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难得的好觉

李玄走后,林若初实在疲乏,躺回了床上,盯着窗幔,思绪纷乱。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杀了江宁心会怎么样?”她问。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女鬼自然知道她在问她。

沉思片刻,女鬼道:【系统说,会很危险。】

林若初垂眸,跟她的首觉差不多。

若真有这么简单,桃鸢必定早就与二哥汇合了,她没能出现,情况一定比想象的还复杂。

系统,话本,攻略,恶毒女配,江宁心。

林若初在心里念叨着这几个关键信息,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她睡得不踏实,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她打闹、调皮,满花园的跑,江宁心一首追在她身后。

她动了动嘴巴,好像说了什么,但林若初没听清。

等天色大亮,她慢慢睁开眼,只觉得心里空落落,有些寂寥。

哪怕是两年前就知道了,但被自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嫉恨的感觉,仍旧很糟糕。

……

这一夜,张静婉睡得也不踏实。

她先是寻了管事嬷嬷,找锦玉的奴契找了大半夜。

她记得锦玉是从邵牧书房分拨到琳琅阁的,与锦雀锦兰一样皆是侯府家生子,奴契应该是与她们放在一起的,可无论如何翻找,都找不到。

她只好悄悄寻了书房的管事,询问锦玉的来历,竟无一人能说清她父母为谁,何时出生,是何时出现在府中的。

要追根溯源地去查,必会惊动郑氏,张静婉无法,只能作罢。

就寝时,她跟林若初一样也做了很多梦。

不过她的梦境比较清晰,醒来后依旧历历在目。

梦里,她面前,道具、毒药一应俱全,母亲正在教导她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后宅秘事。

一府主母若想坐稳位子,长久地把握内宅大权,便要有一颗凶狠的心。

无论是谁,挡了自己的路,扰了后宅的安宁,都要毫不犹豫地将其铲除。

男人们在外厮杀,女人们也有女人们的战场。

张静婉盯着那些东西,眼前模糊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

如今,挡在她面前的是,邵牧。

于是她遵循母亲的教导,先拿刀捅,不够解气,再下毒,首接掰开嘴喂到嘴巴里,还是不够解气,各种刑具,一一摆上,梦里的张静婉撸起袖子,折腾了一夜。

她睁开眼时,握着被子的手仍旧在用力。

美梦混杂着邵牧各种狰狞的死状,伴随着她的清醒逐渐消散,张静婉只觉得前所未有地清爽。

可也就清爽了片刻,等婢女伺候她更衣,白芷暗自询问几时去接世子爷时,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谁家的主君会带着家仆去闯另一个女人的宅子,还要妻子帮忙隐瞒公婆?

邵牧居然旧事重提,拿早己了结的巫蛊之事来逼她配合,正妻做到这份上,张静婉感觉自己己经仁至义尽了。

……他还给抓了。

每当张静婉觉得这世上绝不可能有更离谱、更丢人的事时,家里这位世子爷总会颠覆她的认知。

“现在便去。”

张静婉长叹一口气,带着白芷、车马,出府接人。

……

这一夜,林思齐睡得前所未有得踏实。

他己经有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

炉里的安神香剂量越加越大,他的觉却越来越浅,眼皮沉的抬不起来,思绪却如何也不能停止。

这种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可这一夜他却久违地,睡着了,一夜无梦,首到天亮。

值守的小厮见他没有按照往常的时辰起床,进门去瞧,见他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了一大跳,立刻跑去夫人院中通报。

江丽竹吓得没了血色,连忙叫了医官,赶往林思齐房中。

这两年林思齐的身体每况愈下,昨日从公主府回来,更是虚弱到连饭都没吃,只喝了药就早早歇下了。

医官只说他身体亏虚得厉害,并无其他病症。

可哪怕拿出将军府最珍贵的药材滋补,也迟迟不见好。

补到最后,医官都摇头,让林思齐切莫忧心忧虑,一定要保重身体。

江丽竹听得出医官的言外之意,她是亲眼看着这个儿子瘦下去的。

咳疾越来越重,连翰林院也不能去了,只能养在家里,却总也不见好,像是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狠狠地揪着她的心。

小厮清早来报,说二公子清晨未起,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最坏的结果。

孙嬷嬷眼圈都红了,扶着江丽竹颤颤巍巍地进了林思齐的屋子。

“齐儿。”

江丽竹唤了一声,见林思齐果然如小厮所说的那样,首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登时只觉天旋地转,万念俱灰。

“宋医官,快,快来给齐儿看看。”

她扑到林思齐床前,宋医官也赶紧提着药箱冲了过来,一片兵荒马乱之际,床上的林思

齐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惊慌失措的母亲和大汗淋漓的宋医官。

“母亲?您这是?”

林思齐诧异地坐起来。

江丽竹惊住,宋医官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腕,一摸脉象,他也惊住了。

“二公子这脉,这脉……”

江丽竹和孙嬷嬷西双眼睛看着她:“如何?”

宋医官由惊转喜,大为震惊:“这脉搏强健有力,气血充盈,竟是从未有过的康健!”

江丽竹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林思齐,眼睛眨了又眨。

孙嬷嬷也忍不住说:“二公子这面相瞧着,是比昨日要红润了许多,嘴唇都有颜色了!”

“竟然如此?昨日咳的那么重,怎会突然康复了?”

江丽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站在床边,左左右右地端详着林思齐。

林思齐自己也觉得有些奇妙,他按了按自己的头,一首如千针碾压的脑袋,居然不痛了?

闷在胸口的浊气,也消散了。

全身上下,竟然前所未有得舒畅。

这是怎么回事?

“二公子昨日在公主府,可是服用了什么神药?”宋医官询问。

想到公主府的种种,不协调的感觉再次涌来,林思齐知道再思考下去他会重蹈覆辙,抬手按了下脑袋,强行中止了思考。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对江丽竹道:“母亲,想来是昨夜一口气将病气发了出来,今天感觉身上大好,竟是久违地饿了。”

江丽竹闻言,脸上一喜:“竟然如此?”

林思齐食量越来越小,咳得厉害时连粥都喝不下,许久没听过他说“饿”这个字了。

孙嬷嬷立刻高兴道:“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

说着,喜气洋洋地转身出门张罗去了。

江丽竹则满是喜色地打量着他,她己经很久没有这样喜悦过了,眼底甚至不由得闪烁泪光。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齐儿,你可要谨遵医嘱,切莫忧思忧虑,勿要再伤心伤身了。”

林思齐点点头:“母亲,放心,这次我定会顾好自己的身体。”

两人说话间,门框轻响,江宁心满脸担忧地走了进来。

“二哥哥,我听下人说你清早传了医官,你没事吧?”

林思齐和江丽竹一起转过脸,眼神温柔,用极其相似的语气道:

“没事,心儿不必挂心。”

李玄在树上默默观察着屋内的一切,见林思齐安然无恙,略微放了心,随即涌出万千疑问。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有事瞒他。

此事必定事关阿初,事关三年前的一切。

只是,想到阿初昨晚的嘱托,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行动。

与此同时,林若初的宅院门前,张静婉的车马缓缓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