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宁夏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冲飘窗那边的父子俩做了个嘘的动作。

她趴在门上,贴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川川好奇的问:“妈妈你在干嘛?”

宁夏小声说:“听你舅舅走没走。”

川川也把耳朵贴在门上。

傅凛成也过来凑热闹。

他仔细听了听:“我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川川说:“我也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

宁夏自言自语:“不应该呀,以那个小子的臭脾气,被我打了一巴掌肯定要气跑的。”

他们刚才在外面吵的声音很大,就算卧室的门是关着,傅凛成也听清楚了他们的吵架内容。

宁夏说:“他可能现在还没有醒过神来,我们都别出去,让他自己想清楚。”

于是一家三口,窝窝囊囊的挤在小房间里。

卧室里啥也没有,川川无聊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

滚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干啥了,捂着肚子说:“妈妈我要尿尿。”

宁夏问:“能憋一会儿吗?”

“憋不住了。”

“去吧去吧。”

川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打开卧室门直奔浴室。

客厅里,阮宁冬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发着呆。

上完厕所的川川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老舅,你还没走呢。”

阮宁冬问:“你们不欢迎我吗?”

川川:“妈妈以为你要走,都不敢从卧室里出来。”

阮宁冬小声嘀咕:“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川川歪头看他:“你今天要留下来吗?”

阮宁冬说:“你们家有位置给我睡觉吗?”

川川一听就往卧室那边跑,边跑边叫:“妈妈,老舅说他要留下来,问有没有位置给他睡觉。”

阮宁东:“……”

过了一会川川又跑回来:“老舅,妈妈说你可以和我睡次卧。”

阮宁东“哦”了一声。

确定那小子不会走之后,宁夏才从卧室里出去。

这次他倒是很老实了,一声不吭,安安份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宁夏出来,他还有些不自在。

到点了叫他去洗澡,他二话不说就去了。

洗完就去了次卧,老老实实的睡觉。

有点像宁夏记忆里那个小乖孩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和他好好谈一谈的时候,洗完澡的傅凛成也回来了。

他现在除了出门坐轮椅,在家基本上都是走路和杵拐杖。

有时候状态好,不用拐杖也能活动自如。

傅凛成宁夏一个劲的盯着他,就问怎么了。

宁夏趴在床上说:“只是没有想到你能短时间内就恢复到这个地步。”

傅凛成皱眉:“这还短啊,快一年了。”

“当然短啊,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恢复期起码得一两年,完全走路得两三年呢。”

这还没满一年,他就已经能独自行走了。

她都感觉是奇迹了。

傅凛成上了床,把宁夏抱进怀里,两个人贴在一起说话:“要不是你,我想我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宁夏趴在他胸口,一点也不跟他客气:“那是,除了医生,我功劳最大。”

傅凛成笑了下:“对对对,你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

“算你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傅凛成伸手抬起她下巴,“老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特别感激你,也特别特别爱你?如果以前没有说过,那我现在说给你听,我真的好爱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表达爱意,宁夏都有些不自在了:“知道啦。”

傅凛成低头在她嘴巴上亲了亲:“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感激还是报答,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你能永远陪着我。”

宁夏有点为难的说:“这个要求有点难。”

傅凛成一下紧张了:“你什么意思?还想跟我离婚不成?”

宁夏好笑的看着他:“一个人怎么能永远的陪着另外一个人?等我们七老八十了,总有一个人会先死的啊。”

傅凛成无语了半天:“……你能不能讲点迷信,不要提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宁夏:“……”

傅凛成突然又问她:“我听到你和你弟弟吵架时说的话了。”

宁夏没懂他是什么意思:“嗯?”

傅凛成:“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宁夏:“跟你说什么?”

傅凛成盯着她:“比如结婚彩礼什么的。”

宁夏顿了顿。

该怎么开口呢。

宁夏想了一会,才说:“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我爹想把我卖了换彩礼钱,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把我打了一顿,不让我去上学了,就连老师找到家里去,也被他赶跑。”

“我不想嫁给一个老男人,去当后妈,也不想被我爹摆布,求到了老师那里。”

“老师给我出谋划策,她告诉我,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离开老家永远也不要回来,她说地烂了,就不再适合生根发芽。”

“在她的帮助下,我偷偷把户口迁了出来,一个人成了户主,我带上身份证,带上从我爹那里偷的几百块钱,离开老家,一个人坐车去了北方的小城市,就是若水姐的老家。”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实在是经验不足,身份证和钱都被偷光了。”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啦,我又饿又累的时候,遇到了若水姐,他帮了我,给我找工作,以至于十七八岁的阮宁夏没有饿死在那个冬天。”

傅凛成听完之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宁夏见他不说话,就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肚子:“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有。”傅凛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过了好一会才又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惨的人吗?”

“有啊。”宁夏笑出来:“你小时候不是也挺惨的吗,比我还惨。”

“……这倒也是。”傅凛成仰天长叹一口气:“贼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一个人苦就够了,怎么我们两口子都这么苦?”

宁夏说:“老天是公平的,有些人先苦后甜,有些人先甜后苦,你喜欢哪一种?”

傅凛成皱眉:“就不能一直甜吗?”

“一直甜?我好像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人?有一辈子都甜甜蜜蜜的人生吗?”

“有没有一辈子都甜甜蜜蜜的人生我不知道。”

傅凛成掰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但以后你的后半辈子,我肯定不会再让你苦了。”

宁夏点了点头:“记下了,以后我就十指不沾洋葱水,家务活全都让你们爷俩干,每天躺在床上啥也不干,就等着你伺候我,你要是敢抗议,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话拿出来翻旧账。”

傅凛成:“……”

宁夏哈哈大笑:“怕了?”

傅凛成挑了挑眉,伸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宁夏小声的叫:“傅凛成你干嘛?”

傅凛成把她按到身下:“伺候你啊,怕了?”

宁夏:“……”

伺候就伺候,你脱我衣服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