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世界树本体的因果吞噬
他盯着裂隙里逆向旋转的暗紫符文，喉间尝到铁锈味——刚才那记气浪撞得他肋骨几乎错位，但此刻所有痛觉都被界面的变调提示音碾碎了。
"检测到双生符文逆向旋转。目标：程砚·世界树本体。"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铁丝，直接戳进他识海。
陆烬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管理局废墟方向翻涌的水纹状波动。
那里正渗出某种庞大到无法用体积衡量的存在，深绿藤蔓的虚影穿透断壁，根系在地表下织成密网时，连空气都发出撕裂般的嗡鸣。
"他在借双生符文锚定本体坐标"亚述祭司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哽咽，锁骨处的烛龙符文正渗出血珠，"世界树要降临了。"
"阿璃！
冰桥！"陆烬抹血的手在发抖。
时渊法典在识海疯狂翻页，界面数据流刷屏般跳动，他看见沈璃的冰桥正在崩解——那座连接龙腹与外界的冰晶长桥，此刻布满蛛网裂纹，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两端拉扯。
沈璃听见召唤时，睫毛上的冰碴正簌簌掉落。
她咬着唇将时渊之刃更深地插入地面，冰晶突然如莲花绽放，冰桥裂纹处立刻窜出淡蓝冰棱。
但这次冰棱刚长出半寸，就被某种深绿雾气腐蚀成碎末。
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都在发颤："陆哥，这雾气像在吃我的时间之力！"
"琳达！
残片能量！"陆烬反手抓住混沌裂隙，幽蓝光纹顺着小臂爬向手肘。
他能感觉到裂隙里翻涌的能量在灼烧掌心，但更烫的是心口的龙血图腾——那是与烛龙签订因果契约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烫得他几乎蜷起身子。
琳达的回应是暗金熵能在掌心凝成漩涡。
她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毫无血色，指尖的熵能锁链却比任何时候都亮——那些锁链正捆住即将崩溃的折叠空间，每根锁链上都爬满深绿根须，像饥饿的蛇在啃噬熵能。
她听见陆烬的声音，眼尾微微上挑，清冷的嗓音里带着狠劲："再给我三秒。"
但三秒还没到。
龙腹外的轰鸣突然炸响，陆烬抬头，透过破碎的穹顶，正看见深绿巨影彻底撕开维度屏障。
那些藤蔓根系穿透废墟时，连钢筋混凝土都像纸片般碎裂，而在根系末端——
他的呼吸突然停滞。
界面的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时，陆烬看清了根系缠绕的两缕灵魂光纹。
那是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温度，是十二岁生日时被拐走的妹妹，发梢还沾着他偷偷塞的草莓糖渣。
"陆烬，你最珍视的"程砚的声音混着树汁流动的黏腻，"早就在世界树的根系里生根了。"
"去你妈的！"陆烬的瞳孔骤缩成细线。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得界面数据流更加清晰——"检测到"本体降临"战力：混沌之主x9级"的提示还没读完，烛龙的咆哮就震得龙腹簌簌落灰。
那只原本盘在龙壁上的混沌级生物突然展开龙翼。
紫黑鳞甲泛着雷光，每片鳞甲都在震颤，龙瞳里的紫芒与琳达的暗金熵能撞出星屑。
界面突然跳出刺目的红框："烛龙共鸣槽与世界树能量流形成闭环！"
"闭环？"陆烬的思维在轰鸣中高速运转。
时渊法典突然闪烁红光，一道金线将龙翼第二符文与程砚的虚影连在一起——因果关联！
他终于明白为何双生符文逆向旋转：程砚在通过烛龙的共鸣槽，把世界树本体的能量灌进这方宇宙！
"用我的"时空锚点"切断闭环！"沈璃的时之卡牌突然浮起全息倒计时，99:59的数字在她指尖跳动，"当！
界面说需要同步施展"契约共鸣+维度折叠"！"她的冰晶在掌心凝成细链，链头是枚刻着沙漏的青铜徽章——那是她压箱底的时空锚点卡牌。
琳达的熵能突然暴涨。
暗金屏障如巨伞撑开，那些啃噬锁链的深绿根须撞上来，竟发出类似野兽被灼烧的尖啸。
她转头看向陆烬，汗珠顺着下颌线砸进衣领："我能维持屏障三分钟，但折叠空间需要你和烛龙的共鸣！"
烛龙的龙吟突然变调。
这头暴躁的混沌生物竟主动俯低龙首，龙翼在众人头顶展开成屏障，紫黑雷光与暗金熵能在屏障表面交织成网。根系撞击屏障的闷响中，陆烬听见界面的警告："警告！
检测到"双符文共鸣"已激活"世界树本体链接"——"
"链接个屁！"沈璃突然尖叫。
她刚施展出的冻结术被一团深绿符文腐蚀，冰晶碎成齑粉时，连她的指尖都泛起青灰。
界面在此时高亮提示："需注入初代使徒密钥才能中断！"
初代使徒密钥陆烬的目光扫过龙翼的第二符文。
那枚被红光标注的符文正随着世界树虚影的逼近，渗出与程砚同款的深绿荧光。
他握紧混沌裂隙，幽蓝光纹已经爬至肩膀，裂隙里的能量如活物般窜动，在掌心烙下深蓝印记。
"陆哥！"沈璃的声音带着哭腔，"倒计时剩三十秒了！"
陆烬盯着龙翼第二符文与程砚虚影间的因果金线。
他能感觉到混沌裂隙在渴求什么——那道裂隙，那枚符文，那根缠绕着妹妹灵魂的根系所有线索在识海串成线时，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发红："程砚，你以为我没留后手？"
他的手指缓缓抚上龙翼第二符文。
裂隙里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在符文表面投下交错的阴影。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识海里，时渊法典翻到了最后一页，那行被他用龙血封印的字迹正在苏醒："当双生符文逆向，以混沌裂隙破因果"
"琳达，收屏障！
阿璃，准备时空锚点！"陆烬的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他握紧混沌裂隙，刀尖已经抵住符文边缘，"烛龙，共鸣！"
龙翼下，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而在他们背后，世界树虚影的根系正穿透最后一层维度屏障，深绿巨影的轮廓，终于清晰得令人胆寒。
陆烬的指尖刚触到龙翼第二符文，深绿荧光便如活物般顺着他的血管窜入识海。
那是程砚刻意留下的因果锚点，带着腐叶与铁锈混合的腥气，在他太阳穴里敲出闷响。
但他的呼吸反而稳了——时渊法典在识海疯狂翻页的声音，比任何镇定剂都有效。
"刺！"他咬碎后槽牙，混沌裂隙的幽蓝刀尖精准扎进符文中心。
龙翼鳞片突然剧烈震颤，紫黑雷光顺着裂隙倒灌进他掌心，烫得皮肤滋滋冒血。
可这痛意刚窜到小臂，就被界面的刺耳鸣叫碾碎了——
【时渊之刃预判能量流向中——成功率：37。
需同步逆转723个时间锚点。】
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龙鳞上，陆烬的瞳孔因剧痛收缩成细线。
他能看见那些深绿根须正顺着因果金线往烛龙体内钻，每钻一寸，龙翼的紫黑雷光就暗一分。
而沈璃的时空锚点沙漏还悬在半空，99:59的倒计时已经跳到00:12，红色数字在她眼尾泪痣上投下血影。
"阿璃！"他嘶吼着转头，嗓音里带着破音。
沈璃的指尖正在渗血——她刚才为了维持冰桥，已经透支了时之卡牌的能量。
但听见呼唤的瞬间，她突然笑了，泪痣被睫毛上的冰碴衬得发亮："陆哥，我早把净化碑核心藏在锚点里啦！"
话音未落，她指尖的青铜徽章突然炸裂成星芒。
十二道刻着古符文的玉碑虚影从星芒中飞出，精准砸在龙翼符文四周。
界面红光骤亮，【净化率：68】的提示几乎要灼穿视网膜。
陆烬这才注意到，那些啃噬冰桥的深绿雾气正在融化，露出下面被冻成冰晶的根须——原来沈璃早用时间之力将净化碑的能量封存在锚点里，等此刻与裂隙能量共振。
"好样的"陆烬喉咙发紧。
可还没说完，龙腹外突然传来骨骼碎裂般的轰鸣。
程砚的虚影从世界树本体的树心浮现，他的面容不再是那个温和的导师，而是爬满深绿脉络的怪物，眼眶里翻涌着与根系同色的汁液："陆烬，你以为逆转锚点就能切断因果？"他的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摩擦，"你母亲的灵魂在第三层根系，你妹妹的在第七层——"
"闭嘴！"琳达的熵能锁链突然暴起。她不知何时已咬破了舌尖，暗金血液混着熵能喷在锁链上，锁链立刻涨大数倍，缠上程砚虚影的脖颈。
但那虚影只是轻轻一抖，锁链就像被火烤的冰，滋滋冒起白烟。
琳达的指尖在发抖，却仍将熵寂心脏（那枚嵌着暗金晶体的黑色心脏）抵在龙心位置："陆烬，接住我的熵能！"
龙心处突然炸开暗金光芒。
陆烬能感觉到，琳达的熵能正顺着混沌裂隙涌入他体内，与裂隙的幽蓝能量绞成螺旋。
界面疯狂跳动，【能量逆转率：89→92→95】的数字不断攀升。
可就在这时，烛龙的龙吟突然变调——那声音不再是震慑天地的轰鸣，而是类似幼兽被扼住喉咙的呜咽。
陆烬猛地抬头。
混沌级生物的紫黑鳞甲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泛着幽光的灰黑鳞片。
龙瞳里的紫芒被深绿取代，原本温顺的契约共鸣槽，此刻正渗出与程砚同款的腐臭汁液。
界面红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警告！
检测到"世界树核心"正在重组烛龙基因链——】
"不"沈璃的时空锚点徽章啪嗒坠地。
她踉跄着扶住龙壁，冰晶从指缝簌簌掉落，"烛龙挣脱契约了？"
回答她的是烛龙甩尾的轰鸣。
那尾椎扫过龙腹穹顶时，整座废墟都在震颤。
陆烬被气浪掀飞，后背撞在龙壁上，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但他顾不上疼——他看见烛龙的龙爪正抓向琳达，暗金熵能在龙爪下碎成星屑；他看见程砚的虚影正顺着因果金线钻进烛龙的共鸣槽，深绿汁液在龙翼符文处汇成龙形；他更看见，在烛龙的瞳孔深处，有个漆黑的漩涡正在成型，漩涡边缘泛着混沌之主级的紫芒。
界面最后一次闪烁，红字刺得他视网膜发疼：
【龙瞳深处浮现"混沌之主级能量漩涡"——】
下一秒，漩涡突然爆发。
陆烬被气浪掀得撞穿龙壁，在半空中咳出一口黑血。
他勉强抬头，正看见烛龙的身影被漩涡吞噬，深绿与暗金的能量流在漩涡边缘纠缠，像两条撕咬的巨蟒。
而在漩涡中心，程砚的虚影正发出刺耳的尖笑，声音混着世界树根系生长的沙沙声，穿透层层气浪，钻进他的识海：
"陆烬，你以为逆转了能量就能阻止我？"
陆烬抹了把嘴角的血。
他盯着漩涡边缘跳动的幽蓝光斑——那是时渊法典的残章，正被漩涡撕成碎片。
但他突然笑了，笑得血沫溅在唇角："程砚，你漏看了一样东西"
他的手指悄悄摸向心口的龙血图腾。
那图腾此刻烫得惊人，在他掌心烙下暗红印记。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时渊法典最后一页的龙血封印彻底碎裂，一行古字浮现在识海：
"当混沌漩涡撕裂空间，龙血图腾将唤醒"
漩涡的轰鸣盖过了一切。
陆烬望着被能量流卷向漩涡的沈璃和琳达，咬着牙爬起来。
他的指尖触到混沌裂隙的刀柄，幽蓝光芒顺着手臂窜上眉骨。
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这次不是红色，而是刺目的金：
【检测到"烛龙本体"战力——】
话音未落，漩涡突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