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k纯咕 作品
73.请于他的遗像前微笑[番外]
·前世的故事，不必纠结太多
“三间院。”
“？”
叫做三间院的男子抬头。
说他是男子其实是因为他的身高，他本人的年纪并不大。18岁就已经突破两米，就读于乌野高中的三间院是这一代的乌野的副攻手，启蒙于乌野的传奇，日向翔阳退休之后折腾出来的排球教室，是日向住院前最后带的那一代孩子。
……不知道教练好点没？
他活动身体，今年的春高已经落幕，他和乌野止步于四强，败给了老牌豪强稻荷崎，他还和对方的接应隔着球网对呛，约架黑鹫旗一决生死——他们两个分别是日向和宫侑的关门弟子，属于是初中就有球探跟在屁股后面的那种未来之星，后来日向生病，谁接手他一帮人掐了半天，等到日向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他们还没吵完，听到此事的日向差点笑到刀口裂开，吓得三间院差点把护士铃敲成架子鼓。
“哈哈……”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笑起来还能看见他年轻时的样子，“真要的话……三间院，你可以去白鸟泽。”
“？”三间院鬼叫，“教练！教练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了吗！怎么就要把我过继了！”
“你这小子，”日向失笑，漏风的牙说话有点搞笑，没办法，他年纪大了，很多手术都是能不做就不做，他慢慢说，“现在的乌野的阵容整体偏快偏地面流，你个子在里面配合起来会有点麻烦，不过白鸟泽的话你可能要转打主攻手哦。”
“？”三间院摇头，“我才不打主攻！！！”
他晃晃手指，“副教说过，时刻冷静才是我们副攻最重要的品质，才不要打热血上头的主攻呢！”
“哼……”日向笑了笑，“他最近还好吗？”
三间院张口就来，“当然，前几天聚会还赢了大把钱呢，影山前辈他们加起来都算不赢他！”
月岛和日向自日向40岁开始搭档，一直到他们俩68岁彻底退休，传奇教练组落幕，月岛施施然去博物馆看大门了，走之前还说日向耽误他少上十几年班。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热衷于去找他合影，但是月岛是真的喜欢他的新工作，又不接受采访，在永远有人18岁的体育圈，很快就被遗忘了，只有他们这帮弟子跑去找他的时候会让路人惊呼，然后就会吃副教的闭门羹，“少来给我添乱。”
“再说了，”三间院嘟嘟囔囔，“教练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影山教练嘛。”
影山是真的工作狂，人到84了还在能隔三差五去白鸟泽，群教练，时不时来群里看看（？）身体好得不行。
是的，于70岁退休，被白鸟泽高薪返聘，开始带小孩的影山飞雄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时间让人成熟——教练起步时代天天满世皆我，来个选手就当全能天才折腾，更衣室爆炸好几回，银河战舰就干沉两艘，成绩好看场外更衣室新闻也好看的抓马双雄之一的影山飞雄，也可以安静下来接受每一个选手的不足，忍受凡人的挣扎，带着他们攀爬排球的高峰……
他的到来为白鸟泽添了三座冠军奖杯，这位一直以来都以全能天才著称的二传手、教练，也终于落入人间。
“不想转的话，影山应该挺缺一个聪明的副攻手的，”日向说，“而你能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毕竟是阿月的弟子嘛。”
是的，虽然外界提起三间院总是说他是日向的关门弟子，但是实际上他来的时候日向的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老人去医院的时候就是月岛带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被月岛执教的时间还更长一些。
“年纪也不小了，”人老嘴不老，歹毒的一如既往的月岛评价，“好歹管管你们这帮小孩，让那家伙轻松点吧。”
就如月岛说的那样，他挑中三间院并不是因为三间院像小时候的月岛，年纪轻轻就高人一等（物理），而是因为三间院在一帮精力过剩的小孩里看起来比较安静。
……诶呀这次被那王八蛋骗到了感觉要被副教骂诶……
三间院想着，看向叫他的人。
对方是事业经理人，准确的说，是孤爪先生为他配的职业经理人。
……惶恐。
第一次被日向带着见孤爪的时候，三间院怂的不行。
他的家世其实不差，从他名字的这个院字就知道，祖上倒腾几代可能也是个贵族子弟，但是面对这个商业帝国的主人，他还是瑟瑟发抖。
结果教练很自然的介绍他给孤爪先生，然后就和孤爪选手啃着瓜子看直播去了，似乎他只是个附带的。
……好像本来也是。
后知后觉原来传说的“日向教练和孤爪先生关系很好”是真的，他有点不解，日向的生活并不浮夸，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的样子，似乎他闪耀的几十年没有留下什么积蓄一样，普通的一户建老人似乎就很满足，和他买了片山头盖别墅的老搭档宫侑差距甚远。
“……你就来干这个？”
“哈哈，研磨，毕竟这些事我还是相信你嘛。”
然后三间院听到那位跺跺脚经济市场震动的大老板叹气，“好吧……虽然我并不希望有用到的时候。”
三间院没敢抬头，盯着茶杯里仿佛里面有花。
那个时候他还小。
不懂大人们言语里未曾说出口的离别。
经理人叫他，“……三间院？三间院？”
三间院很少如此走神，毕竟他是月岛的弟子，他从小见过各种世面，他一直自信自己会是队伍的顶梁柱。
直到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还有太多没有学会。
“日向先生去世了，”他看见经理人的嘴一张一合，“您是他的遗产受益人之一，您要确认一下遗嘱的细节吗？”
……怎么会呢。
他想。
教练看起来明明还活蹦乱跳的，前几天还在和影山教练隔着电话吵架呢，连影山教练都说好久没见他这么有活人气了，气得教练喊他把电动轮椅拿过来，他现在开他30公里每小时的轮椅撞死影山拉倒。
而今天，他终于在影山教练当时的迟疑中意识到，什么叫做“回光返照”。
“……请先让我见见教练。”
最终，三间院如是说。
他没有被失败打败，因为他的教练从来不认为一时的失败是失败，他只是没想到……
那个人也会离开。
三间院像一具尸体一样被领进灵堂，日向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好了，没有死亡的痛苦带来的扭曲面庞，显得格外平静——而实际上他知道教练已经吃不下任何食物了，吐出来只有黄水，只能靠着鼻饲管维持生命。
“别那副表情。”
月岛说。
三间院终于抬头，在另一位引领他的长辈面前，两米的巨人放声大哭。
“别这么难过……”随着年纪变大，骨质流失，已经缩水的月岛看着比过去的自己还高的弟子说，“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至少他不用靠吗啡镇痛了。”
“乖。”
说话的是大师兄。
他们私底下这么叫他。
大师兄是教练的第一个弟子，目前的日本国家队教练，他是日向退役后带的第一个孩子，和日向完成了俱乐部国家队两次夺金的壮举，是那种师门门面级别的家伙。
但是实际上大师兄和二师兄掐过不止一架，大概就是为了“谁是教练最喜欢的弟子”，经常扯头花扯到一半教练探头进来抓人打训练赛，于是一个二传一个主攻就挂着虚伪的假面，表面和和气气的去打球了。
后来的弟子越来越多，到三间院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四个了，他们自己都能组两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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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v6了，就是年龄差有点大，最大的大师兄退役多年，而三间院自己刚满十八。
“各位，”说话的是孤爪先生，这位富可敌国的商人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平静地说，“翔阳的遗产交由我处理，我接下来念一下，有问题的可以提。”
老人没有让经理人帮他，平静的念着自己老友的遗嘱，日向的资产对他来说甚至远不如他去年在海的对岸投资的项目，但是他依旧亲自为日向画下了句号。
日向的资产被分成了三分，他自己没有孩子，三分之一被留给了他的妹妹，日本女排曾经的传奇主攻日向夏，包括不动产，股票，基金，信托等等，还有三分之一给了孤爪先生，或者说，黑尾牵头，日向和孤爪都有注资的排球发展基金，用于宣传和帮助更多孩子去接触这项运动。
最后的三分之一，被分成了很多分，给到他的弟子们。
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资产清单的时候，三间院又一次落泪。
他的起点，那间排球教室，和其他的用于支撑他出海闯荡的资金一起，被日向留给了他。
“别哭。”
他看过去，是影山教练。
影山教练和日向同岁，但是看起来还很有精神，大概是因为教练的身体不好……他的身材对于排球来说太差了，他透支了太多才能和他的死对头达到一样的高度，膝盖软骨几乎完全被取出，被打过三根钢钉的脊柱，还有手腕脚腕的各种伤势……他就是因为实在是身体撑不住了，才先影山一步退出了国家队，专注俱乐部赛事的，这种少掉大半赛事的做法让他又在赛场上多撑了几年，却没能让他在人间多留些岁月。
“那家伙不会想我们哭的。”
教练的搭档与死敌，人生的八分之七都和对方纠缠在一起的老人平静，“所以……别在他的灵堂上哭。”
三间院擦掉眼泪，环顾四周，影山没哭，月岛也没哭，两个人还能为谁能活得更长呛嘴，孤爪先生没哭，黑尾先生也是，他们两个还在讨论基金管理问题，毕竟他们年纪也大了，后续也需要挑人来管，宫侑先生也没哭……真少见，他还以为宫侑先生会流泪呢，而这位更衣室军训爱好者则是挑眉看他，“小家伙，”他说，“别那副表情，我们都会死的，我下去的时候，会给他带更多有意思的战术去的，更何况在那边，他就不会关节痛了。”
“就是这样，”三间院转头，声音是从影山教练的电话里传来的，是及川教练，他在海外，来不及赶回来，“没什么难过的，他只是先一步摆脱了重力。”
妖怪世代……在面对这种生死别离，也是妖怪级别的啊。
三间院迷迷糊糊地想。
他们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去世了，前些年在海边度假时因为救人离世的木兔，大前年突发心肌梗死离世的西谷，两个人都没留给人抢救的机会，仿佛是他们觉得道别时候到了，于是施施然走了，一如两人从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还有更多更多已经离开的人们……
他们只是先一步离开。
而你们终将在死亡的尽头重逢。
只是……
只是…………
三间院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签名。
我还有好久好久啊……教练。
他擦掉眼泪，对着那张遗像露出难看的笑脸。
那边孤爪先生念完了教练的遗嘱。
“我没有什么遗憾的，我只是终于落下去了，很高兴这一生里和诸位相遇。”
教练……
三间院握紧了师兄们的手，看向那些功成名就的老人们。
他们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在妖怪世代的手底下成长起来的，而这一刻，他们仿佛看见老人们都在一个个的落下。
……而新生的孩子们，也将一个一个从地上弹起来，向着更高的地方。
“三间院。”
“？”
叫做三间院的男子抬头。
说他是男子其实是因为他的身高，他本人的年纪并不大。18岁就已经突破两米，就读于乌野高中的三间院是这一代的乌野的副攻手，启蒙于乌野的传奇，日向翔阳退休之后折腾出来的排球教室，是日向住院前最后带的那一代孩子。
……不知道教练好点没？
他活动身体，今年的春高已经落幕，他和乌野止步于四强，败给了老牌豪强稻荷崎，他还和对方的接应隔着球网对呛，约架黑鹫旗一决生死——他们两个分别是日向和宫侑的关门弟子，属于是初中就有球探跟在屁股后面的那种未来之星，后来日向生病，谁接手他一帮人掐了半天，等到日向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他们还没吵完，听到此事的日向差点笑到刀口裂开，吓得三间院差点把护士铃敲成架子鼓。
“哈哈……”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笑起来还能看见他年轻时的样子，“真要的话……三间院，你可以去白鸟泽。”
“？”三间院鬼叫，“教练！教练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了吗！怎么就要把我过继了！”
“你这小子，”日向失笑，漏风的牙说话有点搞笑，没办法，他年纪大了，很多手术都是能不做就不做，他慢慢说，“现在的乌野的阵容整体偏快偏地面流，你个子在里面配合起来会有点麻烦，不过白鸟泽的话你可能要转打主攻手哦。”
“？”三间院摇头，“我才不打主攻！！！”
他晃晃手指，“副教说过，时刻冷静才是我们副攻最重要的品质，才不要打热血上头的主攻呢！”
“哼……”日向笑了笑，“他最近还好吗？”
三间院张口就来，“当然，前几天聚会还赢了大把钱呢，影山前辈他们加起来都算不赢他！”
月岛和日向自日向40岁开始搭档，一直到他们俩68岁彻底退休，传奇教练组落幕，月岛施施然去博物馆看大门了，走之前还说日向耽误他少上十几年班。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热衷于去找他合影，但是月岛是真的喜欢他的新工作，又不接受采访，在永远有人18岁的体育圈，很快就被遗忘了，只有他们这帮弟子跑去找他的时候会让路人惊呼，然后就会吃副教的闭门羹，“少来给我添乱。”
“再说了，”三间院嘟嘟囔囔，“教练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影山教练嘛。”
影山是真的工作狂，人到84了还在能隔三差五去白鸟泽，群教练，时不时来群里看看（？）身体好得不行。
是的，于70岁退休，被白鸟泽高薪返聘，开始带小孩的影山飞雄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时间让人成熟——教练起步时代天天满世皆我，来个选手就当全能天才折腾，更衣室爆炸好几回，银河战舰就干沉两艘，成绩好看场外更衣室新闻也好看的抓马双雄之一的影山飞雄，也可以安静下来接受每一个选手的不足，忍受凡人的挣扎，带着他们攀爬排球的高峰……
他的到来为白鸟泽添了三座冠军奖杯，这位一直以来都以全能天才著称的二传手、教练，也终于落入人间。
“不想转的话，影山应该挺缺一个聪明的副攻手的，”日向说，“而你能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毕竟是阿月的弟子嘛。”
是的，虽然外界提起三间院总是说他是日向的关门弟子，但是实际上他来的时候日向的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老人去医院的时候就是月岛带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被月岛执教的时间还更长一些。
“年纪也不小了，”人老嘴不老，歹毒的一如既往的月岛评价，“好歹管管你们这帮小孩，让那家伙轻松点吧。”
就如月岛说的那样，他挑中三间院并不是因为三间院像小时候的月岛，年纪轻轻就高人一等（物理），而是因为三间院在一帮精力过剩的小孩里看起来比较安静。
……诶呀这次被那王八蛋骗到了感觉要被副教骂诶……
三间院想着，看向叫他的人。
对方是事业经理人，准确的说，是孤爪先生为他配的职业经理人。
……惶恐。
第一次被日向带着见孤爪的时候，三间院怂的不行。
他的家世其实不差，从他名字的这个院字就知道，祖上倒腾几代可能也是个贵族子弟，但是面对这个商业帝国的主人，他还是瑟瑟发抖。
结果教练很自然的介绍他给孤爪先生，然后就和孤爪选手啃着瓜子看直播去了，似乎他只是个附带的。
……好像本来也是。
后知后觉原来传说的“日向教练和孤爪先生关系很好”是真的，他有点不解，日向的生活并不浮夸，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的样子，似乎他闪耀的几十年没有留下什么积蓄一样，普通的一户建老人似乎就很满足，和他买了片山头盖别墅的老搭档宫侑差距甚远。
“……你就来干这个？”
“哈哈，研磨，毕竟这些事我还是相信你嘛。”
然后三间院听到那位跺跺脚经济市场震动的大老板叹气，“好吧……虽然我并不希望有用到的时候。”
三间院没敢抬头，盯着茶杯里仿佛里面有花。
那个时候他还小。
不懂大人们言语里未曾说出口的离别。
经理人叫他，“……三间院？三间院？”
三间院很少如此走神，毕竟他是月岛的弟子，他从小见过各种世面，他一直自信自己会是队伍的顶梁柱。
直到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还有太多没有学会。
“日向先生去世了，”他看见经理人的嘴一张一合，“您是他的遗产受益人之一，您要确认一下遗嘱的细节吗？”
……怎么会呢。
他想。
教练看起来明明还活蹦乱跳的，前几天还在和影山教练隔着电话吵架呢，连影山教练都说好久没见他这么有活人气了，气得教练喊他把电动轮椅拿过来，他现在开他30公里每小时的轮椅撞死影山拉倒。
而今天，他终于在影山教练当时的迟疑中意识到，什么叫做“回光返照”。
“……请先让我见见教练。”
最终，三间院如是说。
他没有被失败打败，因为他的教练从来不认为一时的失败是失败，他只是没想到……
那个人也会离开。
三间院像一具尸体一样被领进灵堂，日向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好了，没有死亡的痛苦带来的扭曲面庞，显得格外平静——而实际上他知道教练已经吃不下任何食物了，吐出来只有黄水，只能靠着鼻饲管维持生命。
“别那副表情。”
月岛说。
三间院终于抬头，在另一位引领他的长辈面前，两米的巨人放声大哭。
“别这么难过……”随着年纪变大，骨质流失，已经缩水的月岛看着比过去的自己还高的弟子说，“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至少他不用靠吗啡镇痛了。”
“乖。”
说话的是大师兄。
他们私底下这么叫他。
大师兄是教练的第一个弟子，目前的日本国家队教练，他是日向退役后带的第一个孩子，和日向完成了俱乐部国家队两次夺金的壮举，是那种师门门面级别的家伙。
但是实际上大师兄和二师兄掐过不止一架，大概就是为了“谁是教练最喜欢的弟子”，经常扯头花扯到一半教练探头进来抓人打训练赛，于是一个二传一个主攻就挂着虚伪的假面，表面和和气气的去打球了。
后来的弟子越来越多，到三间院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四个了，他们自己都能组两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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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有让经理人帮他，平静的念着自己老友的遗嘱，日向的资产对他来说甚至远不如他去年在海的对岸投资的项目，但是他依旧亲自为日向画下了句号。
日向的资产被分成了三分，他自己没有孩子，三分之一被留给了他的妹妹，日本女排曾经的传奇主攻日向夏，包括不动产，股票，基金，信托等等，还有三分之一给了孤爪先生，或者说，黑尾牵头，日向和孤爪都有注资的排球发展基金，用于宣传和帮助更多孩子去接触这项运动。
最后的三分之一，被分成了很多分，给到他的弟子们。
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资产清单的时候，三间院又一次落泪。
他的起点，那间排球教室，和其他的用于支撑他出海闯荡的资金一起，被日向留给了他。
“别哭。”
他看过去，是影山教练。
影山教练和日向同岁，但是看起来还很有精神，大概是因为教练的身体不好……他的身材对于排球来说太差了，他透支了太多才能和他的死对头达到一样的高度，膝盖软骨几乎完全被取出，被打过三根钢钉的脊柱，还有手腕脚腕的各种伤势……他就是因为实在是身体撑不住了，才先影山一步退出了国家队，专注俱乐部赛事的，这种少掉大半赛事的做法让他又在赛场上多撑了几年，却没能让他在人间多留些岁月。
“那家伙不会想我们哭的。”
教练的搭档与死敌，人生的八分之七都和对方纠缠在一起的老人平静，“所以……别在他的灵堂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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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三间院转头，声音是从影山教练的电话里传来的，是及川教练，他在海外，来不及赶回来，“没什么难过的，他只是先一步摆脱了重力。”
妖怪世代……在面对这种生死别离，也是妖怪级别的啊。
三间院迷迷糊糊地想。
他们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去世了，前些年在海边度假时因为救人离世的木兔，大前年突发心肌梗死离世的西谷，两个人都没留给人抢救的机会，仿佛是他们觉得道别时候到了，于是施施然走了，一如两人从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还有更多更多已经离开的人们……
他们只是先一步离开。
而你们终将在死亡的尽头重逢。
只是……
只是…………
三间院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签名。
我还有好久好久啊……教练。
他擦掉眼泪，对着那张遗像露出难看的笑脸。
那边孤爪先生念完了教练的遗嘱。
“我没有什么遗憾的，我只是终于落下去了，很高兴这一生里和诸位相遇。”
教练……
三间院握紧了师兄们的手，看向那些功成名就的老人们。
他们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在妖怪世代的手底下成长起来的，而这一刻，他们仿佛看见老人们都在一个个的落下。
……而新生的孩子们，也将一个一个从地上弹起来，向着更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