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一条劲韧有力的手臂从后方揽了上来。

男人的手臂横亘在花祈夏的锁骨下,以不容逃避的姿态留住了花祈夏,她听见身后的人倾俯下脊背时的呼吸声。

“不,我不会。”

谢共秋站在花祈夏身后,臣服地压低肩背,他缄默沉寂的眼眸与鼻梁擦过女孩的发丝。

感知到她肩膀上的温度,最后,在那道早已痊愈的伤疤上,落下轻不可察的一吻。

“我为你活着。”

轰。

心脏有一块高耸的城墙轰然坍塌,那曾被燕度撞碎的缺口,又一次扬起层层叠叠的灰尘,高墙几乎倒成残垣。

【我不为你去死。】

【我为你活着。】

当花祈夏空白的大脑勉强判断出那一片湿软是谢共秋的唇瓣时,她每一根血管里都震荡出振聋发聩的巨响:“!!谢共秋!”

与她愕然狼狈的颤音形成的鲜明对比,一声低沉的“嗯”在花祈夏耳廓边响起,“以后就这样叫我,请问可以吗祈夏。”

花祈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教材上论证,特殊的语言表达方式,可以强化双方的关系归属。”

谢共秋烂熟于心,娓娓道来:“在合理范围内,塑造与对方的身份认同感——祈夏,请问可以不可以给我一个比‘学长’更具体的关系认定。”

被这个人的得寸进尺打到下风的花祈夏坚持闭上嘴巴,谢共秋轻轻嗅着她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一座孤寂高寒的冰山,常让人忽略高寒之下掩埋的皑皑残骸,恰如缄默平静的人,总是令人忘记他欲望的蓬勃鼎盛。

“你、在……干什么?……!”

最后三个字已经因为难以想象而跑了音调,花祈夏脱口而出的瞬间,胸膛里心跳撞击着一节脉搏,铺天盖地的惶恐席卷而来。

柔软的皮肤忽然擦过一道尖锐。

他竟然咬了她。

花祈夏好像踏空掉进梦里,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做出这样色气得近乎焚烧起来的举动:“谢……你是、你其实是比燕度还有、有心机的坏……”

尾音不可抑制地哽咽颤动。

齿尖咬上皮肤,酥酥麻麻的,在意识到对方真的咬上自己那片伤疤后花祈夏脑海中“腾!”地炸起烟花,从脚腕灼烧的温度一路冲上太阳穴,令她几近腿软,“谢、谢共秋!”

谢共秋齿尖衔着一片纤薄:“不提他。”

一道道闪电在花祈夏的颅腔内暴击,她宁可自己在做梦,在大梦之外,女孩勾画着懵懂青涩的爱情,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烂漫又纯然——

大梦之内,有人用沉默向她诉说真正的爱欲,那是个与懵懂全然不符的,成年人的世界。

让她从瓜果飘香的树林,一脚踏空落入晦涩疯狂的悬崖:“果然你……”

花祈夏喉头挤出一声懊悔似的呜咽,仿佛轻信了毒蛇的农夫,脊背上的皮肤因为大片出汗而渗入一丝凉风,激起一层细小的寒粒,“是斯、文、败、类……呜。”

她怎么,在日复一日的平静里,就忘记了呢。

觉醒的第一天起,谢共秋给人的印象标签上就昭然印刻着“斯文败类”四个危险的大字,她竟然忘了,这是座会焚燃冰山,是一个会dirtytalk混蛋,她怎么从一开始就误以为他是最冰清玉洁的雪……?!

她居然,引狼入室还不自知。

“是的。”

谢共秋轻轻抬起下巴,用花祈夏肩膀上凸起的骨头抵住眼镜,以防它滑下鼻梁,他思考过后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