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支招

周宴:?


他看着迟锦闻认真的脸,忽地冷笑一声:


“你叫我来……就问这个?”


这迟锦闻方才那副模样,他还以为是有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来寻他帮忙。


结果就是追个姑娘?


真是没眼看。


“迟锦闻,你完了。”


周宴拿起一旁的酒壶,轻叹着摇头:“当年你和她在京郊山庄对峙时我便知晓,你碰上她沈泠,早晚栽在她身上。”


整个衡京谁人不知,凤凰郎君整日只追着沈家嫡女跑,对旁人连瞧都不瞧一眼。


偏生沈泠又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对这种情爱之事颇为迟钝,迟锦闻这货也不明说,两人就这般拉扯着,到现在都没个结果。


“你自己不说,怪得了谁?”


周宴晃了晃酒壶,察觉里面没了酒水,便随手丢在一旁,挑眉看着迟锦闻:“你这副皮相,虽说不敌沈清臣,但也是整个东熙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喜爱你的姑娘不知有多少。”


“你给她表明心意,凭着你这皮相,这京中有谁能不动心?”


“呵。”


迟锦闻摸上自己的脸,自嘲地喃喃:“都说我这皮相好,但偏偏她就是不动心。”


表明心意?


他早就明里暗里不知跟她说过多少次了,祈花节的花簪、四年间往来的书信、还有在各种场合的表白,可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他本以为她是不谙情爱,这才一直没将他的心意当回事。


可现在,她的身边围着那么好些人。


有亲自得她说了句“喜欢”的王秋朝,有凭空出现得她喜爱信任的君慕,还有一个被她留在身侧的小白脸。


她又把他当什么呢?


京中再多人喜欢,若不是她,那又有何用?


“我不要京中其他姑娘的喜欢,我只要阿泠的。”


迟锦闻伸手招来小二,令他再上几壶清桂酿上来,大有一副借酒消愁的架势。


待小二把清桂酿拿上来,迟锦闻拿起一壶,就开始往嘴里倒。


“欸欸欸——”


周宴赶忙上前拦下,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就算她不喜欢你,难道你就自暴自弃?”


“我也不想。”


迟锦闻垂着眸,长指抚上心口:“但我心里难受。”


“她身边有好多人,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喜欢、信任他们,却对我避之不及,什么事都瞒着我。”


在周宴记忆中,迟锦闻还从未表露出这般模样。


他是镇国将军府的幼子,少年英才,是实打实的天之骄子,向来骄矜自傲,眼高于顶。


便也只有在沈泠的事上,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也罢。


算他欠他的。


“啧。”


周宴将酒壶往桌子一放,提着迟锦闻的衣领将他揪起来,颇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真是欠你的。”


“喜欢便去追,在这里待着算什么?”


“她现在不喜欢你,那你就想办法让她在未来喜欢你。”


周宴扯着迟锦闻,思索片刻,忽地眼中一亮,将他揪着往外走:


“我虽说常年流连花丛,但也不过是嘴上功夫,到底没真的追求过。”


“若是要追人,那自然是要去问问旁的姑娘了。”


迟锦闻有些疑惑:“旁的……姑娘?你要去问谁?”


周宴对他眨了下眼,神秘地勾唇:“待会儿你便知晓了。”


周宴拉着迟锦闻从楼梯上跑下去,在众目睽睽下,径直飞奔到马车上。


“车夫,去老地方。”


马车应声而走,迟锦闻被周宴拉到一旁坐下,尚还有些懵。


周宴在一旁坐着,一脸兴致勃勃,兴奋得不行。


“车夫,赶快些!对对对,就这个速度!”


迟锦闻狐疑地瞧过去:“周宴,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


周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啧。我对男的不感兴趣,那地方也不收男的。”


迟锦闻:……


有种不祥的预感。


-


扶月楼。


顶楼中央的包厢窗户紧闭。


一个布冠公子坐在窗边的桌前,手上拿着画笔,在纸上勾画着什么。


“公子。”


林笙穿着黑色的暗卫服,抱着一堆账本上来:“这是各处扶月楼呈上的账本。最顶上的那本是苍澜那边送过来的。”


君慕头也没抬,淡淡应了声:


“嗯,放那吧。”


“是。”


林笙将账本放在桌上的空位处,忽地想起什么,跟君慕说道:“公子,武器阁传消息说是阁主找您。您什么时候去一趟?我去回个话。”


君慕放下画笔,将画纸拿起吹了吹,浅笑着回道:


“不用回话,我正好要过去找阁主。”


林笙抬眸,悄悄打量了下君慕。


君慕正看着自己手上的杰作,忽地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灼热视线,唇角轻勾:“阿笙。”


君慕用镇纸将画纸压住,挑眉看向林笙,一双琉璃清瞳内泛起笑意:“我俊俏吗?”


林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垂着头恭敬应道:“俊……俊俏。”


俊俏公子笑了笑。


阿笙也太不经逗了,一逗脸就红得跟个苹果似的。


林笙站在原地,脑袋拼命垂着,耳根红得滴血,恨不得把地面盯出个缝后钻进去。


君慕瞧着,回身将窗户打开一半:“好了,你先回去吧。”


她怕让这小姑娘再待下去,整个人就要烫熟了。


君慕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露出一张冷清似月的面容。


人皮面具不散热,沈泠被闷得有些热,脸上也沁出了些细汗。


沈家位高权重,不少人都紧紧盯着沈家人的一举一动。


若是以沈家嫡女身份前去苍澜,怕是她还没到苍澜,暗杀就来了不知道多少轮。而且此行山高路远、危机四伏,哥哥若是知道她的心思,必定也不会让她跟着。


如此,只能先变换个身份。


她变成“君慕”,以扶月楼掌事的身份跟着前去,再叫阿笙扮成她的模样在府中掩耳盗铃。


阿笙的易容术已然小成,除了哥哥,甚少有人能看穿她的伪装。


到时候只要瞒住哥哥,她便能以视察苍澜扶月楼的生意,跟着使臣队伍进到苍澜去。


去找找关于浮生的记载,顺带……


看看那几个老朋友。


为了让这掌事的身份坐实,沈泠提前几月便易容成君慕,活动在扶月楼内处理大小事务。


最开始林笙还控制不住地唤她“小姐”,她说了许多次,现在终于换成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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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将人皮面具丢在一旁,拿起一旁的折扇,轻轻晃了晃。


“阿笙还不走?”


“小……公子,你受不得寒,怎么还开窗户?”


林笙蹙着眉,瞬间严肃起来,快走两步到沈泠身旁,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将沈泠手上的折扇抢了走:“这个也不可以用!”


沈泠:……


“阿笙,我只是畏寒、容易觉得冷,但也不是连分毫寒都受不得的娇娇。”


她体质如此,周身温度都比寻常人低些,一到冬日就浑身冷如寒冰。


因此,她每至深冬便会自己待在府中不外出。


京中盛传,是她当年中毒落下病根,所以畏寒怕冷,一旦吹了冷风就会卧床不起。


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


她将自己关在府中,确实是畏寒,不想吹冷风,但也不至于到一吹便不能行动的地步,她还没有那么娇弱。


只要她想,穿的厚些仍然可以自由行动。


沈泠看着林笙严肃的表情,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你家小姐身体好着呢,吹些风也没事的。”


“你先回府上去吧,晚上还有事要交给你做。”


林笙乖巧地站在原地,任由沈泠捏脸。


“属下遵令。”


林笙等到沈泠捏完脸,便抬步离开了包厢。


沈泠将窗户又推开一条缝,将画纸上的墨迹吹干。


墨水干透还有些功夫,沈泠便站在一旁,目光扫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时正是一日中最繁忙的时候,街上人头攒动,摊贩游走着叫卖。


沈泠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往来人群,忽地,她目光一顿,落在了一辆马车上。


周家的马车?


如果她没记错,因为周姝妤和季砚的事,周家最近一直焦头烂额。


周家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在街上乱逛的,只有那个常跟迟锦闻混在一起的周宴。


周宴是衡京第一花花公子,流连花坊,纨绔风流。


迟锦闻就是跟他在一起待久了,才从他那里学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整日惹得她心神不宁。


沈泠又想到之前迟锦闻跟她说的那些话。


分明知道他这个人就是那样,什么风流话张口就来,她还总能被那些话弄得心尖一颤。


若不是她当初曾瞧见他跟别的姑娘也说过那些话,她险些就真信了他,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心悦她。


沈泠又瞥了眼周宴的马车,估摸着画上的墨迹快干了,正准备关上窗户。


忽地,那马车驶过路面不平处,上下颠簸了下,车帘掀起,露出马车里面的景象。


周宴坐在里面,言笑晏晏。


而他身旁的,是一个身穿红袍的郎君,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但这影子太过熟悉,沈泠只消瞧一眼,便知道他的身份。


迟锦闻?


这青天白日……他和周宴要去做什么?


沈泠将桌上的画纸卷成卷,收到一旁的木盒中。


她将人皮面具戴上,手撑着窗框翻下,稳稳落在不远处的矮房檐上。


马车渐渐往前,待离了朱雀大街,便猛地加速。


待驶至一处楼前,马车才缓缓停下,沈泠也跟着顿下脚步,抬头瞧了眼那楼上的牌匾。


春香楼。


衡京最大的青楼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