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贵妃目光狠厉剜了顺妃一眼，“你真真儿是长本事了！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便敢出言不逊顶撞本宫？
本宫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些年来一贯如此。又何时轮得着你一个贱婢来给本宫立规矩？”
顺妃冷笑道：“贵妃常日目无尊卑顶撞皇后，为何旁人就需得对你毕恭毕敬？本宫如法炮制，又何来顶撞你一说？”
她低眉捋顺着衣袖，不屑道：
“本宫如此，不过是学了贵妃的精髓，上行下效罢了。”
顺妃的语气格外猖狂，听得南瑾都不由一凛。
她原不是这样的性子，
从前贵妃无论如何为难，她都不敢反抗半句，怎地今日竟敢和贵妃正面起了冲突？
心下这般思忖着，然而贵妃已是耐不住性子。
她几乎抡圆了臂膀，狠狠一记耳光掴在顺妃脸上。
力度之大，以至于尾指护甲都被甩飞出去。
这一巴掌打得突然，吓得众后妃骇然屏息。
贵妃虽说跋扈，但还从未见过她有这般直接对后妃大打出手的时候。
顺妃捂着烧红的脸颊，瞪大了眸子，怔愣看着贵妃。
上首位，
皇后怒而拍案，起身喝道：“贵妃！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贵妃哪里肯理会她？
反倒越是听她劝阻，心里那把无名火就烧得越旺。
她抬手还要打，
好在皇后身边的顺喜点眼，事发当下已趋步上前，按住贵妃的胳膊，将她扭在座上。
贵妃一壁挣扎着，一壁双目猩红，死命瞪着顺妃，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背主忘恩的贱婢！你忘了你家道中落，沿街乞讨时是谁收留了你？
你忘了你病得要死的时候，是谁央着父亲，将宫中太医请来为你医治？
你忘了你瘫痪在床时，是谁日夜守着你，帮你换药清创？
又是谁怕你身有残缺，日后婚嫁会被夫家看低一等，不顾你低贱身份，执意要将你认作义妹？”
殿内空旷，
贵妃的声声控诉绕梁回荡于耳边，莫名听得人心惊。
南瑾从未见过贵妃有如此狰狞的时刻。
她每说一句话，几乎都是扯着嗓子，撕心裂肺。
瞪着顺妃的眼神里明明尽是恨意，却已有明显的泪雾蓄在其中，不过是强撑着不愿落下罢了。
她满腔怒意发泄不得一二，冲顺妃啐了一口，又厉声喝道：
“怪只怪本宫当初瞎了眼，没能一早识破你的嘴脸！早知会有今日，本宫就该在你八岁入府内年，便将你扒皮抽筋，剖开你的心肠来看一看！”
贵妃仿佛失去了理智，
没了高门贵女的自矜自持，没了宠妃嚣张跋扈的目中无人，
甚至连自己的体面也不顾了。
她浑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猛兽，目光如剑，哮声若雷，恨不能当场将顺妃碎尸万段！
听得她的咒骂，顺妃反倒没了先前的气势。
她眼眶红涩，下意识垂眸，眼神闪躲着不敢与贵妃对视。
殿内极静，
静到连贵妃怒极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晰分明。
贵妃的这些污言秽语，早已惹得皇后脸色阴沉不豫。
听她呵斥道：
“贵妃，本宫瞧你是疯魔了！今日大懿百年国诞，这样重要的日子，等下王公命妇、前朝重臣都要来赴宴。
你如此疯癫无状，状如疯妇，成何体统？你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可本宫却断不能看你折损了皇上的威严，大懿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