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己上钩的鱼,还要怪罪渔夫的饵太诱人吗?
“我从来没有高高在上,是你习惯了将自己伪装在泥土里,以此衬托你的谦逊,赵明昇,没有像你这样,明明是自己利用别人,最终倒成了被你利用之人的错处了。”
姜辞柠一语中的,赵明昇向来习惯将自己打造成风雅无双,与世无争的模样,如此一来,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便第一时间自然而然成为了大家心中的受害者,备受同情。
这一点上,姜辞柠还是佩服他的。
心事被戳破,赵明昇恼羞成怒。
“好啊,既如此,那这酒不喝也罢,姜辞柠,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赵明昇了,你且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走上高位,到时,你别来求我。”
“好啊,我且看着,你如何乐极生悲。”
姜辞柠一副淡然轻笑的模样,让赵明昇更加抓狂。
这就好比你处心积虑想要证明自己,获得对方的青睐,但对方却连个目光都懒得给你。
这种愤怒却又无力的感觉,赵明昇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姜辞柠却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指了指对面的布行。
“呐,该你去忙了。”
赵明昇不明所以的回头,就见布行门口未满了人,但却不是之前排队买布的模样,内里好像还传出了叫喊声。
赵明昇神色一变,赶紧下楼。
等他从人群里进去,就看见门口有人坐在地上,正哭喊着撩开衣衫,露出了身上大片的红疹。
“这布行的彩锦有问题,穿完身上会出疹子。”
“这不可能,你血口喷人。”
布行掌柜的正和人对峙,又有不少人从外面挤了进来。
“他说的没错,我也是穿了你们家的彩锦,脸都要毁了。”
“我也是,而且我听说,有毒的彩锦,烧起来烟都是绿的。”
话音刚落,便有刚刚买了彩锦的人,将彩锦点燃,果不其然,冒出的烟竟然是绿的。
这一下子让众人吓破了胆,纷纷涌上前。
“我要退货,你这是有毒的。”
“我要退钱…”
“你毁了我的脸,赔钱!”
一时间,布行门口乱成一团。
赵明昇见情况不妙,正要偷偷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料被一旁的人发现。
“你是赵明昇吧。”
“没错,他就是赵明昇,他就是当初的海昌伯,彩锦就是他搞出来。”
“赵明昇你好不要脸,想钱想疯了吗?拿这种东西来卖给我们?”
声讨最后变为暴力,虽然南兴有专门的护卫,但赵明昇还是挨了不少冷拳,这才滚爬着在护卫的帮助下脱身。
随即他便看向对面的酒楼,二楼窗边,姜辞柠和姜沣烨正轻笑干杯,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赵明昇这才明白过来。
他中计了。
转身气势汹汹就进了酒楼,径直到了姜辞柠的包厢里。
鼻青眼肿,还淌着鼻血,让姜辞柠差点没笑出声来。
“姜辞柠,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那秘方是假的!”
“我陷害你?”
姜辞柠一声冷笑,“那秘方是我逼你拿的吗?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还给也不扔了,却占为己有,这是我陷害你的?拿到秘方急功急利不先自己试用就直接售卖,这也是我陷害你的?”
这话让赵明昇无法反驳。
是啊,是他自己起了心思偷了人家的东西,又着急立功没有试用,才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可是你用假秘方引我上钩。”
“自己选择上钩的鱼,难道还要怪渔夫的饵太好吃吗?”说罢,不等赵明昇反驳,姜辞柠又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浪费时间在此同我争论,而是该想想,如何像你背后的主子交代。”
简单一句话,赵明昇脸色瞬间惨白。
三王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他此前信誓旦旦说秘方是他千辛万苦偷到的,这才得了重用,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仅彩锦一事泡汤了,定然还要影响南兴日后的生意。
三王不会放过他的,要怎么办才好?
赵明昇惊惧未定,姜辞柠已经和姜沣烨起身离开。
走到楼下上了马车,随行的丁兰这才开口。
“我们三爷说了,北兴仁心堂,为所有受南兴彩锦迫害之人,免费诊治。”
这话一出,众人炸了。
“还是北兴好,到底是侯府作底,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就是就是,如今还为我们老百姓免费治病,以后啊,我可就只做北兴的生意了。”
“我也是,走去北兴。”
一阵哄乱之后,无数人朝着北兴涌去。
而姜辞柠则是和姜沣烨回了侯府。
“二哥,虽说那些红疹就算不治疗过几日也就好了,但毕竟还是利用了不少人,都给补偿吧。”
“放心吧,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们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赵明昇的那片地,也可以动手了。”
时机正好。
赵明昇已经到了高处,也该摔下来了。
姜辞柠说完,就回了房中歇息。
这一日实在有些疲累,更何况,她还要养足精神,明日之后,她还要见一个人。
而此刻另一边,回到府中的胥川,一见堂中的两道身影,神色立即冷了下来。
自从回京都之后,胥川便脱离国公府,自行在外居住。
国公府的人也很少过来,如今出现,想来又没什么好事。
胥川冷脸进去,看了一旁的管家一眼。
“孙叔,若是这个府中的门这么不好看,不如你另谋高就吧。”
孙叔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大人,来得不是别人,我拦不住啊!”
一旁的国公夫人罗清也赶紧开口,“承儿,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同你父亲亲自上门,哪有被拒之门外的道理?”
罗清是国公爷方州的续弦,一直以来都是个难缠的人物,笑面虎,胥川可是见识过她的厉害的。
“国公夫人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你们是方承的亲属,同我胥川有什么关系?”
“逆子,你不过是受圣上器重,又私自改了名字,就真的能背宗忘祖了吗?”
方州一声怒喝,坐在主位,还是一副一家之主操控一切的模样。
胥川却是笑了。
“国公爷,胥川这两个字,可是受了圣上亲口赞誉的,这府邸也是圣上亲赏的,你如今这么批判我,也是在怨圣上的意思?”
方州脸色一变,“逆子,你休要颠倒黑白,你”
“好了老爷,承儿到底是在外长大,性格难免有些强硬,您就多担待吧。”
罗清在一旁看似劝和,实则挑拨之余,也在提醒方州此行的目的。
方州一声叹息,“罢了,我且问你,你同侯府,何时有的交情?”
胥川意料之中,冷笑着在一旁坐下。
“原来是因为这个,怎么?国公爷又嗅到了可以攀附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