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疆,又是南疆

一把将那嬷嬷还没来得及变凉的尸体抛到地上,隐月沉着眸子,“她躲在后院,看来还想找机会逃跑,实在没办法才服毒的。”

阮莹莹被迫和嬷嬷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片刻,一声尖叫噎在喉咙口,那嬷嬷又被谢无咎翻了过去。

看着嬷嬷嘴角还没干涸的黑色血迹,谢无咎又掰开她的嘴,对着已经咬破的毒囊冷笑一声。

“带回东厂,仔细查查,这做派,可不是一般的嬷嬷。”

寻常在府里伺候主子的下人,谁会往自己齿间藏毒?

叶晚竹也挑了挑眉。

萧子景先前买来的那些下人,这段时间她都已经认清了脸,而这嬷嬷瞧着面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王府的?

“主子,王妃。”

隐翼这时候从屋外走了进来。

“这嬷嬷在静心居出现过。”他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属下亲眼看见的。”

阮莹莹随着隐翼的话又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东厂的人吗?

怎么能亲眼看见静心居的事情?

九千岁无所不知的传闻又出现在脑海当中,阮莹莹伸手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感到背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了出来。

连静心居的事情都知道,那她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完全无处遁形?

阮莹莹的心思这会儿没人在乎,叶晚竹和谢无咎都看着那嬷嬷的尸体。

静心居,这嬷嬷是萧子易的人?

叶晚竹上次出手,将萧子易的一双腿砸得粉碎,除非有会治骨伤的神医,否则,萧子易怕是再也别想站起来走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叶晚竹又看向隐翼。

“最早在大半个月之前。”隐翼道。

那正是她刚把萧子易的腿打断的时候。

如此说来,萧子易起不了身,也出不了门,那和他会面的神秘人便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联络了?

倒是颇有几分不离不弃的精神。

隐翼这会儿却又皱了皱眉。

他这段时间并不整日盯着王府,可该关注的地方却也一个都没落下。

这嬷嬷刚到静心居的时候便被隐翼注意到了。

毕竟是生面孔,隐翼看了她几日,发觉这嬷嬷只是照顾萧子易的起居,并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时候,隐翼敢打保票,这嬷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会武的痕迹!

可刚刚听阮姨娘的说辞,这嬷嬷不仅会武,功夫还相当不错!

难道能在他之上?

想到这种可能,隐翼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去把萧子易带来。”

谢无咎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无端让屋中之人都生出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王妃,借院子一用。”

——

萧子易被抬到潇湘院的时候已是二更天了。

他只穿着中衣,头发也不曾束起,睡眼朦胧,明显是被人从梦中硬生生抓起来的。

被重重地丢在地上,萧子易甩着两条完全使不上力气,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存在的腿,愤怒而警惕地左右看着。

“你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儿干什么?”

萧子易对着面无表情的隐翼怒目而视。

“大老爷不知道吗?”隐翼微微瞠目,“您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我,我做过什么?”

萧子易梗着脖子反问回去,却多少显得色厉内荏。

看出他的心虚,隐翼忽然笑了起来。

“大老爷一会儿就能全想起来了。”

萧子易的脸色又变了变,想说话,谢无咎却已经从屋中走了出来。

见到这位,萧子易肉眼可见的慌张。

“九,九千——嗷!”

不给他一点开口的机会,谢无咎一脚踩在萧子易已经没了形状的左腿上!

剧痛袭来,萧子易翻了个白眼就要晕倒,却又被另一阵更加猛烈的疼痛刺激得重新睁开双眼。

他头皮发麻,泪水不自觉地疯狂涌出。

“疼吗?”

纤细而刻意放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萧子易浑身一颤,疼得动弹不得,却又被谢无咎一把扯住了头发。

谢无咎更加俯身下去,轻言细语地靠近萧子易的耳畔。

“你的好主人怎么还不来救你?”

被谢无咎扯着的躯体顿时有了一瞬的僵硬。

他松开脚下的力道,看着萧子易眼中的痛楚消失几分,转而又漫上了更深的恐惧。

“九千岁,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捱过疼痛,萧子易对上谢无咎的眼睛,却又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盯着。

他狼狈地移开目光,下一刻,头皮却又被用力扯了起来。

“本督没有跟你打哑谜的心思。”

谢无咎的口气变冷了几分。

“你没见过你那好主子的脸,不过,你们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副不需要任何解释,也做不出半点辩驳的态度,让萧子易哆嗦得更加厉害。

九千岁这么问,他知道了多少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

“我,我实在不明白……”

心下慌张万分,萧子易却依旧试图狡辩。

腿上再度传来剧痛,他咬着牙,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你不说,是想让本督猜?”

谢无咎近乎好奇地垂下目光,一只手掐住萧子易的下巴,不让他的目光有半分游移的机会。

“那本督就猜……你的好主子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南郡口音。”

他轻飘飘地一句话落下,萧子易却仿佛生根了一般,被定在原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谢无咎微笑起来,带着说不出的凶戾。

“隐月,”他信手一抛,“把这个也带回去,他知道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隐月上前一掌将想大喊大叫的萧子易击晕后扛在肩上抬走,谢无咎望着他离开,脚下却难得犹豫地顿了顿。

走还是留?

“九千岁留步。”叶晚竹的声音这时候隔着窗户传了出来。

叶晚竹在屋中旁观了谢无咎审问萧子易的全程,听着两人的话,她眼中有异光不断闪烁。

南疆,南疆。

这已经不知道是叶晚竹第几次听到与南疆有关的内容了。

从谢无咎的举动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叶晚竹抬眸看着他从屋外缓步而来。

“宫中出事了,”她语气笃定,“也和南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