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嗲声嗲气的猫叫响起,打断了游澈强烈的晕眩感。
几步远之外的大床,蓬松被褥中央凹陷下一小团,抱枕上卧着一只毛绒绒的布偶猫。
雪白柔软的小东西,竖着两只尖尖耳朵,圆溜溜的冰蓝色眼睛瞪着游澈,透露出几分灵性的呆滞。
它似乎不明白,贴在墙上的纸片人,怎么嗖一下就出现屋子里,还用爪子拍了拍“游澈抱枕”。
“姐姐的游戏头像,原来就是你啊……”
游澈走到床边,把喵喵叫唤的布偶捞进怀里,大概是看多了他的照片,小家伙并不怕生。
不过轻轻撸了几把,小猫就朝他翻出肚皮,喉咙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目的不纯的少年勾着唇角坏笑。
“没良心的墙头草,摸你几把就晕头转向,过几天还不得管我叫爹啊?认贼作父的坏小咪。”
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游澈本来该很高兴的,又高兴又震惊,姐姐背地里怎么对他这样?
那些海报和照片,好多都不是从正常角度拍摄的,同人图更是大尺度到他本人看了都面红耳赤。
吃饭的他、打瞌睡的他、半夜取外卖的他、教室里摸鱼水课的他、正脸的他、侧脸的他……
原则上来说,游澈讨厌像私生一样追着他不放的颜粉和女友粉,过分夸大长相,是对电竞选手的侮辱。
长得好看对手能给你放水?长得好看游戏机制能判你赢?还是长得好看奖杯能自动飞你手里不成?
靠脸吃饭打什么电竞?招笑,早点收拾东西滚进娱乐圈才是正道。
然而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游澈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姐姐有没有……对着他的照片做什么出格的坏事呢?
应该有、有的吧?
不然墙上怎么会贴着那种—— 他满脸潮红,赤裸着胳膊和胸膛、被领带捆住双手跪键盘的同人图?
出格的猜测,烧灼着游澈每一根神经,整个人都快因为发烫颤栗而冒烟,白皙的耳尖连着脖子根变得通红。
他抱着哼哼唧唧的布偶,三两下扒掉外卖员马甲和外套,自暴自弃地扑进被子里打滚,却被什么硌了一下。
游澈疑惑地伸手探进去,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猫咪玩具,但看上去不太像是给猫玩的,有点奇怪。
好奇心驱使下,他打开某宝app,对着猫咪玩具拍了下搜同款。
结果弹出来的时候,游澈手足无措,吓得把手机都砸了。
本该是纯白的猫咪玩具,还特别定制了他的q版形象印花。
少年咬着唇既委屈又羞赧。
姐姐怎么能对他这样啊?
啊啊啊啊啊他要疯了!
游澈虽然把手机砸坏了,掌心的猫咪玩具却捏得很稳,顶着一张又红又烫的脸,耸动高挺的鼻尖轻嗅了下。
没有异味,甜甜的,还很香。
就像小猫吸猫薄荷一样,猫咪玩具带着姐姐的香气,他越吸越上瘾,最后甚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又一下。
姐姐。
甜的。
喜欢。
他顺手将猫咪玩具揣进裤兜。
心里想着他都舔脏了,姐姐再玩不太好,他可以先赔姐姐一点现金,过段时间再给姐姐买一批新鲜的。
如果能陪姐姐玩就更好了。
……
客厅,听着卧室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出奇怪的动静,苏煦忍不住发出质疑:“你真的没有在家里藏人吗?”他不觉得澈宝那么能闹腾。
对了澈宝是姐姐养的布偶。
他的那只蓝白英短,学校宿舍不让养宠物,是家里爸妈在照顾。
苏瓷面不改色:“没有啊,就算我藏人,也没什么问题吧?”
苏煦吃着微波炉加热的夜宵,心想姐姐就算谈男朋友也没错,只要姐姐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姐姐就好。
要是对方不喜欢姐姐……
没人会不喜欢他姐,如果对方敢玩什么恃宠而骄、拈花惹草、脚踏多船的戏码,他一定揍到对方妈都不认识。
“姐,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受了什么委屈千万要告诉我和爸妈,我就在隔壁,你叫我我就出来打他。”
什么没有藏人他才不相信。
谁家骑手送外卖把单子全撕了?
还点这么多……确凿舔狗无疑。
不过这只舔狗居然能进姐姐卧室,还算他有点手段,姐姐的卧室里有秘密,他从小都没资格进。
苏煦压根没想到,这只舔狗就是抢他手机的好室友,并且正在他姐姐的卧室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脏事。
舔狗这个称谓无比贴切。
吃完夜宵,苏煦安分地回了自己房间,耳朵却贴着墙面竖起来,时刻监听着隔壁房间的动向。
这么晚了登堂入室,还故意躲着他,臭男人想对他姐做什么?
他会一直盯着对方的。
永远!
隔壁的游澈也是这么想的。
明知道姐姐屋里有人,苏煦还敢堂而皇之留宿?
脸皮可真是比他还厚。
难不成还想跟他一起伺候姐姐?接力赛?牛头人?
游澈觉得自己就像某种三人片里,本该沉睡却半途醒来的丈夫,满腔怒火想要发作,却担心惹姐姐不高兴。
他趴在床上翻来覆去。
姐姐怎么还不进来啊?
她是不是去隔壁房间了?
胡思乱想好一通后,游澈不禁反思,姐姐真的喜欢他吗?为什么把他的照片贴满卧室,却没有认出他?
姐姐喜欢的,究竟是赛场上拿冠军的游澈,还是他这个人?
不经意瞥到手臂留下的伤疤,少年盛满忧郁的眼眸彻底黯淡下来。
医生说……很难恢复巅峰水平了。
以后没法带战队拿冠军,姐姐会不会撕掉属于他的一切,再把墨痕那个学人精的东西摆满卧室?
一想到这个可能,游澈就心痛得要死,双耳嗡鸣,大脑阵阵钝疼。
苏瓷在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澡,回房间前还敲了敲门,走进卧室才发现游澈睡着了,额头上挂着细密的冷汗。
少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身体微微发颤,怀里抱着她的猫,唇瓣咬着抱枕一角,像是咬住了一个安抚奶嘴。
“做噩梦了吗?”
苏瓷抬手抚平紧皱的眉心,用湿巾纸擦了擦密密匝匝的汗水。
少年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在墙壁和无数个“他”的映衬下,显出一种引人犯罪的孱弱。
“好可怜呢澈宝……睡这么沉,不怕姐姐把你亲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