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真正的乱臣贼子!
令牌上独属于人皇的龙纹和气息做不得假,那温润的触感和熟悉的雕工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就是帝辛的贴身之物。
他彻底懵了,帝辛竟然如此信任申公豹?将这等同于自身的权力象征都交了出去?
“老丞相,看清楚了?”申公豹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商容的心头,“看清楚了,就该明白怎么做了吧?还是说,老丞相打算带头违抗大王的旨意?”
商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更是大气不敢出,不少人已经悄悄向后挪动,想要离这个风暴中心远一点。
他们跟着商容来,是以为能凭借老臣的威望和群臣的压力逼迫帝辛收回成命,谁能想到会撞上这么一块铁板,不,是撞上了手持御赐令牌的铁板。
“跪下!”申公豹声音陡然提高,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扑通!
不知是谁先带头,接着便是一片膝盖砸在地砖上的声音。
那些原本跟着商容义愤填膺的官员们,此刻一个个低眉顺眼,朝着申公豹手中的令牌跪了下去。
形势比人强,对着帝辛的令牌,就是对着帝辛本人,谁敢不跪?
商容站在那里,成了鹤立鸡群的唯一一个。
他的老脸涨得通红,感觉周围所有跪下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一生清名,三朝元老,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但那块令牌就在眼前,不跪,就是公然抗旨,就是谋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双膝一软,也重重地跪了下去。
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更听到了自己经营一生的骄傲和尊严崩塌的声音。
申公豹看着跪在最前面的商容,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他没再多看商容一眼,将目光投向其他官员,扬了扬手中的两份文书:“都看清楚了?这是大王的意思。游魂关大捷,叛将窦融不日押解回朝。即刻将这两份由东伯候姜桓楚、南伯候鄂崇禹亲笔写下的讨伐文书昭告天下,让四方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叛殷商,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官员们哪里还敢有异议,纷纷叩首领命。
立刻便有负责拟旨传令的官员上前,恭敬地从申公豹手中接过文书,安排人手誊抄,准备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朝歌,发往各镇诸侯。
申公豹将令牌收回腰间,转身便要离开,走到大殿门口,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商容说道:“哦对了,老丞相。大王说了,以后朝政之事,由我与太师共决,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您年纪大了,还是回府好生休养吧。”
说完,申公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商容和一众官员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商容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剥夺他的权力?让他回府休养?这跟直接将他打入冷宫有何区别!申公豹!你好狠!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飞遍了朝歌城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游魂关打赢了!闻太师威武!”
“何止是打赢了,东伯候和南伯候之前写的讨逆文书也被公布了,原来他们是被胁迫的!”“什么胁迫?我看就是他们自己写的,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不对不对,文书里写得清楚,是他们儿子姜文焕和鄂顺不孝,勾结外人造反,他们是被冤枉的!”
“真的假的?那姜文焕和鄂顺也太不是东西了!”
“国师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识破了奸贼的阴谋!”
一时间,朝歌城内舆论彻底反转。
原本因为两大诸侯被囚禁而有些动荡的人心,瞬间被游魂关大捷和这两份“内幕”文书给稳定了下来。
百姓们对于远征军的支持达到了顶峰,对于姜文焕和鄂顺等叛逆者的唾骂也达到了顶点。申公豹的声望,在朝歌城内,一时无两。
而此刻,商容失魂落魄地从皇宫出来,他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时间朝着关押东伯候和南伯候的监牢赶去。
他还有机会!
只要能让那两位诸侯重新写一份文书,揭露申公豹和苏妲己的“真面目”,未必不能扳回一局!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在那两位诸侯身上了。
他步履匆匆,心中焦急万分,甚至有些慌不择路。
他必须快,必须赶在申公豹反应过来之前!
监牢深处,阴暗潮湿。
商容推开厚重的牢门,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看向里面。
然而,牢房里并非只有东伯候和南伯候两人。
昏暗的烛火下,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悠然地坐在那里,似乎正在和两位诸侯说着什么。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申公豹!
他怎么会在这里?!
商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申公豹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门口面色惨白的商容,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老丞相,你好像,来晚了一步啊。”
商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申公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
再看旁边垂头丧气的东伯候和南伯候,两人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犹豫和挣扎,只剩下一种彻底的绝望和认命。
“老丞相,真是巧啊。”申公豹站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那笑容在商容看来,比恶鬼还要可怖,“莫非,老丞相也是来探望两位侯爷的?”
商容喉咙发干,强自镇定道:“申公豹,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申公豹摊开手,一脸无辜,“不过是和两位侯爷聊了聊家常,顺便,请他们将某些事实,再澄清一下罢了。”
他说着,从旁边的桌案上拿起两份崭新的文书,在商容面前晃了晃:“喏,两位侯爷深明大义,已经再次写下文书,痛斥逆子不孝,并且,还揭发了一些别有用心之徒,试图蛊惑他们,诬陷忠良,扰乱朝纲的阴谋。”
商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所谓的“别有用心之徒”,指的定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