吹我一个人 QAQ 哭哭)


苏鸢凑巧看到此等绝色风景,与楚靛对上视线,男子垂下眼眸,连忙用手拔弄幂篱,再次将自己遮好。


“这位女娘,相逢既是有缘,在下苏鸢,可否赏脸与在下同游这夜市一番?”


苏鸢说完,身后的男子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回头转身宽慰男子的不安。


她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梦中情娘苏鸢。确实是一表人才,昆仑翘楚。那她身后跟着的这个男子,极大可能就是令狐小公子了。


陆雨青回头望了自家哥哥一眼,谁说美男计没用,这不就迅速拉快故事节奏。


奉上一个真诚不失礼貌的微笑,自报家门


“在下雨青,此乃家兄。既然苏鸢姑娘相邀,盛情难却。”


苏鸢莞尔


“我见二人形影不离,感情甚笃,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夫郎,雨青娘子。”


“没有没有,我哥他尚未婚配,苏姑娘你要不考虑一下?”


两人并肩而行,不经意的一句话,招致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不可!!”


要是苏鸢跟楚靛两人真有说法就好了,饶是自己以后不在身侧,也有能护哥哥周全的人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凭苏家在京城权势滔天,又有昆仑背景做底,谁人敢打他的主意?


陆雨青一拍脑袋


“对不起,瞧我给忘了,您的正牌夫郎还在身后呢?”


一句话,不仅主动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还安抚了令狐莲,她可不希望,两人再相见时如仇人相遇。


苏鸢并未接下此话,一展手中折扇,主动介绍起了临安的风土人情。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四人走走停停,在一处雅舍落座,相伴而行的两名男子也各自摘下自己的幂篱。


陆雨青自然扫过一眼,不敢细看怕被人有所察觉。在这之前,她从未看过令狐莲的画卷。意料之外,她的未婚小夫郎模样生得俊美,倾城之貌不辨雌雄,实乃京城第一娇娇儿郎。


一切都尽收苏鸢眼底,只是不动声色的沉浸在这雅舍氛围当中。


在这个地方,文人墨客齐聚一堂。因其不限性别年龄身份,所以热闹非凡。


辩难主题不定时更换,只要言之有理,在场的人均可畅所欲言,如若害羞内敛,也可写于纸上,呈到台前。


有传闻称这雅舍背后的主人是当朝帝王所设,为的就是广开言路,恢弘志士之气。


今日的主题便是是一则故事,刘秀才偷药。


刘秀才与夫郎恩爱非常,奈何夫郎患了一种怪病,药铺里刚好有这么一味救命药材,成本一两银子却售价十两银子,刘秀才倾尽家产也只拿得出五两银子,于是跟药铺老板商量,能否先为她的夫郎治病,以后会慢慢归还所欠的五两银子,但药铺拒绝了刘秀才。绝望中,刘秀才开始考虑要不要铤而走险为夫郎偷药。


待台上女先生述说完毕,台下已经开始各抒己见。


一书生模样的女子站起来道“当然不该偷药,刘秀才偷了药不就成了小偷,会因此被捕入狱。”


立马便受到了一位世家公子反驳


“应该偷药,如果刘秀才不偷药,周遭的人将如何看待刘秀才?昔日的深情难道都只是装模作样吗?”


女书生呛声回击


“坐牢会比丧夫更难受,谁知道出了牢狱之后,这位刘夫郎还焉有命在?”


世家公子再次反唇


“刘秀才与其夫郎矢志不渝,能看到夫郎获救的希冀肯定也比失去夫郎的痛苦感受更好。”


在座的听众听两人辩驳,频频点头。


一时高下难分,遂又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于理,刘秀才不该偷药,都是这个药铺老板恶意哄抬价格,可谓是无奸不商!”


苏鸢放下茶杯,手中折扇轻轻扇动,主动提议道


“不如我们四人匿名将答案写于纸上,呈交上去,认同数最高者胜出。至于彩头…薛记芙蓉酥如何?”


令狐莲第一个支持苏鸢,立马唤雅舍侍者要来纸笔,写下自己的答案。


剩下三人也逐一写好,侍者将她们四人的答案呈了上去。


女先生将其展开宣读起来


“刘秀才应该偷药,生命的价值远高于药材这样的死物。”


在场听众连连称妙,乱世中人如草芥,眼下风调雨顺,白丁甚少,自然也明白生命来之不易。


“刘秀才不该偷药,不管初衷作何,行为也是偷盗。如若他人争相效仿,则天下大乱。”


在场又是一片唏嘘,本来觉得药铺老板的行为面目可憎,不禁又联想到自身,谁家还没个做生意的亲戚?不能因对方是弱势群体就鼓励犯罪行为。


“刘秀才不应该偷药,应该寻找当地县衙寻求帮助,官府不能坐视不理主动帮助百姓处理难处,不能任由商人坐地起价,对市价进行把控。”


在场一片高呼,让官府有所作为,是在座的人都没想到的,此举让故事中的三人跳脱世俗,答案另辟蹊径融入了自己的观点,以浅持博,此乃大儒。


答案应是苏鸢所作,陆雨青也对其肃然起敬,毕竟她们三人没有与官府打交道,答案自然不会与这块联系在一起,可见苏鸢是个心中有大爱之人。


女先生将最后一张字条展开


“上徳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在场鸦雀无声,陷入沉默。大家都明白,刘秀才偷药实际是个道德两难的辩题。


当刘秀才不去在乎利益得失,法律约束,跳脱世俗才是真的有徳,君子慎独,在四下无人和诱惑足够大的时候,就算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也会铤而走险,甚至无恶不作。


“众说纷纭皆是在理。在下今夜受益良多啊”


“我朝风气开明,人才辈出,都是得益于皇上的励精图治。”


“....”


今夜在场所有群众都感到酣畅淋漓,每个人心中道德衡量尺度不一,自然没有商讨出哪个看法才是最好。


雅舍散场后。在台子上负责宣读的女先生此时已换了一身儒雅长袍转身对侍者交代


“将今晚的答案都悉数整理好上呈上去。”


女先生将那四张纸条小心揣在内袖中翩然离去。


四人走至门外已是亥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陆雨青感慨 “今夜没吃到苏鸢娘子的芙蓉酥,甚是有点遗憾!”


苏鸢将扇子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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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君子作别之礼。


“能结识妙语连珠的雨青娘子才是在下的荣幸,我们还有要事,就先告辞,后会有期。”


令狐莲此时已戴好了黑色幂篱,冲陆雨青扔来一枚玉坠


“鸢姐姐欣赏你,到薛记出示此物就成。芙蓉酥少不了你的。”


二人的身影渐渐隐于人群,陆雨青摩梭着玉坠,纹理上的凸起是云隐二字。


不愧是令狐小公子,交朋友都做得像打赏下人一番,但好在不讨厌她,也是个不错的开局。


苏鸢娘子,身具竹之气韵,谈吐不俗值得与其相交。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哥哥,明日就要进京了。”


身侧一直安静乖巧的楚靛点点头,找了个车夫,兄妹双双把家还。


片刻马车就到了自家小院,将哥哥送至房门外,陆雨青正欲离开,被楚靛拉住袖摆


“妹妹不同哥哥一起睡么?”


陆雨青看不见幂笠下的面容,将手自己的袖子从楚靛手里轻轻抽动。


“哥哥,我已是成年女子,男女有别,况且你我之后也会各自婚嫁,属实不妥。”


楚靛却抓紧袖子不肯松手


“哥哥知晓,现下你未婚我未嫁,你仍然是我的妹妹,我也仍然是你的哥哥。”


“弄丢你以后,哥哥每晚都从惊愕中醒来。已无力接受醒来不见你的事实。这心悸的毛病发作得愈加频繁了。”


说到后面,楚靛的声音越说越小,身子也夹杂着轻颤。


怎么那么爱哭。饶是他都这么说了,陆雨青实在是没话反驳。


“那。。那咱两分开洗漱,这是妹妹最后的底线。”


“一言为定,那妹妹快去吧,你们女儿家动作慢,哥哥等你。”


楚靛欢快地将房门关上,似小雀儿,这眼泪收放自如,前后反差令人咂舌。


每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陆雨青前后磨蹭了半天,见房间熄灯后,又特地晚了半个时辰才进入房间。


看见楚靛乖乖躺在内侧闭上双眼,不禁庆幸自己的机智,完美避开了尴尬。


陆雨青小心爬上床,这被窝竟然暖的....


真是傻瓜,还提前给她暖好了被窝。


“妹妹,我要是不吹烛火,你是不是一直在门外迟迟不肯进来。。”


什么?这屋内竟然能看到屋外,大写的社死让陆雨青紧闭双眼。


“...”


罢了,装睡!一秒睡着!谁没睡着谁尴尬!


“今晚我见你偷瞄别人夫郎好几眼了。”


楚靛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跟平常语调也无甚差别,但陆雨青就是感觉背脊发凉,许是话里的占有欲让她觉得太过熟稔感到不适。


“没有,我当时就是打量了一下别人,觉得她们二人很是相配。”


睁开双眼,黑漆漆的一片,古代又没有灯,能看得清个啥,所谓闭眼其实就是掩耳盗铃。


“哥,妹妹感觉困了(尴尬),咱们早点睡吧!(别开口了)”


露在外面的手被温暖的覆住,楚靛身子靠近,陆雨青更加僵直了。


“我晚上会做噩梦,让我握一会儿,可以么。”


几乎是贴着耳畔的一句话,陆雨青耳朵不争气的熟了。


倏然,背后又恢复了疏离。


不敢应答,任其挤进自己的手指缝隙,变成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