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难欢 作品

49.游说辛毗(三合一)

一柱香(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白锦听得意犹未尽,眼神欣赏。


她又发现李应一个优点,很适合讲故事,娓娓道来,如临其境,让她想起曾经的某位神明,也是讲故事的好手,她刚破壳那会儿,就总是听那神讲故事。


李应这会儿已经坐立难安,人常将度日如年,如今一盏茶功夫他就已经频频走神看向门外。


期待他来,又希望他不要来,这是什么矛盾心理。


白锦却慢条斯理地喝茶,把眼前人的心理状态当作戏看,洛小八会不会来呢,算算时间,要来的话快了。


来是一回事,来了进来见她,那又是另一回事。


又是一柱香,门外安安静静,不见人来。


李应不说话,只是呆呆盯着门口,安静中他嘴角露出一抹笑,苦涩。


州牧府和辛毗府的路程并不远,脚程快的都不要一柱香,派出去通知的人早在第一柱香未燃尽前回来了。


“你说,他是在来的路上,还是说为了保全自身?”白锦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最了解他的性子,是不会来了的。”李应故作轻松,收回放在门口的视线,起身道,“大人不用赌了,我认输。”


“你若是认输,五马分尸,当众处刑,你确定?”


人类很奇怪,明明贪生怕死,在某些时候又无惧生死,甚至以此为荣。


白锦既明白又不明白。


“我确定。”李应白嫩的脸上莫名坚毅。


“好吧。”


她似乎无可奈何的样子,对这个赌局并不太尽兴。


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半张脸已然姿容卓然,可想而知面具下的脸。


李应突然好奇她的脸,又觉得既然要死了,看不看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好奇心上去又快速下来,只留下一个念头,对方到底是谁?


隔着一扇门,宁七忙完了一圈回来,看见急冲冲的人现在还站在门口,饶是一向聪明,他也想不明白了。


“等着收尸呢?”他说话难听。


“我······”洛小八哑然。


宁七没打算再提醒他,帮到这个份上,他就不欠他了,玩什么猜谜游戏,现在冀州大事还没着落,扭扭捏捏的,洛小八越活越回去了。


正要抬步进去,里面却先一步传出声音来。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让我请?”这话是说给宁七听的。


“还有你,他确定,你也确定?”这话是说给洛小八听的。


“都给我滚进来。”两人都没逃过。


李应在她突然的高声中又慢慢转身,看向了被打开的门。


阳光刺眼,一前一后的人都逆着光,高个的人将后面的一时挡住看不清,他认得,是宁七。


或许是因为心虚,他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暗暗思忖着,面具男人身份应该比宁七这个活阎王高。


洛小八跟在后面进来,目光克制,可见到还活蹦乱跳的李应,他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宁七走到白锦旁边,才站立就听旁边人对他说道:“你瞧这两人多有意思,跟我面前装不认识似的。”


此话一出,被点名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李应发怔,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坐在这的时候他想过小八会来,到时候他可能会一边哭一边开心,一边骂他一边又共死;也想过小八不会来,他被杀了后可能念着以往情分,小八给他立块碑,不至于成孤魂野鬼。


不管想的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样的面面相觑。


他的心被人狠狠攥住,又放开,又攥住,又放开,像经历了某种折磨后置死地而后生。


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说不出话,眼睛酸涩却流不出泪,他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显得更大,还有些呆。


氛围怪怪的,李应莫名觉得有点想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藏住。


洛小八原本复杂的神情见到他这副样子消散了许多,觉得好笑,要不是主人在上面坐着,他可能就笑出声了。


“我还以为会有两眼泪汪汪的好戏呢。”白锦语气里的可惜遗憾太明显。


“主人找个戏班子。”宁七回她一句。


等两人眼神交流差不多,白锦才施施然开口打断。


“我这里是给你们诉旧情的?”他的声音失掉那种懒洋洋的调子后,清冷就显现了出来。


冬日寒风刺骨,而衣衫单薄,没有避所,没有食物,没有火源,一眼望去苍茫无边的白,不时还有出来觅食的野兽猛然扑上来,狠狠咬上脖颈,鲜血迸射,却还意识清醒,死不去活不了。


这就是白锦此时的声音。


洛小八啪的一下就跪了下去,李应也意识到了。


李应下意识走到了小八的身边,他不知道小八为什么跪下,只是也跟着跪下,他还有些发愣,适才对他和颜悦色的面具人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可怖模样。


跟被家里阻拦的小情人拜堂似的。白锦刹那想着,又看了眼宁七,没半点情绪。


她琢磨过来宁七和洛小八关系应该是还可以,否则宁七不会做出种种巧合的事,但白锦实在不信宁七这狼崽子对这小孩有多大的情谊。


“赌注,我赢了。”李应慌乱地开口。


“哦。”白锦没什么感情。


李应却仿佛从这一声中听出了自己的结局,他真傻,贵人们打发时间的玩乐,规则哪里是他说了算,就算他真的赢了,贵人翻脸不认人也是可以的。


他的手伸向了洛小八,触碰到对方温暖的手心,他真的想哭了。


小八盯着上面的视线,想要挣开,又听到旁边的啜泣,还是纵容了。


他抬头看宁七,见对方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一时之间也稳了稳。


主人是黄巾军神女,而眼前的是个男人,他转念就想到了应该是女扮男装或者用了旁的方法,至于为什么不猜测这个男人是别人,是因为他对宁七了解,若非主人和千夜,宁七谁也不会乖乖听话,老老实实。


想着先打破僵局,小八就开了口:“宁小八见过主人。”


不卑不亢,还没有彻底长开。


牵着他手的李应猛地侧过脸看他,明白了什么,手不自觉松开。


小八垂眸敛住眼底的情绪,等着上面的人发话。


千夜最先选中的那些孩子,都是宁姓加上数字,只是要把人分到各处,同样的姓氏太显眼了,于是有的改了姓氏,有的索性给自己取了名字或是改回了原名。


与其说是相信这些人,白锦更多的是相信千夜。


这些孩子里,她就见过两个,一个是宁七。


宁小八她没见过,但漫长的生命给了她漫长的好记忆,这些记忆被她分成小块存放着,否则龙会炸掉。


对于这个小孩,她从记忆力还真扒出点东西,千夜说小孩和宁七走得近,屡屡被打,屡屡不服输又要动手。


沉睡的年岁里,千夜细细碎碎守着和她说了许多,她的意识都记得。


“听闻你很受辛毗重用,已经有了好去处?”白锦说。


辛毗和苏由最后都投奔了曹操成为内应,时间点不同,因着是平行世界,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


这话无疑是在说他不忠,小八哪里敢接,解释道:“为了能帮主人分忧,查探情报,分内之事。”


“接近这小孩也是为了查探情报?”白锦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这些人于她而言都是小孩。


有心挑拨离间,刺他们的“情深意重”。


“是。”小八毫不犹豫。


似乎对这答案满意了,白锦笑了下,目光落在李应身上。


小孩故作坚强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一边说着早知道李应对他是利用,一边又会被早知道的事实伤得心里滴血,口是心非啊。


她善良地让李应先出去,让人好生招待着,才摘下了面具。


没有心思再警告教导,白锦只道:“从前你生了什么心思我不管,如今既然见了我,就别惹事,做好事了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支持,如果另有二心,不会死了这么简单。”


语气平静,“苏由都死了,辛毗也不用留着,今晚杀了。”


“主人!”洛小八阻止了她。


双眸抬起,白锦冷着一张脸,“我很好说话?”


“主人。”洛小八磕了个头,“辛毗此人能说会辩,善于审时度势,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说起可用,苏由和辛毗哪个不是可用之才,能在曹操手下混得不错,从袁绍跳槽到曹操,最基本的就是本事。


乱世里有本事的多了去了。


审时度势是优点,也是缺点。


今日能因为审时度势选择你,他日难道不会因为审时度势选择别人。


审时度势和墙头草,有重合的成分。


白锦没有一口回绝,她觉得挺有意思,还以为会求情的没有求情,不会求情的却求了情。


“你给他做担保?”她问。


也不是不能见一见辛毗,毕竟如今每个史书里的人都在重新认识。


“是。”洛小八既是赌,也是试探。


“给我个真正的理由,我不想听假话。”白锦道,“千夜应该和你说过,我没有耐心,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


千夜没有说过,宁七给他说过。


洛小八深呼吸后,还是说了实话。


他七岁跟着千夜,十三岁就完成考核回到冀州,那是一个寒冬,寒风凛冽,他思考自己如何找到辛毗,待在对方身边,命运巧合,真让他在路上遇到了跟随袁谭的辛毗。


小八将自己的衣裳撕毁,倒在他们要途径的雪地里,在他们即将走过时,发出微弱的声响。


袁谭没有停下,其他人自然跟随,只有辛毗勒马,叹了口气,将他救了。


袁谭嫌弃他是拖油瓶,辛毗却说乱世不易。


自那以后,辛毗就把他带在身边,教他读书写字,军事战场。


小八早便学过了,可听着辛毗授课,他心里是宁静的,他问辛毗为什么对他好,辛毗说:“乱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大家都只是为了活着,期许着乱世终结,一人之力绵薄,可若无一人出力,又何时能看到希望。我教你这些,是希望即便你不在我身边,也可去做个谋士,为乱世终结使使力。”


即便辛毗后来越来越和原本的样子不同,小八也还是记得当时他说的话。


千夜也曾救过他,教导他本领知识,他也问过千夜同样的问题,不过,他的答案是:“你要有用,才能帮主人,才能结束乱世。”


俩人所期望的不都一样吗,小八抱着目的接近辛毗,可对方对他太好,他记恩,不希望他就这样死掉。


千夜和主人对他也有恩,各种恩情堆在一起,他只想试试,也是看看这位主人到底脾性如何。


白锦听他说完,转过脸对宁七道:“你们都是这副蠢样?”


“只有他是。”宁七直言不讳。


白锦嗤笑,小八以为她笑自己,垂着头不搭话,只当此事没有转圜余地。


“人小鬼大,耍心思耍到我头上了,要不要我给你一沓纸,将你所有的恩人都写下来。”讽刺感拉满。


这样的人最烦,要还恩情,各方阵营刀光剑影明争暗斗,一句话不对都可能兵戎相见,兵败围城,更别说为了还恩情。


关羽还曹操恩情,放走了老狐狸,焉知他日洛小八会不会为了还恩情做出损害她利益的事。


“你既如此知恩,可以,一命抵一命,你若是想要辛毗活,那就把李应杀了。”白锦双手环胸,“又或者,你自刎面前。如何?”


小八猛地抬起头,对上寒津津的一双桃花眼,半天发不出声音。


站在旁边的宁七看着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告诉过他,主子不是好说话的人,要为主人要杀的人求情得付出代价,小八应该能想到,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从当年被千夜收养开始早就该有这个觉悟。


一个是关系极好的好友,一个是一直善待他的大人,若说有恩,辛毗和李应都对他有恩。


小八自嘲笑了笑,他才发现自己是个虚伪至极的人,也天真至极,大概是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竟然还会自以为是了,或者说,自己把自己给骗着了。


“任凭主子安排。”他又磕了个头。


“去吧。”白锦的语气不好不坏。


等人踏出门槛,她才说:“我晚些去辛府。”


视线里彻底没了人影,宁七意外她的妥协,看了她半天。


宁七实在不是好人,他以为白锦和自己一样。


问及原因,白锦只说了句还是孩子。


辛府


辛毗许久未见小八回来,又听闻宁七又去了苏府还抓了人,便着急起来,后悔让小八出去。


他在屋内等着着急,索性直接来到了门边。


府上的人不多,伺候的人更是在辛毗和曹操有了来往后被他遣散了大半,他怕连累他们。


等得他都快要亲自出门找了,才看见了有人来,不过是一辆他一眼认出来的属于宁七的马车。


担惊受怕的小八就从马车上下来,还和驾马的说了几句话,才向他走来。


小八被辛毗和其夫人当半子养得白白嫩嫩的,此时额头上的淤青和鲜红格外明显。


辛毗顾不得其他,将人拉近府内,关上大门。


辛夫人因担心小八,此时也在厅内,见他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


“造孽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宁七那狗娘养的抓你去折磨了?”辛夫人语言粗鄙,她不是个容色极佳的妇人,却有春风化雨的亲和感,但一开口就大打折扣。


她一边拿着药膏就给小八上药,一边问着疼不疼。


辛毗已经习惯了自家夫人,他心里担忧,手上端来安神汤,也跟着问:“你先喝喝压压惊,再同我们说说,难道被宁七那狼崽子发现了?若是被发现他应该不会放你回来才是。”


小八感受着夫妻俩的关心,又想起自己在白锦面前的犹疑,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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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开始红了,是羞愧。


“你这孩子,怎么脸红了,别是出去一趟病了。”这么说着,夫妻俩又着急了。


“不是。”小八忙拉住他们,想到嘱咐,才道,“晚些时候,宁七会来府上。”


夫妻俩瞬间僵住,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来,又见他们当半子的人直直跪了下去,说要给他们请罪。


小八没有蠢到什么都说,挑挑拣拣将事情坦白,至于当年刻意碰瓷自然是烂在肚子里,只说巧合。


他低着头,等着迎来咒骂也好打骂也罢,可安静里半天没有反应,他才缓缓抬起头。


辛夫人那张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你!你当年才十二岁,瘦得我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他们怎么忍心把你扔出来,若是没找到个依靠,你怎么能活下去,人心乱世哪里是你这个孩子能应对的。”辛夫人气愤中又是心疼。


她和辛毗是少年夫妻,感情极好,迄今只有一子一女,家里简单,自辛毗救了小八,就当家里多了个弟弟,视如己出般养了三年,情感不必说。


三个孩子关系也不错,日子过得挺好。


若非袁绍亡故,袁谭兵败,审配又难以守住冀州,何以会要向曹操投诚,说不得日后还要受骂名,若能到曹操身边,万一辛毗被排挤算计,不得重用,又该是多么难过。


她想得多了,又开始哭。


小八嘴角抽抽,他十二岁时也并不瘦,千夜每七日会给他们称体重,说是要健康,辛夫人能把他拎起来纯粹是力气大得不似女子。


辛毗一向温和的目光此时却变了,他审视着这个孩子,思考着他口中背后的主人,又问了审配知情与否,得到否定的答案,他便道会保密。


怪不怪罪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相信这孩子也尽力了,然而,他也相信背后的主人并不是心狠手辣的,否则如今他们怎么能站在这。


比起宁七,他的小八要乖顺知恩得多,往好处想想吧。


叹了口气,他想了诸多对策,只剩苦笑。


“起来吧,去把你阿姐和兄长叫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另一边,白锦已经从系统那得知曹操出兵了,她亲自去找了审配商议。


定了将帅,又商量了此次的方方面面,加上亲眼见了将士们,根据审配和宁七对将士的认识,结合系统的评价,共同推出了最佳方案。


再反应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审配知道她要去辛府,也不留人吃饭。


他和辛毗虽同在袁绍手下做事,然并不亲近,后来辛毗支持袁谭,他支持袁尚,直接对立。


当然,审配是欣赏辛毗的。


白锦到辛府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吃完饭,辛毗本欲让孩子们到房里去,小八却道:“如今情况不一样,说不得日后还会在主人手下生活,阿姐和兄长提前见见面知晓些事也是好的。”


辛府朴素,或者说整个冀州都是灰扑扑的样子。


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迎接,白锦就和宁七径直进去。


她直接坐下,原本坐着的小八站了起来,跟着宁七去外面。


宁七本不用来,奈何主子让他跟过来,他觉得厌烦,若不是小八不省心。


“谢谢。”小八对他说。


“两清。”宁七回,见他变成闷葫芦的样子,道,“再附送你一句话,宁八,你不会以为主人真是好心肠吧。”


当年因为宁八听着像宁八,所以才加了个小,听着好听些。


宁七也道:“我也附送你一句话,也不要将所有想得太坏,不管是事还是人。”


“你还教训我?”宁七挑眉。


“你比我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小八瞪他。


两人没在说话,宁七不想理睬他,小八也觉得话不投机。


两人都说真的,两人都觉得对方天真。


白锦认了个脸熟,目光在辛毗女儿脸上停留了许久,惹得辛家都变了脸色。


之所以盯着对方看半天,是因为白锦记得,辛毗之女辛宪英智识过人,历史上,高平陵之变,司马懿紧闭洛阳城门,辛毗之子辛敞不知所措求助长姐,辛宪英分析局势后劝弟弟尽忠职守,随鲁芝出城,最终使辛敞得以保全。1


“不知大人名讳?”


“帝白。”


这个姓,又是让他们心下一惊,今日真是事出不断啊。


“早闻辛大人之名,在下颇为敬服。我们一族隐居世外,如今乱世波及,不得已出世,又不清楚如今情况,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白锦先是引出自己种种不易,又探讨了乱世唏嘘,当下局势,抛砖引玉,一针见血,隐隐炫耀了财富和实力,将自己塑造得非常好,一边又体谅辛毗一家的不易和无可奈何,真心实意夸了曹操,顺水推舟提出曹操的缺点。


一通谈话下来,原本还戒备的一家人已经热络起来。


谈话的结果大家都满意,正事说完,白锦又道,“适才看向辛小姐,是在下生了惜才之心,女子有才如辛小姐这般,若变成男儿身,可也成为一方霸主。”


欲扬先抑,“但乱世里哪儿还在意什么男女,有本事才是硬道理,辛大人,我知您爱女心切,可如今的世道,辛小姐可以为自己挣一条路,何不让她试一试,说不得日后青史留名。您想要护住孩子的心我知晓,但哪能护得住一辈子。当年小八被放出来磨砺,实则我派了人跟着,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其深远。我都能看到辛小姐的不凡,您作为父亲,更清楚才是。”


“您仔细想想,此事不急。”


坐在姐姐身旁的辛敞见阿姐眼前一亮,心里也为大家认可姐姐高兴。


他开口问道:“那主公,你觉得我怎么样?”


直接是换了称呼,也是没瞧见辛毗想揍他的眼神。


“辛公子心地善良。”


“这是什么评价?”辛敞懵了懵。


家里人都没眼看。


白锦笑了笑,起身告辞,路过小八身边时,语气愉悦道:“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从前的事就当是无偿送你的,以后也不用叫我主人,跟着辛家人好好过日子,叫我主公。”


小八惊喜地道谢,转身进去和他们分享这个消息,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说大哥笨,这话头都没听出来,一时间其乐融融。


门外停的马车和灰扑扑的街道宅院格格不入,白锦长腿跨上马车,不欲骑马,宁七也跟着上来。


“主人,辛毗同意了?”他问。


“他是个聪明人,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归顺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他死就算了,还连累家人,投奔曹操本就是为了一条活路,如今怎么选他清楚,心里再有想法,也得压下去。”白锦说,“他也留了一手,若我败了,再去找曹操也不迟,毕竟他也‘毫不知情’不是吗。”


宁七应答,又想起小八那个蠢货开心的样子,心里怪怪的。


“您放过小八了?”


“你说呢。”白锦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