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小章

“宗主。”沈槐强装镇定唤了一声。

钟均冷着脸,见沈槐前来,只微微冲他颔首。

沈槐摸不清事情由来,见身旁站着白与宁,便抬起胳膊肘碰了白与宁一下,“这是怎么了?”

白与宁没好气的白了沈槐一眼,“还能是什么?你徒弟,还有我徒弟,一块儿将人家打了!”

闻言沈槐这才看见在跪在人堆里,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易溪。

沈槐:“……”

裴知聿自然也看见了沈槐,他虽说是在替沈槐打抱不平,可还是不敢抬眼去望沈槐,怕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看出任何失望的神色来。

沈槐饶有兴趣的望着闪躲目光的裴知聿,不免觉得好笑,现在知道害怕了,早些时候干什么了?

白与宁憋了这么久,可算是来了个可以倾诉的人,也顾不上那人是沈槐,忙不迭道:“中间跪着的这个弟子,是大师兄的内门弟子。”

云衔仙宗的弟子,分为三类,像裴知聿,易溪这类,便是亲传弟子,继承衣钵。

其余的,根骨好些的,便收为内门弟子,也不算辱没,剩下的根骨实在太杂,却心系仙宗,冲破重重困难,爬上云衔山的,便收为外门弟子,得些灵气滋养,没准有生之年能有所突破。

沈槐望了眼大殿被揍得鼻青脸的弟子,若有所思:“既然师兄收为内门弟子,看来根骨还不错。”

白与宁别有深意的看了沈槐一眼,“土木双灵根,不错吧?”

沈槐站着有些累了,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手边的茶轻抿一口:“的确不错。”

白与宁轻飘飘出声:“已经被你徒弟给废了。”

第24章 谁废我根骨,就用他的来抵!

沈槐手一抖,茶险些溢出来,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裴知聿。

裴知聿正巧也在看他,师徒二人四目相对,裴知聿率先移开目光,垂下眸子,规规矩矩的跪着。露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来。

沈槐:“……”大傻春你在做什么!

沈槐转头看向白与宁,皱眉道:“你可不要骗我,知聿怎能妄自废人根骨?”

在修真界,废人根骨,还不如直接要人性命!夜以继日的修炼,几十年的一切付诸东流,土木双灵根若是不在云衔仙宗这样的大宗门,也会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自家小碧螺春这就给人废了?

白玉宁瞥了沈槐一眼,“那你以为,唤你过来做什么?凑数么?”

沈槐:“……”

“这个弟子叫程东,也算是个苦命的人,家中清贫,父亲不着调,母亲也只剩下一口气,用药吊着,听说家中还有个尚未出阁的妹妹。”白与宁抿了口茶,着实也替裴知聿紧张起来,他虽说不喜沈槐,可是沈槐收的这个徒弟倒是个顶顶不错的,只是这次不知为何,竟然冲动成了这样,这件事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说法,怕是不能善终。

沈槐先是瞥了程东一眼,脑中不由得响起那句话来:酗酒的爸,病重的妈,上学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沈槐又没好气的瞥了裴知聿一眼,这才多久?啊?这才多久,不过半天的功夫,这个小碧螺春这是在作甚?

“那这里怎么跪了这么多人?”沈槐询问出声。

“自然是见者有份,二十多人打人家一个,差点儿就将人家打死了。”白与宁话一顿,紧接着朝沈槐露出个笑来,“不过,废人家灵根的,只有你家知聿一人。”

主座上的钟均罕见黑脸,吓得沈槐与白与宁一愣一愣的,他捏着一张纸,一把甩在程东连脸上,“这上面说的,可否属实?”

沈槐这才注意到大殿上跪着的每位弟子手中都紧紧攥着一张纸,白与宁给易溪使了个眼色易溪懂了白与宁的意思,掐了个诀,将纸传了一张到白与宁手里。

沈槐也凑到白与宁身边瞧了起来。

“原来这程东是个手脚不老实的。”沈槐喃喃道。

这纸上列举了这程东大大小小偷的宝物,小到几两银子,小到中等灵器,上品丹药,都记载的一清二楚,想必这殿上跪着的众位弟子,就是失主。

程东脸色煞白,他下意识想要狡辩,可是裴知聿釜底抽薪,带人去他的住处去,将还未来得及变卖的赃物都搜了出来, 他咬咬牙,哭的泣不成声。

“师尊!师尊!弟子是实在没办法了,弟子家里的情况师尊你是知道的,若是再拿不出银子来,弟子的母亲就要病死了,前几天弟子下山回家,看见妹妹险些被父亲卖了,弟子实在是没办法!弟子欠了各位师兄弟多少,弟子是记得的,日后定会分文不差的还给各位师兄弟的。”

沈槐与白与宁对视一眼,觉得不甚对劲,毕竟身为青面峰的内门弟子,灵石自然是不缺的,要是真的缺,去秘境试炼一番,也会收获颇丰。要是真的缺银子,方法多了去了,不至于一定要偷窃。

白与宁刚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个程东哭嚎个没完,大有钟均不原谅他,就不停的架势。

“住口!”易溪气得脸红

脖子粗,拿起一旁的剑鞘就朝程东丢了过去,直接打在程东的后脑勺上,险些将人当场砸晕。

“你有几个母亲啊!光是你偷的这些东西,别说是救一个母亲了,就是十个八个,想必也是够了!”易溪的父母都是云游天下的剑修,都生的一副敞亮的心肠,别人因为钟均在场不敢言语,他可不惯着。

能拜到云衔仙宗的弟子,大多家境不错,家中长辈心疼自家孩子背井离乡,总会费上些手段给孩子置办些傍身的丹药与灵器,多半有价无市,而这个程东,更是什么值钱偷什么。赃物的价格,早就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