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林 作品

分卷阅读42

现这里唯一能得知时间的工具只有墙上的那面巨大的钟,现在古铜色的指针正指向六点半,还有三个半小时到晚上十点。

他得在那之前获得足够多的时长。

池殊想到管家之前提到的画廊,那应该是个值得探索的地方,便直接前往三楼。

他沿着旋转的木质楼梯一路往上,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一侧的烛台映照出他的影子,缓缓沿着扶梯游曳,最终停在了画廊前。

这是一条纵深的长廊,两侧的墙壁等间距地悬挂着油画,每一幅画的旁边都点着蜡烛,却无法完全驱散这里的黑暗,烛火安静地燃烧着,模糊了光影的边界。

入口的左手处也是同样的走廊,尽头隐没在黑暗,像张无形的巨口。

看模样,这里的结构似乎是方形,四条走廊环绕着中央,墙上挂满画作。

池殊朝正前方走去。

最先看到的,是六张女人的肖像。

她们有着不同的长相,脸上却挂着如出一辙的微笑,从眼角的纹路至唇角的弧度,犹如精心计算,摆在相异的五官上,给人种强烈的违和感。

池殊一踏入这里,就因为仿佛针扎般无孔不入的窥伺视线而头皮发麻,转身看向这些画的时候,回应他的只有女人面孔上相似的笑容。

六张肖像旁,还摆放着一张空白的画像,如同所有的画一样被木框装裱着,却没有任何内容。

池殊停在了空画像下。

这里的七张画,让他联想到身份卡介绍里提到的“公爵的七任妻子”,但第七位新娘塔瑞拉尚未正式成婚,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空出了一张?

这些画作……又是出自何人的手笔。

池殊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画廊很安静,安静到了让人难以忽略的程度,蜡油无声滴下,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池殊的身形猛地一僵。

呼吸声……

他慢慢地往后转动脑袋,昏黄的火焰下,人像的笑容犹如蒙了一层纱雾般诡谲,入口处的光亮已然变得非常遥远,就像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一样。

没有人。

可为什么,这里,还有另一道呼吸声。

很轻,很浅,甚至连心脏稍跳快一些的声音都能将其掩盖,但绝不属于他自己。

它如影随形,时而似乎紧贴着他的后脑,时而又像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从未离开。

鉴于这是恐怖游戏,一切不合理都能变作合理,目前还没出现威胁他性命的东西,池殊也就压下被跟随的不适感,佯若无事地往前走。

之后的画作都是清一色的风景画,没有出现一个人物,昏暗的环境中,它们的色泽显得黯淡,犹如沉睡,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池殊突然在一副画前停下了脚步。

他半仰着头,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

这幅画,竟然和他房间里的一模一样。

不,不对,好像……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画中央的,那个多出来的,红色的东西。

他的身子缓缓往前倾去,想看清一些,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青年的影子,他伸出的手指几近与画碰上。

某个瞬间,池殊闻到了潮湿的、铁锈般的腥气。

黄绿色的背景下,那抹暗红犹如溅上的血,昏沉而浑浊,它有着模糊的面孔,形体似乎因扭曲而微微颤抖,从嘴角的弧度依稀能辨出它在微笑。

是个女人。

第18章 七日丧钟3 你连脸都没有,这很难评啊……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偏冷的声音,伴着手腕被抓住不由分说带离的力道,冷意自皮肤传来,池殊踉跄了一下,转头便对上来人不快的视线。

“不是说不能碰画的吗?”

那人皱着眉,似乎不想和他多加触碰,迅速松开了手,一双黑沉的眼睛有些警惕地盯着他。

是薛琅。

池殊无辜地眨眨眼,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没碰,只是想凑近一点看。”

“你整个人都快贴那上面去了。”薛琅扫了一眼他背后的画,“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和我房间里挂的画一模一样。”

池殊省略了画中的那个女人:“你走路都没声的么,来多久了?”

“刚到。”

薛琅的目光越过他,盯了那幅画几秒,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回了青年的脸上,忽然道:“对了,你身份卡的时长还剩多少?”

池殊挑眉,对这个十分突兀的问题感到意外。

像是不想引人误会,薛琅烦躁地抓抓头发,解释道:“副本没开多久就出来马不停蹄找线索的,基本都是生存时长不多、要抓紧续命的倒霉蛋。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事。”

池殊说:“一小时不到。”

薛琅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你骗我也不找个合理点的借口”的神情。

池殊:“没骗你,真的。”他还花积分续了两小时呢。

薛琅仍抱着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