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何君什么都没说，偌大的房间里只传来一声“砰”的关门声。
沈在宜拧眉，肩膀颤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到置顶那个人没有发来消息，眼底笑容苦涩。
沈在宜点开聊天框，往上一翻都是自己发的消息。
祝陈真是无情啊。
他怎么可以看着自己这么多的消息，一条都不回？
……
学校。
沈在宜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里面正在忙碌的人，右手紧紧攥着拳头。
“欢迎光临。”
机械化的声音响起来，祝陈抬起头，正对视上沈在宜有些红肿的双眸。
周边的人一瞬间感觉到了两个人带来的压迫感。
大家纷纷买完东西，赶快走了。
沈在宜站在结账台前，安静地看着祝陈。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吗？”他声音清冽，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却不敢看她。
沈在宜听到这句话，心立刻疼了起来。
他是怎么做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夜就把自己规划成陌生人的？
“这是你的答案吗？”沈在宜颤抖着声音问他。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转身去补货，依旧不敢看她。
沈在宜便挡在他的面前，“我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
祝陈：“我不喜欢你。”
“是吗？”沈在宜攥住他的手腕，质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闻声，祝陈喉咙滚了滚。
他拧眉，终于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四周一切都变得沉重。
昨天夜里送她回家的每一步路都走的艰难，难的不是背着她，难的是，他没有能力。
“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从来都没有为我心动过吗？”
沈在宜红着眼睛，“我不是没皮没脸的人。”
“祝陈，我也要脸的。”
祝陈沉默，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呼吸都变得沉重。
“如果你说，你从未对我动过心，你之前对我的一切，只是为了玩玩。”
“好，祝陈，我以后再也不会——”
她话甚至都没有说完，便被打断。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爱你？”
他忽然上前一步。
沈在宜眼角的泪滴落，不得不后退一步，而后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嘴角弯了弯，眼底闪过一丝讽刺，“沈在宜，我恨死你们这些有钱人了。”
沈在宜惊讶，不可置信。
“你们最会拿钱羞辱别人，只会把别人当成玩物。”
“你不就是和别人打赌才追我吗？”
“你该不会是演着演着，自己都当真了吧？”祝陈抬手，轻轻挑起沈在宜的下巴，眼底写满了坏种，“嗯？”
沈在宜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你只是故意说一些狠话，想让我放弃你。”沈在宜呢喃，“祝陈，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不要这样赶我走。”
“别傻了！”
他忽然怒吼，垂着的睫毛怎么都遮不住猩红的眼眸。
沈在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颤抖了一瞬。
祝陈睨着她的眉眼，看到她落下的眼泪，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
到嘴边的话，犹豫，又犹豫。
怕她难过，又怕她一直难过。
许久，他才压住情绪，缓缓开口。
“沈在宜，我从未对你动过心，只是玩玩而已。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趁我还没有彻底厌恶你。”
祝陈放开她，后退了两步，抬手指向门口。
他眼神坚定，声音却在颤，“离开这里。”
沈在宜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摇摇头。
“祝祝，不要推开我。”
祝陈抿唇，笑着看她，“沈在宜，我是真的不爱你。”
“我们解决问题，不要解决彼此好吗？”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祝陈睨着她的眼眸，便耐心地，又说一遍，“沈在宜，我是真的，不爱你。”
沉重的话语，认真的神色。
让沈在宜没有再争取的勇气。
看着他的眼睛，她只觉得心痛。
那些曾经一起淋过的雨，经历过的事情，全都不算数了吗？
爱到底是什么呢？
是及时止损吗？
放弃她，他的心不会疼吗？
“祝陈，你不会难过吗？”她红着眼眶，可怜地望着他，在抛出最后一丝希望。
他能在她的眼里看到乞求的神色。
她仿佛在说：祝陈，只要你说会难过，我立刻就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
祝陈转过头，没有回应，不敢看她。
面对他的沉默，沈在宜只能笑着流泪。
“谢谢你。”
“给我上了一课。”
爱来爱去的，确实没意思。
不过是从红着脸，变成红着眼。
沈在宜笑着擦眼泪，而后慢慢后退。
她的身体撞上货架的那一刻，他没有上前。于是，她离开便利店的脚步再也没有停留和不舍。
天气晴着，她的心里却下起了倾盆大雨，闷热潮湿，让她难以呼吸。
祝陈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那抹逐渐消散的背影，紧绷着的那根弦也跟着被击散，呼吸停滞。
——祝陈，你不会难过吗？
她颤抖的话语不停在耳边重复着。
直到她消失不见，他才敢回应她的问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