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66. 对簿公堂

陶夭跟在沈卓身后,屁颠屁颠的,步伐轻快得恍若游春。


兴奋得不行。


沈卓无奈地回头看她一眼。


“你能不能收敛点儿,这里可是牢房。”


陶夭却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我知道啊!一回生二回熟嘛!”


她说得理直气壮,像是对这环境已然习以为常。


沈卓叹了口气,带着她来到了关押程善昌的牢房。


牢房里,一个中年男人衣衫褴褛,神色憔悴。


他听到脚步声,立刻扑到木栏前,急切地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我夫人——”


陶夭挑了挑眉,靠近铁栏,眯着眼打量他,语气轻飘飘的。


“你是没杀——可你杀的,是寄住在你家的流民,是也不是?”


程善昌脸色一变,慌乱地摆手。


“不是!我没有杀人!我……我还要活着找我家女儿呢,我怎么会杀人呢!”


陶夭冷笑一声:“哦?”


她回头看看沈卓。


沈卓会意,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陶夭。


陶夭慢悠悠地打开布包,露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来。


刀刃锋利,形状分明是用来切茶饼的那种。


她握着刀,将之轻轻地在指尖旋转了一圈,眼中透着戏谑。


“程老板,你看看这刀熟悉么?”


程善昌一愣,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陶夭。


陶夭继续说道:“这可是从你家里找到的,正好刀口和那具无头尸体上的伤口吻合得很。你说,这多巧啊?”


程善昌一瞬间哑口无言,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神躲闪,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最终低下头,不再言语。


沈卓目光沉静,冷声道:“程善昌,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可以解决问题。你最好如实交代。”


陶夭斜倚在牢门边上,语调轻快:“是啊,你还不如快说呢,省得我们再费劲找证据。再说了,你不也想早日洗清冤屈,去找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程善昌抖了抖肩,抬起头,嗓音沙哑。


“我……”他嘴唇微微颤抖,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陶夭眼中闪过一抹兴致盎然的光。


“看来,你是准备好不出去了,真是可惜啊,你再没机会再去寻找你的女儿了。”


听到这里,程善昌终于崩溃,大喊一声:“不是我!我没杀人!那流民,是我和夫人之前收留的,后来……后来她自己手脚不干净,夫人有些不悦,找她聊了聊后,她自己就走了。茶刀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府上这么多人,谁都可能杀人的!”


陶夭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没关系,程老板,我们做个交易吧。”


秦氏的尸体,很可能已经和那些账簿一般,烧成香喷喷的烤肉了。


至于那无名女子的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程善昌愣在原地,瞳孔微缩。


“什……什么?”


他张了张嘴,试图反驳,却像被堵住了喉咙,语不成句。


陶夭笑起来:“我问你啊,罗辞青,你恨不恨他?”


闻言,程善昌支支吾吾:“……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情和他无关。”


“无关?”


陶夭激动起来,两爪一下死死地抓住了阑干,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冤沉海底的人。


“怎么,夺妻之辱,你还要忍气吞声?”


陶夭挑眉,眸子里带着几分嘲弄。


“这可真是活久见了啊!一个富甲一方的老板,竟能忍受自家娘子被人夺走?还要替那奸夫顶罪,要说里头没点什么名堂,傻子都不相信嘞~”


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像一把利刃,削开程老板的伪装:“我猜罗辞青一定是许诺了你什么,才会让你觉得,这些屈辱都值了……”


程善昌颤抖着低下头,额角冷汗更甚。


“不……不是这样的……你这根本都是无稽之谈……”


“看来就是有关。”


陶夭顿了顿,在脑袋上服了服不存在的帽子。


“不是……你倒是也解释解释,你是怎么戴帽子戴得如此心甘情愿?”


他都不问问罗辞青是什么人。


显然是心知肚明。


程善昌猛地抬起头,双眼猩红,像只爆发的野兽。


“够了!别问了!”


他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一口咬定:“不是罗辞青干的,是我!就是我杀了我夫人!”


他甚至还以头撞击栏干,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小陶……”


沈卓有些于心不忍,拉拉陶夭袖子。


“算了算了!”陶夭摆摆手。


“既然如此……就只能让罗辞青吐露真相了。”


其实,凭那些账簿、刺客,还有杜星阑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在,也足够定他的罪了。


若是碰上平民,是铁证如山。


可罗辞青不是平民。


他有地位、有背景、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如果证据不够扎实,被翻案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若单是用鬼吓唬人,恐怕也和上次他们吓唬甄景行那般……


不一定能起效。


陶夭只是想要再多些证据。


王玄清站在县衙大堂上,神情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廷尉司只是命我协助审理此案。”


他漫不经心地捋了捋袖子。


“县丞大人,你来主审吧。”


县丞被这话吓得浑身一颤,连连赔笑,语气里满是推诿。


“钦差大人说笑了,下官……下官还是唯钦差马首是瞻啊……”


正当二人谦让时,沈卓一个没拉住,陶夭一跃而上,跳到堂前。


她清了清嗓子,眼中射出兴奋的光。


“既然如此,那让我来吧,我最擅长审案了!”


没等王玄清回答,她便绕着堂中站立的罗辞青开始踱步,活像只主动拉磨的驴。


“罗辞青,你看上了程善昌那位美艳的妻子,秦惜梦,对吧?”


陶夭一上来,就嘎嘎推理。


罗辞青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一介女子……成何体统?本官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话。”


说罢又重重拂袖。


陶夭也不在意,继续推断。


“于是你和程善昌做了某种交易,可惜,你不知道程善昌的夫人秦惜梦早就不想待在他身边了!”


她似笑非笑,像看了某本拙劣的话本子似的。


“让你始料未及的是,秦惜梦的热情,不是对着你,而是因为她早就找到了儿时的初恋情人——罗家的管家,罗淮孟。”


听到这个名字,罗辞青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依旧保持缄默。


“你一向自命风流,当然不堪其辱。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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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顿了顿,等待众人投来好奇目光。


“他们俩想利用手里的把柄威胁你,可惜他们没料到,你的狠毒!”


陶夭话锋一转。


“罗淮孟,也就是杜星阑,偷偷带出了那口装有你贩卖考题账簿的箱子,试图运到玉溪江对岸某处,不想你却派心腹跟踪他们,这就是当夜那个老船夫看到的场景——一男一女,一口箱子,出现在江边。”


罗辞青脸色有些僵硬,却仍强作镇定。


“你胡说什么?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有什么后果?”


陶夭眯起眼睛。


“本来,秦惜梦和杜星阑用把柄威胁你,你只要放了他们就可以了,最多不过再给点银子。毕竟,他们只是想要双宿双飞罢了。这卖考题的账簿也没那么好复制,你不用担心他们会留着继续威胁你。可惜,你的性格,容不得有任何威胁,是也不是?”


罗辞青这种人,其实她很了解。


自尊心强得很。


陶夭不由冷笑一声,揣着手:“于是你索性就命心腹将他二人杀害。”


堂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罗辞青的脸色越发铁青。


陶夭摇摇头:“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杜星阑命大,被那目击他的老船工救了。


否则,就是死无对证。”


王玄清靠在堂案旁,冲陶夭点点头,配合地唱起了双簧。


“啧啧,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要不是证据确凿,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编的话本子了。不得不说,你还真有几分说书人的功力啊!”


陶夭小切一声,又看向一旁的罗辞青。


“其实,你所做的一切,都很完美了。不过,还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


“你究竟是如何能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用秦惜梦的头和那无名女尸嫁祸程善昌,一石二鸟的呢?”


“难不成是程善昌也有你的把柄?应该不会吧?”


那程善昌应该也早被他灭口了才对。


就像那个替他作伪证的年轻船工李三那样。


他连这么一个不起眼证人都考虑到了……


难不成是罗辞青刚好需要一个替死鬼?


“我可听说……”


陶夭摸摸下巴。


“他那烟雨居就是你频繁雅会学子之地啊。”


“莫非……”


陶夭捂住小嘴,眸光流转,佯装吃惊。


“是那流民女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所以你指使程善昌将她骗进府里,然后杀人灭口,最终又利用那女尸的身体和秦惜梦的头坐实他的罪名?”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想也知道啦,经验丰富的杀手是不可能不给尸体绑上石头,再沉江的。


因此……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其实,这个秘密,就在那本烧了一半的账簿里。


王玄清抢救回来的账簿有好几本,除了记载学考收受贿赂的事情,还记录了许多女子的名目。


他们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那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罗辞青的婢女。


但这些“婢女”的来源和去向,都有些奇怪。


好多名字上还有红色叉叉。


陶夭隐隐觉得有些不祥之感,便动用了钞能力,尝试从罗府的婢女和仆从中挖掘消息。


“哦?新来的女仆?”陶夭握着茶杯,轻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