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原来是他
檀舒卉闭着眼睛，靠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鼻尖萦绕着的，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凛冽雪松气息。
淡淡的木质香气混杂着这道气息之中，檀舒卉嗅闻着，紧绷的精神忽然间放松了一些。
“你有怀疑人选吗。”
男人线条利落的下颌抵在她的发间，低声开口询问。
檀舒卉抿了下唇，她从裴景淮怀中抬起头，刚想开口说话，目光却忽然间落在了会议桌散落的文件上。
那是被她不小心带进会议室的，是关于陆氏集团的资料。
此刻，它在会议室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檀舒卉突然福至心灵。
刚刚法务部提到过，攻击檀氏的公关手法，与三个月前对付周氏珠宝的方式如出一辙。
而那时苏氏与周氏结仇，所以明面上，谁都会觉得是苏氏出手对周氏动手。
但现在檀氏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面上来看，像是苏氏出手，可如今苏氏都已经濒临破产，却仍有人沿用同样的手段。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是陆氏。或许是陆明远，也或许是陆沉舟。”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指尖不自觉地叩击桌面。
确定了人选之后，这一切的逻辑线都变得清晰起来。
也只有陆氏，才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么多的事。
伪造的施工现场照片、精准切断的资金链、境外代理的黑公关账号，背后需要的人脉和财力，都是苏氏所做不到的。
所以针对檀氏的这一系列事件，只有陆氏，也只能是陆氏。
檀舒卉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的震惊。
“陆氏是怎么知道……”
不管是陆明远，还是陆沉舟，都没有理由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对陆氏下手。
而且，檀舒卉也并不认为，时隔这么多年，他们谁能想起来，当年曾经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害死过她的双亲。
从表面上来看，她没有任何对陆氏下手的理由。
为什么陆氏会这么突然，毫无征兆的对檀氏下手？
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吗？
檀舒卉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边缘：“除非有人告密。”
但是会是谁呢？
她针对陆氏的计划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知道其中真相的人，都是她身旁最亲近的人。
檀舒卉对自己身边的人充满了信任，她并不认为，这些在自己身边陪伴了自己许久的人，会背叛自己。
但如果问题不是出自自己的身边，那又是出自哪里？
檀舒卉紧咬着唇瓣，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景淮看着她眉头紧锁，因为这件事格外苦恼的模样，眸色微暗。
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檀舒卉在脑海中列出一个个的可能，又被她挨个划去。
她想了很多可能，但都觉得太过于牵强，根本没法立住脚。
就在檀舒卉的思绪彻底进入死胡同之前，沉默了许久的裴景淮忽然开口。“如果问题不是出现在内部，有没有可能，是出在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檀舒卉抬眼，有些不解的望向裴景淮。
“你的意思是？”
裴景淮在檀舒卉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陆沉舟身边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所以才让他临时起意，开始关注檀氏？”
檀舒卉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的她，关注点全然在另一方面。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对公司下手的人是陆沉舟，而不是陆明远呢？”
裴景淮却是微微扬眉，不答反问。
“你觉得，按照陆明远的行事风格，如果对檀氏动手的人真的是他，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吗？”
陆明远和陆沉舟虽然是父子，但两个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陆明远手段狠辣直接，若真是他出手对付檀氏，必定是雷霆之势，会在极短时间内让檀氏陷入绝境，根本不会如现在这般，还给她苟延残喘的机会。
而陆沉舟不同，他和陆明远这个父亲做事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陆沉舟喜欢一点点瓦解对手的根基，并不一网打尽，其目的，当然是为了看中途目标挣扎的样子。
而这次针对檀氏的手段，倒是和他的行事风格极为契合。
檀舒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裴景淮分析得有道理。
虽然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这次的事件就是陆沉舟所安排的，但目前情况紧急，她只能暂且认定，是陆沉舟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将思绪重新拉回到和裴景淮的对话上面。
“如果是陆沉舟身边的人，会是谁呢？能让他如此信任，并且还知晓我针对陆氏的计划……”
檀舒卉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
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神通。
裴景淮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檀舒卉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别着急，我们慢慢理。”
檀舒卉闭上眼，努力回忆着。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那么她一定是熟悉自己的，还得是陆沉舟那边的人。
就在她绞尽脑汁之际，裴景淮已经掏出手机，给手下下达了指令，让他们去调查陆沉舟最近接触过的人，尤其还是那些与檀氏、檀舒卉有关联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檀舒卉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裴景淮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就在檀舒卉停下脚步，看向裴景淮，有些失落的摇头，想要告诉他自己完全想不到这个人的身份时，裴景淮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檀舒卉，声音低沉而冰冷：“是苏瑶。”
“什么？”檀舒卉猛地转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苏瑶？
檀舒卉动了动唇瓣，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
“这怎么可能？”
裴景淮抿唇看着她：“在公司出问题的前一天晚上，陆沉舟曾经去过拘留所，见过苏瑶。听说，还是苏瑶主动要求，折腾了许久，才让陆沉舟答应与她见面的。”
而见面的第二天，陆沉舟便开始对檀氏动手。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二者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