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态度也执拗,“我爸妈说了,不把他们俩带回家,不让我回去。”
住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总的来说,他还是想跟赵从雪一起,早点见到婷婷。
“住在这儿不行,你难道不知道避嫌?你都成家了,事事都听你爸妈的,那婷婷回去了听谁的?”
赵从雪改了主意,“你先回去,明天中午,我们在东门见。”
刚好她听说下午有人要去县城拉木材,她搭个便车。
想要跟她一起搭班车去县城,岂不是要被高云宝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他只要碰不到熟人,便不会找到他们。
高云宝想了一会儿,“那也行,明天最好,不然我多等一天便多煎熬一天。”
将人打发走,赵从雪就开始收拾东西。
“老四,你跟王艳爸爸说一声,我也想去趟县城,车不白坐,记得等我一会儿,把我拉上。”
“啊?那今晚上就我们俩了。”老四一想到晚上就他跟芳芳,忽然觉得挺害怕的。“回来能带一只狗不?要大狼狗。”
“你不是男子汉吗,怕啥,你跟芳芳挤一个屋子,我明天就回来,最迟后天回来。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赵从雪挥了挥手,“快去,不然人家走了。”
“好。”
说着,老四一溜烟不见了。
芳芳帮忙收拾东西,“上次我姐姐忘了没拿手提袋,你给带上。还有这个头绳,是我给她的。”
赵从雪摸了摸她的脑袋,“给我把馍馍装上些,我去洋芋窖里掏些洋芋,估计他们俩的洋芋快吃完了。”
“嗯,行嘞。”
就这样,赵从雪背着大包小包,搭了顺风车临时去了县城。
翻斗车又高又大,比班车颠簸多了,到达县城时,赵从雪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不过王艳爸爸没要她的车费,将她放在路口便往木材市场去了。
她刚要将洋芋扛在肩上,便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像是要乘坐皮卡车。
“任中易!”
“老烟鬼子,你要去哪?”
一条腿刚踏上皮卡车的人愣了一下,从车上下来,抬手将手掌搭在眉骨上面,逆着光想要看清喊他的是谁。
下一刻,他小跑了几步,转头折回去,皮卡车上的绿色帆布包取下来。
随后,他带着笑容向赵从雪跑来。
“你咋来了?”
“还背这么重的东西。”
他手里的帆布包塞到她手里,弯腰洋芋袋子扛在肩上。
“你准备去哪?”赵从雪笑问道,“不会是要回家吧?”
“是有这个打算,刚好有个人去乡里,我打算乘上,天黑前能到家。”任中易面带笑容,将她手里的东西也拿过去,“没想到你来了,那咱们明天再回。”
夕阳洒满南北走向的路面,路面上有尘土淤泥,将下面的沙子路盖得几乎快看不到本来的样子。
宽阔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比较匆忙。
他们夫妻二人的侧脸被夕阳照亮,重逢的喜悦显而易见。
“你活儿干完了,咋这么着急回去?”
“你半个月了没来过一次,那就只能我回去见你了。”任中易低声道,“你也搭车来的?”
“嗯,王艳爸爸要拉木头盖上房,”赵从雪走在他后面,抬手托着洋芋袋子,“不过明天我们还不能回去,高云宝要见婷婷。”
随后,她将最近几天的事情跟任中易讲了一遍。
“他们也能沉得住气,都半个月了,才想到要见婷婷,估计是要见孩子吧。”
提起这个女婿,高云宝的情绪就躁了。
“难怪你着急来,的确要提前跟婷婷说清楚,不能一见到人就啥都忘了,跟人家回去,下次还要受欺负。”
说到这儿,他无奈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见我才这么着急来的。”
赵从雪抬头看向别处,“不害臊,谁想见你了。”
“害臊啥,娃都成家了,孙子都快有了,你还害臊?”任中易若有所思道,“不过也对,怪我,是我不够努力。”
“……”赵从雪轻咳两声,生怕他们俩把黑的白的都聊成黄的,“今晚上吃啥?”
“我来做,斜对面有人买鸡着呢,给你们娘俩补一补,婷婷到现在还没断奶,都虚成啥样了。”
说话间,他们到了院子,将洋芋放在了地上。
赵从雪拍了拍他肩上的土,“你歇会儿,我买去。”
“着啥急,咱俩一起去。”
“妈回来了,”婷婷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拿着刮洋芋的小刀,“那我多擀些面。”
“不擀面了,多刮些洋芋,我跟你爸杀鸡去。”赵从雪看着穿得精精神神的婷婷,忍不住笑道,“今天穿得挺像样,年纪轻轻的,穿那么老气,像个老妈子似的。”
“以后就这么穿,把高家给你的那些旧衣服都扔了,就穿新衣裳,打扮的好看点,让他们知道,咱们家的女儿是来过日子的,不是给他们当苦力的,知道不?”
任翠婷点头,“知道了妈。”
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进了厨房。
孩子睡着了,西斜的日头滑上屋檐,就这么会儿,院子里已经没有阳光了。
他们从斜对门买了只大公鸡,麻利的收拾了一番丢到锅里。
“这两天有人看上婷婷了,盼着她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