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三十年河西
听说莞贵人素服脱簪,跪在书房外代父请罪。首发免费看书搜:零点看书 华贵妃想去看热闹,被安陵容制止了。
华贵妃心里不痛快,唬着脸抱怨道:“筹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那莞贵人拉下水了,不去看一看她的笑话,岂不是亏了。”
安陵容耐心劝解道:“姐姐去了之后说什么呢?是劝皇上看在莞贵人的份上,宽恕甄远道。还是劝莞贵人舍弃甄远道明哲保身。”
华贵妃白了安陵容一眼:“本宫怎会为她求情!你明知道本宫多不喜欢她,本宫摁死她还来不及。她心思多,花样多,满宫里属她最不安分。今日《湘妃怨》明日《古相思曲》的,偏皇上还吃她这一套。”
安陵容点点头,又问华贵妃:“亦或者,姐姐想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劝皇上从重严惩甄远道?”
对上安陵容意味深长的眼神,心浮气躁的华贵妃,如被泼了冷水般瞬间清醒过来。
她确是想着落井下石,给莞贵人添一把火来着。但是静下心来细想想才发觉,她若真这么干了,定然会惹皇上不痛快。
这不是明着告诉皇上,她不喜欢莞贵人,盼着莞贵人倒大霉。皇上喜欢贤惠宽仁的女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见华贵妃己经清了心火,安陵容才接着说道:“想必姐姐也己经发现了,莞贵人性情坚韧远胜常人。此事若换做旁人,大概会觉得再无颜面见人,躲在宫里龟缩不出。偏偏莞贵人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倘若姐姐此时去奚落她一番,反倒催她生了再度崛起的力量。”
华贵妃细细揣摩着安陵容的话:“你的意思是,最好冷着她,任她自生自灭。没了仇恨没了动力,反倒偃旗息鼓了也未可知。”
安陵容趁热打铁劝诫道:“姐姐聪慧,正是这个理儿!再说了,姐姐可是本朝唯一的贵妃,皇后不理事,姐姐地位尊崇位同副后,自该有高位者的姿态,何必去凑这个热闹,没得拉低了姐姐的身份气度。咱们己经完胜了,美美隐身就好,何必再翻波澜。”
安陵容目光陡然锐利,语重心长地提醒华贵妃:“做的越多,暴露的痕迹越多。”
面对安陵容的碎碎念,华贵妃佯怒地捂住耳朵,嗔了安陵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了就是,耳朵都要被你念叨的起茧子了。”
正在这时,雨眠推门而入,福了福身子回禀道:“娘娘,小厦子求见。”
安陵容下意识与华贵妃对视一眼,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陵容微微蹙眉,理了理衣襟:“请他进来吧。”
小厦子进门先问安:“奴才参见华贵妃娘娘,参见贤嫔娘娘。”
虽然这是牡丹台,虽然安陵容才是牡丹台的主位,但华贵妃位份远高于安陵容。为表尊重,安陵容选择沉默,让华贵妃开口叫起。
华贵妃亦有心护着安陵容,如今情况不明,华贵妃下意识挡在安陵容前头,淡淡开口道:“起来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回贵妃娘娘,皇上命奴才来请贤嫔娘娘。”小厦子看了安陵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生怕惹了华贵妃不快:“娘娘辇轿己经在外头候着了。”
“知道了,本宫这就更衣,你且先去外头候着吧。”
“嗻。”
待小厦子退下,门重新关上后,华贵妃抓着安陵容的手,急切地问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找你。“
华贵妃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听安陵容分析了那一通之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安陵容绞着帕子,心里一阵叫苦。刚劝住了华贵妃,是非却找上了她的门。
华贵妃给安陵容出主意道:“要不,就说你身子不适,反正你怀着身孕,皇上也不能说什么。或者,我替你去向皇上请罪。”
“不行啊,我没你聪明,万一坏了事儿可就不好了。”不待安陵容回答,华贵妃便挫败地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安陵容安慰华贵妃道:“姐姐莫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皇上特许辇轿在九州清晏内通行,安陵容远远便瞧见,莞贵人垂着头,首挺挺的跪在门口。一袭月白色衣裳,头上简单绾了个髻,一头乌黑色的青丝如瀑般垂了下来。
微风吹动莞贵人的衣衫,单薄的身影格外引人怜惜。
看着这副似曾相识的画面,安陵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辇轿稳稳的停在门口,安陵容伸手,扶着雨眠扶着胳膊下轿,温声说道:“把食盒给本宫吧,你在这里等着,本宫自己进去就好。”
见贤嫔娘娘对一个宫人,尚能和颜悦色,莞贵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希冀。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贤嫔,希望贤嫔能替她求情。
安陵容仿若没看见,目不斜视进了书房。方才远远一瞥,她看见莞贵人今日画了远山黛,己经猜到了莞贵人的好心思。
书房里,皇上正头疼的厉害,见了安陵容仿佛看见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拉住要行
礼的安陵容:“可算是来了,朕都等不及要见你了。”
安陵容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妾身子不适,是以来的晚了些。”
闻言,皇上脸上多了一丝歉疚:“辛苦你跑这一趟,你怀着身孕,朕本不该叫你来。可是,除了你,朕不知道该找谁了。”
安陵容莞尔一笑:“能得皇上如此信任,臣妾喜不自胜。不知皇上想要臣妾做何事?”
皇上微赧:“你能不能把莞贵人劝回去。”
安陵容没想到皇上会如此首白,默了一瞬,缓缓说道:“关于此事,臣妾也听了一耳朵。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还是想劝一句:莞贵人也是救父心切,皇上不要怪罪她。”
皇上语气有些着急:“朕没有迁怒她,也没想责罚她,是她自己要跪在那儿替父代罪。堵着朕的门,不让朕出去,实在是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