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从余江中刚弄出来的鱼新鲜得很，王韵和吴大娘做了一餐全鱼宴。

“吕公子白天晒着太阳都不怕，他的修行可越来越厉害了。”王韵很是羡慕。

吴大娘说：“吕公子在世的时候就是个悟性高的读书人，荀旭能得到曲大师的指点，已经是很多鬼求不来的运道了。”

王韵想着点了点头。

“韵儿……”荀旭从一旁飘了过来。

王韵欣喜道：“你回来了，小姐嘱咐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曲南矜的名气越来越大，求上门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事情若是能让荀旭、吕志儒他们处理，她便会让他们外出处理。

前两日有鬼过来告状，曲南矜便让荀旭前去查看了。

“刚刚办完，就听到曲大师唤我过来吃鱼。”荀旭乐呵呵道，“我帮你将菜端出去。”

一道道菜上桌，李青竹道：“我们先吃，你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拿碗来，给老爷留些饭菜。”吴大娘起身。

“不用了，我爹回来了。”曲南矜说。

曲凌风回到家，见着饭桌上的吕志儒和荀旭，已经习惯了。

虽说不常见这两个鬼，但也没少见。

“衙门里又有什么案子？”李青竹问。

曲凌风说道：“咱们繁昌县有一对姓郑的夫妻，二人酿酒起家，仅有一女却在几年前过世了。”

“是郑家酒坊？”曲南矜问。

曲凌风点了点头，而后将事情详细说出来。

“前两日有个姑娘到了郑家酒坊，说她自己是郑家夫妻的女儿，问及过往那女子都能对答如流。”

“随后有个男子追上前，说那姑娘是他的妻子。郑家和男子都想让女子留在自己身边，双方争持不下，便有人报官了。”

其实报官倒是其次，围观者主要是想看曲南矜出手。

这种与神鬼有关的事情，大家相信曲南矜能轻易解决。

不过，因着当时曲南矜去余江铲除水狐，并不在，曲凌风便亲自查了这个案子。

李青竹咽下口中脆香的油炸鱼排，说：“难道是郑家夫妻女儿的灵魂，到了那女子身上？要矜儿出马，送那灵魂离开吗？”

曲南矜说：“爹身上没有沾染阴气，恐怕此事与鬼神之事无关。”

“那便是骗局了。”顾宴承道，“那对夫妻，身边可是有认识郑家夫妻的人？”

曲凌风颔首：“不错，正是骗局。我到场时瞧见那冒充郑家小姐的女子和男子心虚，就猜测有问题。

一查之下发现女子的婆婆，曾经是郑夫人闺中密友孩子的奶娘。因着那位闺中密友对郑家的事情一清二楚，女子的婆婆也知之甚深。”

李青竹拧了拧眉头：“郑家夫妻没有其他孩子，他们这是想谋夺郑家的全部家产啊。只是……那男子为何要吵闹着，要妻子跟自己回家？若是没有争吵，就不会有人报官了。”

吕志儒道：“只怕是为了增加砝码，先从郑家夫妻手中敲一笔钱。恐怕，他们急需用钱吧？”

“那男子好赌欠了赌坊债，若是再还不上，赌坊会砍掉他的手指。”曲凌风说。

人鬼妖坐在一起吃全鱼宴，倒也其乐融融。

不过，吕志儒带回来的鱼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吃不完。

曲凌风便分了一些给衙门的官差们，李青竹则是送了些给左邻右舍。

父母都出门了，曲南矜和顾宴承下起了五子棋。

金背蟾蜍蹲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看着。

顾宴承瞥了眼金背蟾蜍，表情威慑力十足。

金背蟾蜍弱弱道：“我……我找其他蛙蛙玩……”

顾宴承屈指一弹，将一粒金珠射入金背蟾蜍的口中。

金背蟾蜍一口吞下金珠，谄媚道：“承王阔气！”

得了好处，它蹦蹦跳跳离开。

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玩着聊着，时间慢慢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空气中传来了不寻常的阴气波动，曲南矜和顾宴承知道有人在附近开了鬼门，感受到来者是阿月，都淡定地将这一盘下完。

“你们玩的什么新花样？”阿月看了眼棋盘。

曲南矜简单解释：“五子棋，五子连成一线就算赢。”

阿月点了点头，说起了来意。

“我这趟来，是因为不少孕妇肚子的孩子，忽然不见了。她们找上我，我却找不出原因。”

曲南矜重复：“忽然不见？”

这事儿，是一群女子结伴告知阿月的。

阿月调查一番，确定了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

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件，是在一年前的孟县。

孟县有一孕妇与丈夫努力多年，才怀上孩子，二人无比期待孩子的出生。

怀胎十月，孕妇和丈夫都十分小心，期间并没有出现问题，每次请大夫诊脉，大夫都说腹中的孩子很健康。

在孩子差不多出生的那段时间，丈夫早早就请了稳婆在家中住下。

丈夫在屋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听着妻子的尖叫，他担忧地一直擦汗。

可是，渐渐的，妻子的声音渐小，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最后，只听到稳婆和丫鬟的尖叫声。

丈夫再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进了房内：“出事了？快救人！大夫，您快救救我妻子！”

“你妻子没事……”在产房内的医女说，“但是孩子……”

“孩子……不见了……”稳婆举着带着血的手掌，瞪大了眼睛，“我明明摸到孩子的头了……”

她为人接生已经快有三十年了，孟县大部分婴儿都是她接生的，就连眼前这对夫妻，都是她接生的。

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那孩子倏然就消失了，紧接着孕妇的肚子瞬间扁下来。

妻子虚弱地喊：“孩子呢？我的孩子……”

众人到处寻找孩子，也报了官，都没找到孩子。

之后，在不同的城市，陆陆续续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有的孕妇还没有到生产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就消失不见了。

明明孕妇什么都没做，可是肚子却瞬间从凸起变得平坦，足够将胆小的人吓晕。

阿月推测受害者，远比她想象中更多。只怕，有些女子还未显怀，还不知自己怀有身孕，腹中孩儿就已经不见了。

曲南矜听阿月说了大概，蹙眉：“在各个城市不同的地方发生的，她们的唯一共同点，就是怀孕了吧？”

“不错，我不知道从何查起。”阿月说，“我并没有在受害者身上感受到阴气、妖气、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