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飞 作品

第496章 送货上门

晚上九点多钟。

崇市老城区,农贸市场。

盯着门头上挂着“老五化肥公司”的广告牌,我一口接一口的裹着烟嘴。

“龙哥,东华帮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啊,真搞老五的话,我估摸着咱这点人怕是够呛”

坐在驾驶位上的郑恩东朝我低声说道。

“你认识东华帮的人?”

我吐了口白雾发问。

“以前我家卖饭的,经常需要采购调料干菜什么的,打过几次交道。”

郑恩东点点脑袋。

“东华帮”这个名字,我其实打上小学时候就知道,当时我们班上有个同学倍儿有钱,更我关系也特别好,经常请我吃香喝辣,后来有次他家长找到学校才知道那小子是从家里偷得钱,而对方家长误以为是我敲诈勒索,逼着要求我家赔偿,无意间听我爸提及那小子的父亲就是“东华帮”的,最后我爸找了好些工友说人情,对方才不了了之。

据说早年前农贸市场做生意的全是来自比邻崇市一个叫“东华”的小县城,起初那些买卖人也只是报团取暖,预防被本地人欺负,可随着时间推移,再加上市场里的东华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势力范围也愈发扩大,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个带有灰色性质的超级团伙,在崇市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是挺牛逼的存在。

“人特么都要拿咱当买卖做了,咱要是还不做出点回应,他们真以为咱是案板上的肉呢,想剁哪块剁哪块!”

我将烟头弹出车外,吐了口唾沫在掌心,双手用力揉搓两下后,朝郑恩东道:“你和牛牛不要参战,就负责压场,如果遇上什么难啃的骨头再”

“我懂!”

郑恩东利索的点点脑袋。

“招呼弟兄们,下车吧!”

深呼吸两口,我发出指令。

“嘭!”

郑恩东迅速蹦下床,朝着我们后面的“霸道”越野招招手。

牛奋、二盼、老毕、天津范、三狗子、虾米,一股脑全都从车上蹦了下来。

“呼”

深呼吸两口,我也随之打开车门。

即将下车的瞬间,我的目光冷不丁落在扶手箱上,迟疑几秒后,揭开箱盖,我将光哥藏在里面的那把黑色手枪抓了起来。

“不废话,最快速度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

下车后,我扫视一眼哥几个手里明晃晃的片砍,抿嘴说道,随即大手一挥,狠狠指向对面的那家“种子公司”。

“草特么得,开磕!”

老毕率先暴喝一声,脖颈青筋暴起,像头脱缰的公牛般直愣愣的撞向卷帘门。

其他兄弟们也如潮水般汹涌扑去。

“哐!哐!哐!”

卷帘门在大家的狂踢暴踹下剧烈震颤,铁皮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门框的铆钉都迸出火星。

“哪个王八蛋在特么闹事!!”

卷帘门后也传来摔砸桌椅的动静,混着粗粝的叫骂,随着生锈的滑轮发出垂死般的嘶鸣,卷帘门被猛地拽起,刺鼻的农药味裹挟着酒气扑面而来。

门内冲出五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领头的光头抄起墙角的铁锨就劈。

二盼侧身躲过,铁锨擦着他的肩膀削飞一缕头发,他反手攥住片砍自上而下的剁向那人的脑门,眼见对方侧身避开,他又挥出另一只拳头狠狠砸在光头鼻梁上,鲜血瞬间喷溅。

“躺下,别吱声!”

眼见对方中招,二盼举起家伙式照对方的身上“噗噗”就是几刀,砍的光头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没敢再起身。

而后他又灵活闪身钻进人堆,弯腰抱住另外一个正跟天津范互殴的家伙小腿狠狠往后拽,那人仰面摔倒时,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咣!咣!咣!”

老毕则和一个光膀子手持钢管的小伙对砍,片刀撞击着铁管弹出阵阵火星子,打的好不热闹。

膀大腰圆的三狗子打的最轻松,他掐住一个瘦子的脖颈,手里的片砍当刀子似的上下翻飞,捅的对方大腿上全是血口。

最精的就属三狗子,这货像条条泥鳅似的在人缝里钻来钻去,专挑对方的膝盖和手腕狠踹。

混战中不知谁打翻了墙角的化肥袋,白色粉尘腾空而起,呛得众人涕泪横流,拳脚却愈发凶狠。

卷帘门在推搡中彻底倒塌,木板货架轰然炸裂,成袋的种子漫天飞舞。

我被一个满身纹身的壮汉撞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柜台。

瞥见我吃亏的了牛奋,一个健步扎进来,单手将他家伙给按在墙上,右手攥拳,嘭嘭就是几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汗酸味和化肥刺鼻的腐臭,嘶吼声、咒骂声、骨头碰撞声连成一片。

见到牛奋动手,郑恩东也有些安耐不住,随手从地上捡起半拉砖头,抬手拽了一把正跟老毕对砍的那小伙,趁对方转头的刹那,板砖灌篮似的重重拍了下去。

随着两大战将的加入,这场本来就不太公平的混战很快落下帷幕。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对方五人或躺或趴的全都放弃抵抗。

环顾四周,歪斜的货架如断翅的巨鸟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铁皮扭曲的纹路间还卡着没散完的包装袋。玉米种子像金黄的溪流从破袋中涌出,混着暗红血迹在水泥地上蜿蜒,豆种与化肥粉末裹着碎玻璃碴,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碎木屑里埋着半截残破的农药瓶,标签上“高效杀虫”的字样被踩得模糊不清。帆布袋子支离破碎地挂在变形的铁架上,时不时有零星的菜种簌簌掉落。

“呃”

刚才最先冲出店里挥舞铁锹跟二盼打斗的那个光头发出呻吟。

“啪!”

我眯眼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抬腿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

“啊呀”

狗日的顿时疼的龇哇乱叫,冷汗顺着发青的下颌线滴落在破碎的水泥地上,在翻涌的化肥粉尘里凝成浑浊的小水洼。

“联系老五!”

我弯腰扯住他渗血的衣领,凑近时能闻到他口中浓重的劣质白酒味,“让他快马加鞭滚回来,就说”

说话间,我拇指和食指狠狠掐住他肿胀的腮帮,强迫他与我对视:“就说他费尽心思找的彩票们,主动送货上门了。”

“疼疼”

光头剧烈颤抖的喉结擦过我指节,眼角还挂着痛出的泪花。

“听到没?”

我踏在他手背上的脚腕故意旋转拧动半圈,旅游鞋摩擦皮肉的声响让周围人头皮发麻。

“听见了,听见了,我这就给五哥打电话”

光头终于崩溃似的嘶喊。

“他废话太多!”

这时,我旁边的老毕猛地踹向光头的太阳穴,看着他瘫软在地的瞬间,又转头望向另外一个趴在地上的壮汉:“换你打,抓紧他妈时间”

后者闻声,毫不犹豫的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五哥,彩票来了”

“不是,我没喝多,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自己说叫彩票,你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