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纷至沓来
“此人你都不认得？讲武堂你知道吧？”
“你不是废话吗？”
“这就是讲武堂指挥使，绰号武秀才的黄裳。”
“什么？他就是黄裳？”
“此人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黄裳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有什么不可能，武功越高，寿元越长，容颜变化越小。逍遥派的高人，哪个不是驻颜有术？”
“你看后面那位，就那群护卫中间的男子。估计你也不认识，那位是辽国南苑大王萧远山，今年都快五十了，看起来比你年轻多了。”
“他娘的，比不了啊。”
“那就是萧远山啊，果然也来了。我就说嘛，萧峰拜山，怎么可能只身一人。”
“废话，一个人面对少林寺和一众中原武林高手，谁有那本事？看着吧，我估摸着还得有大人物到场。”
“什么大人物？”
“当然是。嗯？快看，人来了。”
“好家伙，还真是没白来。”
“大理国镇南王段正淳！”
“丐帮帮主汪剑通！”
“那位是逍遥派掌门苏星河吧，号称逍遥派有史以来最弱的掌门!”
“弱也要看跟谁比，苏星河再弱也是宗师！”
“哎，这就是逍遥派的底蕴啊，少林丐帮也得在逍遥派面前俯首低眉。”
“那位大师，莫不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
“苏星河身边的女子是他夫人吗？没听说他大婚啊？”
“小点声，别他娘的瞎说。不想活了啊？那位就是灵鹫宫宫主，余微。”
“什么？她就是那位‘疯婆子’？灵鹫宫九天九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逍遥派势力的实际掌控者？”
“正是她，你知道的，我家兄长专做情报生意，这位的情报，如今比少林方丈都值钱。”
“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别看她了。”
……
“李荣轩，你一品堂的人，到了我大宋地界，不跟我打个招呼吗？”黄裳的声音响起。
“武秀才，我为什么来，你清楚，只要公主安全，你们中原武林怎么打，与我无关。”暗中传来回应。
“那就管好你手下的人。”
“不劳你费心。”
......
一位位江湖中的大人物，陆续出场。
听着寺外的喧嚣声，玄寂等人顾不得形象，纷纷施展轻功，快速来到门前。
少林寺的大门缓缓打开，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等候多时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门口。
玄寂打头，玄悲玄难玄苦等分作两列紧随其后，少林寺的六大高僧齐至。
“阿弥陀佛，贫僧玄寂，见过萧施主。”玄寂走到萧峰身前，施以一礼，率先开口道。
“玄寂大师，萧峰有礼了。”萧峰回礼。
玄寂起身后，又向着四周的一众人等施礼。
“萧大王、段王爷、黄大人、汪帮主，还有诸位江湖同道，我少林庙小，无法于寺内接待诸位，请恕我少林失礼了。”
萧远山面无表情，黄裳微笑点头，段正淳、汪剑通等人抱拳回礼。
一番墨迹过后，玄寂面向萧峰。
“萧施主，如果你前来少林礼佛，敝寺上下，欢迎之至。”
“但如果你是要问十七年前雁门关之事，怕是找错了地方。寺内僧众，自我以下，都不清楚此事的具体情况。你还是得跑一趟大名府，问问叶家庄的玄慈庄主。”
“哦。”萧峰点点头。
玄寂眉头一皱。“萧施主，哦，是何意？”
“你不是说要找玄慈吗？说曹操曹操到，问玄慈玄慈来。你看，他来了。”萧峰指了指身后。
只见玄慈穿着一身锦服，面带微笑，一副富家公的样子，从人群中走出。
“大名府玄慈见过玄寂大师。”
“见过玄慈施主。”
“萧大侠，多年不见了。”玄慈跟玄寂见过礼，随即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萧远山，打起了招呼。
“十七年不见了。”萧远山回了一句，眼中寒光乍起。
“是啊，一晃十七年，小萧施主，都这么大了。”玄慈转身看向萧峰，满脸慈爱之色，看的萧峰一脸问号，我跟你有仇的好吧？
“小萧施主，当年之事，乃是慕容博假传消息于我。我未加辨别，便召集一众好友前往雁门关外，设伏袭击你一家，险些害了你一家性命。”
“其他诸位同伴，都是因为我玄慈的消息才出手，如果说罪过，首当其冲是慕容博，其次便是老夫了。”
“我与慕容博纠葛多年，几月前终于让其如丧家之犬、销声匿迹，以作赎罪。今日小萧施主有什么想法，老衲都接了，还请你和令尊不要为难其他人。”
“你接了？你什么身份就接了？”萧峰颇有些奇怪的看着玄慈。
“你能代表丐帮的意见？还是能代表少林寺？当初你能带队，靠的是你自己吗？靠的是少林这个招牌。”萧峰满脸不屑的说道。“我如果只想找你麻烦，直接去大名府就是了，何必来少林？”
萧峰此言一出，玄慈玄寂的脸色都变了。
玄慈的态度如此低微，萧峰却毫不领情，而且态度明确的要针对少林，看来今日，难以善了。
“阿弥陀佛，萧施主，玄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他被慕容博蒙骗，号召江湖友人，对你一家动手。此事乃他个人所为，与少林无关啊。”玄寂开口道。
“怎么着，还俗了就不是少林弟子了？你敢说这个话吗？”“你要是敢当着江湖同道的面说‘只要还俗，就不再是少林弟子，自此与少林无关’这种话，那整个中原地界，给你少林交例钱的俗家弟子，可就得感谢你玄寂了。说不得得给你供起来呢。”萧峰讥讽道。
“这，萧施主，此事怎能混为一谈。”玄寂当然不敢说那个话，别说他，他师父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这么说。
“你不敢说，就找个能做主的。少林方丈玄澄呢？我要见他。”
“掌门师兄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寺内外诸事，皆由老衲处理。”玄寂回道。“萧施主不妨直言，想要做什么？”
“少林，禅宗祖庭，武林圣地，好大的名头。”萧峰抬头，看着少林寺的牌匾，感叹道。
“智光大师，你说这少林六大高僧，是按佛法修为来评定的，还是按武功高低来排序呢？”
“阿弥陀佛，萧施主，据我所知，六大高僧，佛法修为与武功境界都是寺中佼佼者。”智光走出人群，上前回道。
“哦，那你说玄慈佛法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他的排名尚在玄寂之前啊。”
“玄慈师兄，佛法高深，老衲不如也。”智光谦虚道。
“哦，那大师，你最近这些年在做什么？”萧峰不急不缓的问道。
“老衲自十七年前雁门关之事后，心怀愧疚。回到宋国后便开始四处游走、化缘、论佛，贫僧的医术还行，途中遇到病人，便诊治一番。十七年来，倒是去过宋国大部分地方。”
“大家看啊，自认佛法修为不如玄慈的智光大师，十七年来，治病救人，为自己赎罪。而咱们的玄慈大师，先当了住持，还俗后娶妻生子，统领叶家庄，如今可谓是大名府的豪族啊。”
萧峰的话一出口，玄慈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两相对比，差距太大了。玄慈恨不得立马离开，玄寂等一众少林僧人也是感觉面上无光。
“汪剑通汪帮主，你最近做了什么事啊？”
“汪某人这些年，带领丐帮弟子除暴安良，保家卫国，自认为对得起当年柳道长的恩情。如果萧少侠不满意，汪某的人头就在这里，尽管拿去。”汪剑通豪迈的声音响起，听的众人不由得感叹，‘好一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就连萧远山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赵钱孙呢？”萧峰不理汪剑通，直接喊下一个人。
“该死的没死，不该活的活着。活着不如死了，死了还会活。”人群中传来一句颠三倒四的话，随即就看到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摇晃着身体走向萧峰。
“其他人，该来的都到了吧？”
“岳瑞清在此。”
“孙静宜来了。”
“弓道辉在。”
“蹇子默到了。”
“苏辰宇。”
......
当年的十七人一个个出现，或是武者打扮，或是破烂乞丐，或是粗布麻衣。
“玄慈，你看看这些人的样子，这都是你的老朋友了，因为你的一个决定，他们的一辈子都改变了。”萧峰的目光从一个个‘仇人’身上扫过，眼中不含任何感情。
“你一句你接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萧峰转头，怒视玄慈。
“大家，我。”玄慈说不出话来。
“少林啊，明明是修佛的地方，却非要掺杂武功，如今的少林，还有佛法的容身之地吗？”萧峰低声叹息道。近处的玄慈和玄寂顿时面色一变，他们知道萧峰的目的了。
“少林七十二绝技，嘿，慕容博栽赃我父亲的时候，用的就是盗取七十二绝技这个理由吧。”
“只凭一道假消息，就能调动十几位大好前途的武林俊杰，为少林冲锋陷阵，豁出性命，你少林，凭什么啊？”萧峰再次看向少林寺的牌匾，眼中已经没有丝毫迟疑。
“我今日上少林，只有一个想法，少林既然是佛门，就老老实实修佛吧，武功就别留了。”萧峰轻声说道，声音却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恍若惊雷。
“萧峰，不要以为我少林怕了你！”玄寂呵斥道。
“萧施主，不要太过分。”玄难紧随其后。
“萧少侠，可否给少林一个机会？”玄慈恳求道。
“我今日来，就注定了，少林要变了。”萧峰的态度无比坚定。
“哼，想拿走我们的武功，那就试试，别以为我少林是谁都能碰一碰的。”玄难冷笑道。
“是吗？那就试试吧。”萧峰话音一落，玄慈顿觉不妙，抬手就去拉萧峰，手臂却穿过一道虚影。
“好快！”玄慈震惊不已。
“砰！”两道身影相交，随后又快速分离。
“老和尚，藏得够深的嘛，你根本没受伤！”萧峰看着玄寂有些惊讶。
“萧施主小小年纪，好俊的功夫。”玄寂面色如常，淡然回道。
“少林寺的秃驴，你们想好了，我儿的要求，当真不应？”萧远山看着眼前的变故，皱了皱眉头，突然开口道。
“萧大王，少林的声势，不是别人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玄寂回道。
“可惜了，少林。”萧远山叹气道。
“老和尚，话别说太满。”萧峰突然笑着说道。
随后，就见到几道人影迅速从场外冲向玄苦等人。
萧峰一同出手，冲向玄寂。
“动手。”玄悲一声怒吼，便带着师兄弟们拦住了敌人。
甫一交手，玄悲便感觉到震惊，竟然都是先天高手，可先天高手无一不是名声在外，此三人，玄悲却一个都不认识，武功路数也没见过。
五打三，优势都不是很明显。
玄悲不由得有些急，对付萧峰和这三个高手就已经很吃力了，可那还有一个更危险的萧远山，谁能对付他？玄寂师兄还是太冲动了。
玄慈站在原地，看看这面，看看那面，不知道要不要动手，也不知道该帮谁。其他十几人，见玄慈没动作，也都没有出手，而是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结果。
不过其中有几人，却盯紧了萧峰和玄寂的战场，暗中运劲，随时准备出手。
“施主小心了，一拍两散掌。”玄寂与萧峰激战在一起，动手之时，尚有余力说话。
“伏虎掌。大师也当心啊。”萧峰回敬道。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两人所使都是大开大合的刚猛功夫，又都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出手之时，皆有呼啸声相随。
外放的真气，溅射出去，飞沙走石，吓得围观的人群都退后许多，只有少数几支队伍没有挪位置。
打着打着，玄寂见几位师弟对付三个敌人不能快速取胜，心中犹豫了片刻，便暗中使出了一招‘天竺佛指’，锋锐的无形气劲直射萧峰脑门。
“弹指神通。”萧峰感知到天竺佛指的威力，也不敢硬抗，于是低头躲过。在抬头的瞬间，一粒钢珠便被他打出，直奔玄寂咽喉。
正所谓，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