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难啊,”她咕哝,“您能不能给我点意见?”

她没有信心能当好一位妈妈,她连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乱七八糟。

大年初一的墓园清冷,路樱发了会呆,踩着台阶往下走。

经过中段时,一对夫妻牵着约五六岁的女儿迎面过来,小女孩不懂生死,脆生生地说:“我用压岁钱给姐姐买的裙子她一定喜欢。”

女人眼睛发红,显然哭过:“会的。”

“妈妈你别伤心了,”小女孩说,“别人都说我跟姐姐像,一定是姐姐见你总是哭,才派我来陪你们的。”

路樱脚步微滞,手托在小腹。

守门人认得她,跟她拜年,路樱客气点头。

“天太冷,”守门人说,“早点回去,别让家人担心。”

路樱:“您不放假吗?”

守门人豪爽道:“无儿无女,放假了也没地方去,不如在这里守着,园子里的都是我的朋友。”

路樱跟他道了新年快乐。

回到草堂,路樱坐在暖房里发了半晌的呆,花房玫瑰盛放,拐角空出的地方似乎很适合建一个小秋千。

外公也曾坐在这里,满眼疼爱地望着在花房里刨土的她。

路樱长长吁了口气,拨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医院的,取消明天的手术。

另一个是寺庙经理人的,取消宝宝的超度。

她只是婚姻失败,又不代表做妈妈会失败。

谁也无法定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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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来了草堂,女人神情拘谨:“金总说,怕您没饭吃,让我来照顾您。”

“”路樱捧着手里的外卖盒,“不用,您回他那里吧。”

女人不敢:“金总还说,怕您脏衣服没人洗,房间脏了不会打扫”

路樱:“我会。”

“金总还说,”女人支吾,“一日没办证,他就有责任照顾您一日”

路樱摸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皇庭。

金碧辉煌的公共休闲区内,金北周握着一把牌,散漫地扫着牌面。

胡闯踹他一脚:“你出啊你出啊你磨叽什么!”

“你急什么,”金北周往沙发靠背倚了倚,“没看见我来电话了。”

“”胡闯差点破口大骂,“那你倒是接啊!”

金北周默了默:“我会挨骂,正在做心理准备。”

胡闯抢走他手机,径直给他接了:“小樱樱?”

对面的姑娘顿了顿,语调平静:“胡闯哥,把手机给他。”

“不碍事,”胡闯说,“你骂得太斯文,哥帮你加工下。”

“”路樱直奔主题,“让他叫人离开。”

胡闯扭脸,看向某人:“去你妈的畜生你叫不叫?”

路樱:“”

金北周抽了张牌出去,慢条斯理道:“问她中午吃的什么?”

胡闯依言问了。

“不用他管,我找的阿姨快到了,”路樱不耐,“我不用他的人。”

一来一回,胡闯咂摸出点味:“你俩不在一块了?”

金北周兀自道:“告诉她,等她找的阿姨到了再说。”

路樱听见了,直接说:“叫他去死。”

把电话挂了。

“狗鳖,”胡闯传话,“你再性骚扰我报警了啊!”

金北周眼神凉凉:“对不住,这一块,一向都是她骚扰我。”

胡闯喷了。

“看见了吗,我的嘴,”金北周抬高下巴,“她都是拿来当果冻吸的。”

“”胡闯一脸难言,“别说了。”

金北周:“信了?”

胡闯:“兄弟想吐。”

金北周一个电话出去,开了免提,几分傲娇:“路樱樱,告诉你胡闯哥,初吻是不是你强上的我?”

没错。

两人的初吻是路樱主动。

金北周和金莓莓考上同一所大学,金家为他们两人办了场升学宴。

那天金莓莓漂亮的像个公主,跟在金北周身边迎来送往。

路樱看得发酸,闷头偎在外公身边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