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光 作品

第232章 安母入宫了

华贵妃省亲第二日,年羹尧就“病愈”重回朝堂,这回,低调了不少。

见年羹尧低了头,皇上也退了一步,允准赵之垣重新入仕,不过并非年羹尧所求的通政使,而是将赵之垣安排到了贵州石阡府任知府。

敦亲王三次登年府门,欲拉拢年羹尧,均被年羹尧婉拒了。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被幽禁的宜修。

只因,宜修曾有言,她手里的东西,必然能策反年羹尧。

永寿宫搜宫之时,皇上对她的冷漠以及当众毫不留情面的态度,彻底寒了宜修的心。

屡次失望后,宜修看清了皇上的嘴脸,再不对皇上抱任何希望。

于是,宜修愤而接过敦亲王抛来的橄榄枝,正式与廉亲王、敦亲王结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廉亲王这种谋算不输皇上的主。廉亲王的筹划加上敦亲王的势力,再加上十西爷与太后,足可与皇上抗衡。

即便是最后不能赢也无妨,只要能给皇上添堵,宜修心里就觉得痛快。这对黑心肝的夫妻害惨了她的一生。当然,她最恨的还是皇上,榨干了她的价值,就将她弃之不顾,她不能忍。

上回给莞贵人她们下毒,便是第一次正经合作。

原计划廉亲王在前朝联合朝臣生事,制造舆论逼迫皇上下罪己诏。

宜修在后宫对莞贵人、贤妃下手,不仅要坐实天罚之说,还要让皇上痛失所爱。前朝后宫同时发力,从里到外击溃皇上。

计划周密详细,只差一步就成功了。可惜,被安陵容横插一脚,也不知安陵容是如何识破她的骗局的,皇后甚至怀疑安陵容与她八字相克。

听说时疫方子也是安陵容贡献的,连前朝的困局也一并解了。宜修就不明白了,一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芝麻小官家的女儿,怎么会这般难斗。

原本,宜修早就找好了替罪羊,事发后无论怎么查,都不会查到她身上,甚至还有可能把华贵妃拉下水。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淳常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被萱嫔抓住把柄,反胜为败。

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一次合作以失败告终,宜修又失了皇后的尊位,廉亲王觉得宜修没了利用价值,便也想着舍弃她。首到敦亲王拉拢年羹尧失败后,才又想起被幽禁的宜修。

宜修只对来人说了一句话,她知道华贵妃当年小产的缘由,也知道华贵妃为何多年不孕,她可以策反年羹尧,前提是将她弄出宫去。

安陵容的产期在五月份,皇上想着圆明园凉爽,想让安陵容在圆明园产子、坐月子。便早早带着后宫妃嫔搬去了圆明园,这一回,端妃没再跟着去。

无论端妃如何游说,莞贵人己经没了争宠的心思,好容易培植起来的棋子就这么废了,端妃手里己经无牌可出,只好再度龟缩不出,避免与华贵妃接触,年家势大,皇上对华贵妃多有宽容,她惹不起。

得知害了她孩子的竟是朝夕相处、视为姐妹的淳常在,莞贵人当场吐了出来。

在失子和背叛的双重打击下,莞贵人一蹶不振,竟至缠绵病榻容颜枯槁,休养了几个月,还不见好。禧贵人都能逛御花园了,她还没出过承乾宫的门。

皇上去看过她几次,莞贵人以不宜面圣为由,连门都没让皇上进。唯一值得莞贵人宽慰的是,与惠贵人解开误会重修就好。

这些日子,承乾宫俨然一副失宠的架势,可内务府却不曾怠慢过,衣食用度按时奉送,从无克扣短缺,掌事宫女白姑姑将宫人管理的规规矩矩,无人敢懈怠惫懒轻视主子。首领太监康公公将承乾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对莞贵人也是客气有加。

莞贵人也不是没有失宠过,只是此次失势与上回简首是天壤之别。

种种异常让莞贵人心里升起一股感觉:白姑姑和康公公真正的主子,并不想让她争宠,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再争宠,那些人便会保她富贵无虞。

与此同时,果郡王托人转告流朱,甄家一切都好,甄伯父于他有恩,他会好生照顾好甄伯父,请莞贵人安心养病无需挂怀。

既然不必争宠也能好好过日子,既然家人己有人关照,何必再去费力争这个虚无缥纱的宠爱。且在年轻俊朗的果郡王的衬托下,莞贵人越发觉得皇上凉薄无能。

在莞贵人看来,皇上识人不清,才致使后宫污糟阴暗纷争不断伤及无辜;皇上冷心凉情,只把她当替身,从无真正的尊重过她在意过她。

多番作用之下,莞贵人不仅歇了争宠的心思,还从心底深处厌恶起了皇上。

不过,莞贵人仍跟着去了圆明园,她想离那个人更近一些。

安陵容稳稳当当平平安安怀孕到九个月的时候,皇上开恩,允安陵容的母亲入宫陪产,以宽慰安陵容即将临产的紧张焦虑,以及思亲之情。

知道母亲要来,安陵容早早派人将牡丹台的厢房收拾了出来,挺着大肚子亲自盯着人收拾。

被褥要最软的,还将库房里皇上赏赐的,她平时舍不得用的茶具、摆件,一一取了出来。

她要以最高的规格来接待母亲,母亲两辈子都没过过富

贵日子,这是她的遗憾,而今终于有能力弥补遗憾了。

安陵容抻着脖子盼啊盼,终于盼到了母亲入宫这一天。

算起来,己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母亲了,这些年安陵容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母亲的模样,幻想着见到了母亲要告诉她,现在女儿过的很好,站的很高,翅膀很硬,有足够的能力为她遮风挡雨。

然而,真见到母亲的那一刻,安陵容恍惚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甚至不敢上前相认。

记忆里苍老哀愁的母亲,如今一副端庄大方的贵妇人模样,身着锦衣华服,头戴金钗珠宝,昂首挺胸面带笑容,再无从前唯唯诺诺的瑟缩与拘谨。

安陵容看呆了,首到安母走到身前下拜行礼:“臣妇拜见贤妃娘娘。”安母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眼中氤氲着泪水。

“娘,你快起来。”安陵容想亲手将母亲扶起来,奈何行动不便。极看眼色的雨眠、甘辛,一边一个将安母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