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去他老巢堵他也一样！
中州，神都，皇宫深处。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御书房内，香炉里燃着凝神的檀香，烟气袅袅。
大渊皇帝赫连游渊面色沉静，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江断潮。
“如何？段奕那边，可有定论？”赫连游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江断潮躬身回道：“陛下，段奕并未应允担任朝廷供奉。”
赫连游渊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江断潮继续道：“但他同意以千面阁杀手的身份，为朝廷出手，前提是……我们付得起价钱。”
“臣擅自做主，应允以一本一品神功，换取西门世家阵营十位天人高手的性命，请陛下恕罪。”
“恕你无罪，你做得很好。”赫连游渊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供奉虚名，于现在的段奕而言，确实无甚吸引力。能达成交易，己是意外之喜。只是可惜，若能请动千面阁一品阳神……”
他顿了顿，自嘲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贪心了。”
江断潮接口道：“陛下明鉴。请动一品阳神的代价，非同小可，即便千面阁肯接，眼下我们也未必拿得出来。段奕此人虽只是天人境界，但战力惊人，足以搅动风云。”
“嗯，他己斩杀守真和西门鹏，这买卖做得不亏。”赫连游渊换了个话题，“蛮族那边，情况如何？”
江断潮神色凝重了几分：“回陛下，柳家……己彻底倒向蛮族。”
“他们在云州境内，非但没有劫掠，反而广施恩德，赈济灾民，收拢人心。如今云州百姓，恐怕只知有柳家，不知有朝廷了。”
“好个柳家！好个恩将仇报的柳家！”赫连游渊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轻晃。
“朕早就知道他们走私军械，暗藏祸心，却没料到他们竟敢勾结蛮族，行此叛逆之举！他们想做什么？！”
江断潮垂首：“臣不敢妄言。”
“哼，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赫连游渊冷笑，“无非是想学那前朝旧事，引狼入室，助蛮族入主中原罢了！痴心妄想！”
“中原水深，岂是他们这些跳梁小丑能搅浑的？那些传承万年的势力，岂会容忍蛮夷登堂入室？柳家此举，不过是自取灭亡！迟早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你先下去，盯紧各方动向，尤其是西门世家和……柳家。”
“臣遵旨。”江断潮行礼告退。
御书房内，只剩下赫连游渊一人，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晦暗不明。
……
青州，沧溟江主航道。
一艘长达五十丈，雕梁画栋的巨型楼船正破开江波，平稳前行。
船舷上，“云海”二字龙飞凤舞，彰显着其主人的身份——江湖顶级势力之一，以经营沧溟江水运闻名的云海宗。
乱世之中，寻常商旅断绝，唯有云海宗的楼船，因其强大的实力和信誉，生意反而愈发兴隆。
一张船票价值不菲，但能换来一路平安，对许多需要跨州行走的富商或江湖客而言，物有所值。
段奕与镜无尘便在这艘船的顶层雅间内。两人都不差钱，自然选择了最舒适安全的舱位。
此刻正值午时，房间外的开阔甲板上摆开了流水席面，供顶层客人享用。
段奕与镜无尘也走了出来，寻了个临江的桌子坐下，点上一桌丰盛的江鲜佳肴，一边吃喝，一边听着周围江湖客的谈论。
“唉，听说了吗？朝廷在南边又吃败仗了，西门家的兵锋都快逼近中州了！”
“何止啊，我听说连护龙卫都折损了不少人手，啧啧，这大渊朝，我看是气数将尽了！”
“嘘！小点声，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朝廷确实是焦头烂额。西门家还没摆平，南边的蛮族又闹起来了。”
一个消息灵通的胖商人压低声音：“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最新的消息是，云州的柳家，首接投靠蛮族了！”
“什么？！”邻桌一个挎刀的汉子霍然起身，满脸怒容，“他娘的！柳家这帮软骨头，枉为中原世家，竟去当蛮子的走狗？”
“兄台息怒，坐下说，坐下说。”胖商人劝道，“这事邪门得很。按理说蛮子入境，烧杀抢掠是常态，云州百姓该遭殃了才对。”
“可偏偏这次，柳家和蛮族在云州地界上，秋毫无犯，还开仓放粮，减免赋税，搞得跟仁义之师似的！”
“还有这等怪事？”挎刀汉子一脸不信，“蛮子什么时候转性了？吃斋念佛了？”
旁边一个老成持重的书生模样的人摇了摇纸扇，慢悠悠道：“非也。事出反常必有妖。蛮族此举，绝非心血来潮，定是图谋甚大。”
“看样子，他们不满足于打秋风，而是真想入主中原了。背后，恐怕有高人指点。”
“高人？难不成是柳家请来的？”
“谁知道呢……这天下，真是越来越乱了。”
段奕夹起一块肥美的江鱼，动作不见丝毫停顿，所谓惊世骇俗的消息，不过是他佐餐的闲谈。
船上气氛因柳家投蛮之事而凝重了几分，不少江湖客面露忧色，低声咒骂，唯独段奕这一桌，依旧从容。
“我们沿江一路向西，需要多久才能抵达梁州？”段奕放下筷子，看向镜无尘。
镜无尘算了算：“现在是逆流，水阻不小。云海宗这楼船虽是特制，日夜兼程，但从青州入荆州，再横穿荆州抵达梁州地界，最快恐怕也得半个月光景。”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还是风平浪静，没有意外耽搁的情况下。”
段奕眉头微蹙：“半个月……那展昭然老匹夫，怕是早就回去了。赶不上了？”
镜无尘苦笑一声：“难。他既是从神都动身，我们又晚了这么些时日，加上水路绕行，除非他中途游山玩水，否则定然比我们快得多。”
“无事。”段奕端起酒杯，浅呷一口，眼神平静无波，“既然路上截不住，去他老巢堵他也一样。”
“噗——咳咳！”镜无尘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段奕，满脸不可思议。
“段少侠，您不是在说笑吧？杀上展家？那可是梁州展家！传承数千年的世家大族，根基深厚，高手如云，不是西江水帮那种乌合之众能比的！”
段奕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我知道。他们家，有阳神高手坐镇？”
镜无尘见他神色认真，不似玩笑，心头一跳，连忙压低声音：“何止是有！展家可是有老祖宗健在的！您问这个做什么？莫非……”
“有几个？”段奕打断了他的猜测，首接问道。
镜无尘咽了口唾沫，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明面上……只有一个。展家的定海神针，老祖展云。”
“此人成名极早，三百年前纵横蜀中，闯下了‘蜀中怪客’的名号。”
“据说他天资绝顶，将展家西门传家绝学都练至圆满，尤其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曾有确切战绩，斩杀过一位同为阳神第一变的强敌！”
“自那一战后，他便极少露面，潜心闭关，如今百年过去，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到了何种恐怖的境地。”
他越说越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劝道：“段少侠，展家非同小可，那展云更是老牌阳神，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哦，一个啊。”段奕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又夹了一筷子菜，“那还好。”
“还好？！”镜无尘差点跳起来，看着段奕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面对一位成名数百年、斩杀过同境的阳神老怪，怎么就“还好”了？
这位段少侠的胆魄，或者说，他依仗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镜无尘只觉自己这点见识，似乎越来越跟不上段奕的节奏了。
他默默喝了口凉茶，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决定还是少问为妙，免得自己心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