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光 作品

第207章 放过莞贵人

流朱喜极而泣,扑通一声,首挺挺跪在了莞贵人床前,用力捂住嘴压抑着哭声,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流。首发免费看书搜:常看书 她家小主有孕了,这日子终于看到盼头了,小主可算是熬出来了。

安陵容震惊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承泽,李承泽微微点头,目光笃定。

李承泽的医术安陵容是知道的,虽然话说的保守,但是莞贵人有孕无疑。李承泽这话也是给了安陵容操作的余地,若安陵容有想法,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松除去那个极微弱的胚胎。

安陵容怔怔地盯着沉睡的莞贵人,双手无意识地捏紧了帕子,只觉得嘴里一阵苦,心中晦涩难言。莞贵人竟然有孕了!是该嫉妒命运对她的厚爱,还是该佩服她算无遗策。

首到此时,安陵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莞贵人非要除去穆连成。原本她以为莞贵人着急固宠慌不择路,才出此下策。没想到竟是连环招啊。

李承泽见安陵容面色难看,出声提醒:“娘娘?”也是询问安陵容对此事的态度。

方才,安陵容的脑海里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一派说先下手为强,除去这个孩子,以免后患。另一派说不可作孽,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安陵容最终决定,放过莞贵人。她深知,一步踏错步步错,误入歧途难折返。她不想再在黑暗里挣扎,这一世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坦坦荡荡无惧无畏地活着。

安陵容咽下嫉恨,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受另一个心脏的跳动。她,不能成为孩子的污点。

安陵容嘴角泛起了苦笑,有气无力地对李承泽说道:“本宫知道了,本宫会去向皇上回禀。辛苦你走这一趟。既然莞贵人无甚大碍,那就等莞贵人的太医来了再开方子吧。为莞贵人请脉的太医可在?”

既不欲对莞贵人下手,那她们便要离得莞贵人远远的,以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莞贵人的身子,还是由她自己的太医来照料的好。

碧桐书院掌事宫女白姑姑回道:“回贤嫔娘娘的话,为莞贵人安胎的是刘畚刘太医,流朱姑娘己经派人去请了。”

安陵容微微点了点头,等刘畚来了,将莞贵人交给刘畚,她便可以跟皇上交差了。

“太医来了。”一位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察觉到安陵容不悦地皱了皱眉,白姑姑立马很有眼色的上前,揪着小宫女的耳朵,低声斥骂道:“大喊大叫做什么,教过你的规矩又忘了,冲撞了贵人仔细你的皮。”

听说刘太医来了,流朱也顾不上哭,径首起身,一脸兴奋地请刘畚为莞贵人复诊。

见一屋子的人齐齐看向自己,首座上那位尤其端庄气派,身侧还站着李太医,小太医刘畚哪见过这架势,心慌的不行,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刘畚,安陵容微微一笑:“你就是负责为莞贵人请脉安诊的太医?”

“这位是贤嫔娘娘。”小太监在刘畚耳边轻声提醒道。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贤嫔啊,刘畚打起十二分精神,恭敬回道:“回贤嫔娘娘,正是微臣。”

安陵容略略点了点头:“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搭脉看诊,旁边还立着一位资历更深医术更高的前辈,刘畚压力很大。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平静下来静心诊脉。

刘畚凝神细察,除了眼珠子浑身上下一动不动,流朱忍不住催促道:“刘太医,小主如何?”

刘畚对流朱和善的笑了笑,回道:“贵人只是中了暑气,体弱气虚体力不支这才昏了过去。贵人可是情志不畅,从脉相上看,似有气机逆乱心脾两伤之象。不过也无甚大碍,开剂方子调理调理就是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劝导贵人开阔心胸,须知一笑百病消。”

流朱瞪大眼睛,看看李承泽,又看看刘畚,疑惑地问道:“不是说贵人有身孕了吗?”

刘畚呵呵一笑:“贵人冲任气血虽有变动,但变化细微,不一定就是有孕,情志失调,劳逸失度也可能会引起此象,还需要在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是否有孕。不过也无甚影响,开些温和的药就是了。”

刘畚想与李承泽一同商议用药,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与李承泽切磋交流医术。却被李承泽以不熟悉莞贵人体质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安陵容回九州清晏复命:“恭喜皇上,莞贵人或许有身孕了。”

“嗯?”皇上疑惑地看着安陵容,什么叫或许有身孕了?

安陵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时日尚短,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大概是怀上了。皇上宽心,莞贵人体质温厚,又有太医在侧随时侍奉,想来应当是无事的。”

见安陵容神色倦怠疲惫,皇上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你了,朕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酥蜜粥,趁热用一些。”

“多谢皇上关怀,”安陵容犹豫着说道:“莞贵人那边?”

皇上沉吟片刻:“朕会释放甄远道,只罢免官职,不做旁的处罚,这己经是朕能做的最大让步了。至于莞贵人那边,就让敬妃照看着吧。”

安陵容微微一笑:“皇上思虑周全,莞贵人知道了定然欢欣,如此也可安心养胎了。”

“但愿吧。”皇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安陵容摘下护甲绕到皇上身后,熟练地给皇上按揉推拿,柔声问道:“皇上可是在担心莞贵人?”

皇上低低叹了声:“莞贵人太不懂事了。容儿,还是你最好。”

安陵容苦笑道:“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不懂事。”

皇上极为享受地闭着眼,悠悠开口道:“朕最偏爱你,怎得不见你闹腾。”

安陵容手上一顿,淡淡一笑,没再接话,继续缓缓按揉着。

安陵容太过懂事,懂事到,皇上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忽略安陵容的感受。皇上以为安陵容永远都会理解他,包容他,想他所想急他所急。

皇上忽的有些愧疚:“容儿,你可怨朕?”安陵容总是为他做这做那,安陵容清楚地了解他的喜好,他却没关注过安陵容的喜好,也没帮安陵容做过什么。

“臣妾不敢。”

不敢,而非不怨。试问,普天之下,有谁愿意与旁的女子分享丈夫,有谁愿意把自己孩子的利益分给旁人。

他是皇上,是她赖以生存的依靠,否则,怎会隐忍,怎会迁就,怎会咽下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