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贵妃的忧愁
华贵妃边送年羹尧往外走,边小声抱怨道:“哥哥呀哥哥,这顿饭吃的妹妹我是提心吊胆的。”
看着一脸忧愁地华贵妃,年羹尧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对于哥哥的迟钝,华贵妃一阵头疼:“那道炙羊肉,皇上说他喜欢吃,皇上都还没动筷子,你怎么就先动筷子了呢。”
年羹尧毫不在意的回道:“哦,习惯了,行军打仗吃饭快,哪有这么多的规矩。”
华贵妃瘪了瘪嘴:“这倒也罢了,你还让苏培盛给你夹菜。苏培盛是什么人啊,那是皇上用了几十年的老太监了,打小就跟着皇上,你还敢使唤他呢。”
年羹尧不认同华贵妃的话:“你们要我讲规矩,要人伺候着布菜才能吃饭,我当然要找那个最有头脸的阉人来伺候。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从沙场征战回来,立下汗马功劳,还不能让一个阉人伺候。”
年羹尧看不起太监,好好地男子汉非要当什么阉人。在他眼里,阉人就是伺候人的。最高级的阉人伺候他,才堪堪配得上他的身份。
再说了,此次平叛,他可是立了足以青史留名的不世之功。这一辈子未必还有第二次机会,此时不得意何时得意。
华贵妃头更疼了:“哥哥此言差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哥哥是将军,平定西北是哥哥分内之事,哥哥不该因打了胜仗,便骄狂自大。”
年羹尧沉下脸来,冷嗤一声:“哼,什么时候华贵妃娘娘也学会教育人了,还是教育自己的亲哥哥。”
年羹尧心中不快,若不是他带领将士们,在阵前厮杀,她们哪还能安安稳稳地、高高在上地,过这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
不感激他也就罢了,竟还跟他摆架子讲规矩。真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尤其是那个贤妃,给点颜色开染坊,说话阴阳怪气的,看得年羹尧着实火大,就这还贤妃呢,哪里贤了,说是嫌妃还差不多。
华贵妃,学着安陵容劝她的样子,耐心地劝解哥哥:“哥哥,君臣有别,先君臣再姻亲,哥哥应当谨守臣子本分。且妹妹我只是皇妃,并非中宫。
若是秦姨娘的弟弟,当众喊你姐夫,在军营里以你小舅子自居,若是他当你面指使长安、长平伺候他,哥哥会如何想?”
秦姨娘是年羹荛最宠爱的姨娘,此次出征也是她跟着随行伺候。秦姨娘有个兄弟,在年羹尧手底下做事。
华贵妃这类比,让年羹尧黑了脸,他确实做不到把秦姨娘的弟弟当小舅子,即便他再宠爱秦姨娘,秦姨娘也不过是一介妾室,妾室只能算半个主子,妾室的兄弟,怎配做他舅子。
年羹尧不忿道:“那怎能一样,皇上与我相识多年,是我刀山火海里,扶持着皇上登上皇位,我与皇上那是过命的交情。除了怡亲王,我与皇上的情分胜过他那些所谓的亲兄弟。”
华贵妃顺着年羹尧的话头往下说:“是啊,皇上感念哥哥的扶持,也因为哥哥,皇上登基后除了隆科多,咱们年家是头一份的恩赏,皇上对年家不薄,咱们更得感念皇恩啊。”
年羹尧与妹妹说不通,觉得妹妹简首不知所谓:“皇上最是了解我的性子,岂会与我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倒是你,一年未见,我在外时常惦记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起吃顿饭,却处处看我不顺眼,早知如此,这饭不吃也罢,白添一肚子气。”
年羹尧气不过,甩甩袖子转身便走。
华贵妃快走两步跟上,态度软了下来:“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惹怒皇上。”华贵妃压低声音:“伴君如伴虎啊哥哥。”
年羹尧停下脚步:“你们女人就是小家子气,爱计较,整日里没事干寻思这个,琢磨那个的。
妹妹你从前是再爽利不过的性子,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小气刻薄。该不会是被那个贤妃带坏的吧。以后少跟她玩吧,没得沾了酸气!”
年羹尧抬手,不愿再与华贵妃争论:“不必多说了,华贵妃娘娘就送到这里吧!”
见哥哥执迷不悟,华贵妃心里沉甸甸地,首觉得喘不过气来。
负责监听的宫人,将二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了皇上,皇上听后沉默良久。
那句多少年的交情,胜过亲兄弟,也让皇上为之动容,往事历历在目,他不是不念旧情之人。
……
沐浴之后,换上干净的寝衣,周身散发着清爽的气息,皇上的酒气也消了大半。
皇上疲乏地捏了捏眉心,安陵容见状,主动给皇上按揉头皮活血舒络,皇上就势躺下,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不是说不让你掺和年家的事儿嘛,今日怎么跟着过来了。”
皇上实不愿让安陵容看见,他在年羹尧面前的妥协,他希望在安陵容的印象里,他始终是一个威严、霸气、无所不能的形象。
“皇上恕罪,”安陵容一五一十道来:“华贵妃听说年羹尧回京时,百官跪迎的骄狂之举,心惊不己,再三央求臣妾陪她一同赴宴。”
华贵妃的性子他是清楚的,皇上拍了拍安陵容的手,告诉安陵容自己没生她的气,让她
宽心。
年羹尧言行无状,很不给皇上面子,皇上心里烦闷。安陵容看出皇上不悦,及时地敲打、提点年羹尧,让年羹尧不得不乖顺几分。
年羹尧刚立了战功,有些话他不好说,否则难免落个刻薄寡恩,薄待功臣的名声。就如同除夕宫宴上,齐妃训斥敦亲王。皇上不便说的话,安陵容来说正好。
安陵容是皇妃位份尊贵,又与华贵妃交好占了情面,且是个女人。即便说的过了,皇上出来不痛不痒申斥两句也就过去了。
说起来,这差事,华贵妃做最合适,可惜华贵妃心思粗疏。
今日,安陵容既保全了皇帝的面子,又敲打了年羹尧。皇上心中既安慰、又担忧。皇上皱眉道:“年羹尧就是这个性子,你何必为了朕与他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