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41. 有晚宴啊!

“呦,好俊的小娘子!”一个满脸横肉的犯人突然抓住铁栏,邪笑一声:“过来过来,让老子好好疼疼你!”


陶夭被突如其来的披头散发吓得一激灵,脚步顿了顿,跟在她后头的两个伙计收不住步子,直接撞上她背。


三人就同被推的牌九似的。


沈卓感觉自己的背后承受了太多重量,无奈回头:“别怕,跟紧我。”


还好他力气大,不至于被撞倒。


几人来到牢房深处。


谢令辰所在的单间当然与众不同,内部明显整洁许多。


看到陶夭和沈卓,他眉梢一挑:“怎么,审我来了?”


陶夭拉着沈卓径直走进牢房,后面还跟着得意楼的伙计。


“伙计们!”陶夭将两个伙计扯在一处:“把那个妇人的模样描述清楚,咱们这儿有个专业画师!本案告破,老板一高兴,定会发下赏钱,你们可得认认真真的,知道么!”


谢令辰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我现在被关在这里,还能帮你们什么?再说,你夫君不是也会画么?”


陶夭假装没听出他话中酸意,转而娇声道:“哎呀,我们都知道全城就你画得好!”


她像是完全忘了那日是如何点评白梅图的。


“谢公子你就别酸了啦!难不成你还真想替那真凶偿命不成?”


她话音软糯,尾调还刻意微微上扬。


一旁,沈卓的语气颇为郑重:“在下画技远不及谢公子,还请公子一试。”


被这俩连番吹了彩虹屁,谢令辰终是接过陶夭早就准备好的画笔与颜料:“说吧,什么样?”


伙计甲开始回忆:“那妇人的脸圆圆的,眼睛有点小,眉毛淡淡的……”


谢令辰开始在纸上勾勒线条,举手投足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一种天生的流畅感。


不多时,五官轮廓便跃然纸上。


谢令辰甩了甩画笔:“怎么样,像吗?”


伙计甲皱着眉头盯了片刻,伸手比划了一下:“鼻子宽些,嘴也大点。”


谢令辰手腕一转,在纸上轻轻调整了几笔:“现在呢?”


伙计乙凑过来看了看:“嗯,好像是那么回事了。不过……她看着好像更年轻些。”


“哪有!”伙计甲打断了他,“差不多就是这样。哦对了,她手上好像有痣……”


“现在大人们问的是脸,又不是手!”伙计乙嘟囔。


“……”谢令辰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滞,动作不若先前那般流畅。


“那你们可记得……她衣服是什么颜色,有什么特殊的花纹?”


“我不记得……就是普通衣服吧?”伙计甲的眉头拧成一根毛毛虫。


“我记得!”伙计乙复又插嘴:“蓝色的,应该是丝绸,袖口上头的花纹……好像是梅花吧?”


“是么?”谢令辰的笔几乎完全停住。


“怎么了?”陶夭皱眉。


“没什么。”谢令辰愣了片刻,复又挥毫。


不多时,他将画笔一搁。


“这样对么?”语气里透着一丝古怪。


“我看看~”陶夭伸长脖子,状如长颈鹿。


谢令辰的画技确实非同凡响——画中的妇人五官端正,表情自然。


虽说乍一眼普通,但细看之下,却依稀透着几分熟悉感。


陶夭将画纸折好,挥挥手,示意伙计们可以走了。


又看向谢令辰。


“行了,现在没人了,说说呗,你和冯季昀今天在得意楼都聊什么了啦?”


谢令辰背靠着冷墙,双手环胸:“冯季昀那个家伙叫我来得意楼,是对我下最后通牒,他说……不管是学馆的月考,还是州府的学考,我都是靠作弊得来的成绩,还说我押题押得太准,太假了。”


“他还威胁我,说要将我作弊之事禀告地方学政。”


陶夭挑了挑眉:“哦?”


怪不得这家伙刚才不提,这要是提了,岂不是更百口莫辩了?


“那……你真作弊了?”


“无稽之谈!”谢令辰冷哼一声:“学馆的考试本就是死板得很,就那几个套路。家慈请了名师,每日盯着我写文章,还要背范文,押中几次题又有什么稀奇的?他自己学得一塌糊涂,还眼红别人。”


“那冯季昀就罢了?”陶夭直觉还有后话。


“要说作弊,他不学无术,还心胸狭窄。”谢令辰顿了顿,语气稍稍低沉:“总觉得别人能赢他都是靠运气或者歪门邪道,他把我叫到得意楼,无非就是自以为抓住了我把柄,想要逼我低头。”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然后把他给……”陶夭以手为刀,又相当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


“我没有。”谢令辰的双手紧紧抓住栏杆。


“我本不想去……只是,母亲让我与同窗和睦相处,我不好叫她失望。”


“……好吧~”她就是诈一诈他。


“画谢啦~你等我们好消息吧~”陶夭扯扯沈卓袖子:“我们走吧。”


“等等!”谢令辰急急喊住了她,脸都贴到了栏杆上。


“……怎么?”陶夭眯起眼:“是想让我给你拿点好吃的来么?你这……也不需要啊?”


他那牢房里还摆着几个食盒呢!


谢令辰深吸一口气:“……王厨娘她如何了?”


“啊?”陶夭挑眉:“你堂堂谢公子还关心一个厨娘啊?”


“我……是关心吃的。”谢令辰垂下眸子。


“平时总是她拿吃食来看我。我……有些想她做的糕点了。”


“哦……要不我去帮你跟她说说,给你做点送来?”


“……不用了。”谢令辰摇摇头:“如你所说,我这里吃的已经够了,不必麻烦她了。”


陶夭刚踏进府衙的院子,就撞到了一人。


“王厨娘,你这么急啊?”


“哦……对不住啊陶娘子,厨下有些忙。”王厨娘低下头:“今儿晚上有宴,知州大人吩咐,要招待司刑和沈仵作,共同探讨案情。但人手不够,我这还缺点食材,这不就想去买……”


“宴会?”陶夭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都有什么好吃的呀?”


“腌笃鲜?狮子头?还是大闸蟹?清风三虾有没有啊?”


活像进了得意楼的顾客,可劲儿在那点着菜。


“陶娘子啊……”王厨娘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这……谢大人没有邀请你们呐……”


谢渊的意思是,让沈卓听宣,为他们剖析案情。


毕竟,仵作怎么能上桌呢?


“这样啊……”陶夭眼中的兴奋劲儿灭了一半。


她抿抿唇,无所谓地冲人挥挥手:“那你们慢慢吃。”


夜幕降临,府衙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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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崔氏一身蓝色命妇服,眉宇间尽显官家妇人的端庄仪态。


她端着酒杯,向司刑敬酒,语气温婉:“司刑大人,这一杯敬您。我儿之事……”


“夫人放心。”司刑笑着举杯与她相碰。


“您的脚可还好?”


“家夫已是请了名医调理。只可惜,清风寨的那群惯匪还没抓住……”崔氏表情不变,像是浑不在意自己的腿疾。


“夫人当真是深明大义啊。”司刑饮干杯中酒。


推杯换盏间,沈卓立在一旁,等待这二位大人的召唤。


眼神不经意间停留于身着蓝色暗花绸裙的崔氏。


她和当初在青玄观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端的一派官家气度。


当真是人靠衣装。


不过,隐隐有几分憔悴。


另一厢,没机会上桌的陶夭蹦蹦跳跳地往后厨而去。


她提起裙裾,轻巧跨过门槛。


一阵浓郁的菜香扑鼻而来。


“王姐姐,我来啦!”她一点不客气,眼睛当即黏在琳琅满目的菜肴上不肯动了。


“真是的……要我说啊,他就不该去!”陶夭心里还有些不解。


就算是她,也知道要请人帮忙,总归是要给些好处的。


就是沈卓那块木头,还说什么人命大于天,巴巴上赶着去加班。


王姓厨娘正站在案板前咔咔切菜,也不抬头。


“知州大人有令,谁敢不从?陶娘子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那我多拿点啊……”陶夭看看厨下那些摆盘,小手摸上一个白玉盘。


“还好这几天你都有来,我们有口福了呀!”她擦擦盘沿,似在思考如何不动声色地端走。


“哎娘子,这个八宝饭还要蒸上一段时间啊。”


王厨娘拍下陶夭的手。


“呃……”陶夭摸摸自家小手,又盯王厨娘的手。


“厨娘啊……你手上有脏东西,是芝麻么?我帮你拿下来!”


“不用了!”王厨娘被陶夭的动作吓了一跳。


手里的刀都差点没拿稳。


“哎呀,不好意思,看错了。”陶夭吐吐舌头。


“看来我真是饿昏头了啊!”


“没事陶娘子,八宝饭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是么?”


陶夭托着腮,手肘抵于灶台,眼神飘在笼屉冒出的白气上,开始研究八宝饭到底几成熟了。


“……这样吧,公子之前让我去得意楼定的点心,我待会儿给你蒸一些送过去吧,公子现在……哎……”王厨娘的一声长叹,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显得有些惆怅:“公子他说得意楼的手艺好,定了几次,都很满意。可如今……”她顿了顿:“公子他连得意楼都去不了了。”


“陶娘子呀……”王厨娘有些低落:“你可知……公子他如何了?你夫君……他有没有说什么?这冯公子之死,究竟是为何?”


“这个呀……”陶夭避重就轻:“谢大人不是正在想办法呢么。这谢公子还是知州大人的儿子,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啊!”她的眼神落于名唤王春的厨娘身上,没有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陶夭是觉得,谢令辰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他也可以买凶啊,比如……眼前这位忠心的厨娘。


毕竟,怀疑一切,是多年生活早就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