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爷说,阿竹!看看我!
刚一下马车,叶晚竹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萧子景一身酒气冲天,摇摇晃晃地从王府里走了出来,看着叶晚竹的时候,目光都是涣散的。
“你——嗝,你对延儿做了什么?”他迷迷糊糊地质问着,听不出半点威慑力。
叶晚竹脚下顿了顿。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王府多少大事小情都没能把萧子景从那烟花之地请回来,还是萧延在他心里有份量。
“你把延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听见萧子景的下一句话,叶晚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来还是没醒。
“王爷醉了,夏至呢,快送王爷回去休息。”
嘴上说着找人,叶晚竹的态度却轻飘飘的,就算夏至不在院中也无所谓。
她本来就不想和萧子景多说什么,如今他还是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便更是让叶晚竹没有停留的心思。
夏至的确不在,冬生额头上冒着冷汗,小步朝这边挪了过来。
如今冬生虽然还在默言阁伺候,但地位早已经一落千丈,人也越发瑟缩起来。
“王妃……”他小声道,“您离开大理寺之后,小世子不肯听阮姨娘的话,自己跑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萧延跑了?
叶晚竹抬头看了看,暮色四合,黑夜就快要降临了。
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叶晚竹索性便去几家铺子里看了看最近的经营情况,这一忙就是整整一天。
都这个时候了,萧延还没找到?
“王妃,您看这……”冬生笑得越发讨好。
今天发生在公堂之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冬生这会儿看着王妃都小心翼翼的。
“我就不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触到冬生眼中的讨好,叶晚竹却丝毫不为所动。
萧延的事情,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花,书画,我们回去了。”
正招呼着身边人往潇湘院去,叶晚竹忽然感到眼前一暗,紧接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
这味道让叶晚竹立刻屏住呼吸后退。
“阿竹……”
听着久远的称呼从萧子景口中道出,不仅是叶晚竹,就连书画都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她的耳朵没问题吧?
王爷自打去了战场,就没再这么叫过王妃了!
这是忽然在发什么疯呢?
萧子景眼眶通红,泪眼婆娑地望着叶晚竹,表情好不可怜。
“阿竹,我、嗝……我知道你怨我,你怪我,我从战场带回莹莹后冷落了你,又对你误会良多,都是我的不是!”
他哽咽着又开了口,身子也在叶晚竹面前蜷缩下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
“我已经知道错了,阿竹,我不是人,但我还是想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保证好好对你,好好教育延儿,你和我一起,咱们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叶晚竹错愕地看着萧子景,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
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也有一个萧子景重生了不成?
可再重生,也还是那个坏事做尽的贱人!“王爷都醉成这样了,冬生!快把王爷弄走!”叶晚竹很快又皱着眉头怒道。
管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是这个人,就没有不恶心人的!
冬生一脸惊恐,小跑着冲到萧子景身边,点头哈腰地说着好话,一边想把他扶着往默言阁走。
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啊!
冬生丝毫不怀疑萧子景是喝醉了,正在发酒疯,他要是不拦住,等明天,王爷酒醒了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王爷,咱们走吧!”
“你给本王滚蛋!”
萧子景一挥手,又带出一股浓郁的酒气,将冬生重重推倒在地!
“阿竹,”他又立刻看向叶晚竹,“我知道错了,你就再原谅我一次——阿竹!阿竹!”
趁着萧子景和冬生纠缠,叶晚竹翻了个白眼,拔腿就走!
萧子景往前追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便栽倒下去,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阿竹,好疼啊,你回头看看我……”
听着萧子景口齿不清的呓语,叶晚竹越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看萧子景这不是重生,八成是撞邪了!
脏东西,还是离远点好!
萧子景趴在地上嘟嘟囔囔,却并没有换来叶晚竹的关注,只有冬生小心翼翼地又靠了过来。
“王爷……”他硬着头皮,“您喝醉了,小的还是扶您回去休息吧?”
萧子景闭着双眼不置一词,冬生见状招呼着几个小厮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萧子景抬着往默言阁去了。
这段时间萧子景不住在默言阁,甚至也不住在王府,屋里冷冷清清,一副没人气的氛围。
夏至依旧不见踪影,冬生只好重操旧业,一边安排小厮各司其职,一边给萧子景清理身子,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谁知他刚拿起新的中衣,手腕便被人一把按住了!
冬生猛地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对上一双带着血丝,却并不迷茫的眼睛。
“王,王爷……”他吓了一大跳,又有些难以置信,“您没醉?”
那刚才那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萧子景神情阴沉,一把拂开冬生傻傻举在半空中的手,自己坐了起来。
“你现在就去潇湘院,跟叶晚竹说,我醉得神志不清,一直在喊她的名字,请她过来看看!”
冬生闻言,双眼是一黑又一黑!
他哪里来的胆子去骗王妃,是不想活了吗?
“王爷啊,”冬生皱着一张脸,“王妃她,她肯定不会来的……”
王妃就差和王爷不死不休了,怎么会来看他呢?
萧子景的眉头又皱紧几分,不耐地捶了一把床板。
“她来不来不重要!只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冬生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也听不懂。
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还不快去!”萧子景已经又不耐烦地咆哮了起来。
冬生战战兢兢地跑了,三步一踉跄,好像奔赴的是十八层地狱一般。
萧子景坐在床边却陷入了深思。
那人的办法,能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