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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毛以彰显存在感。

杰森毫不介意地倒在床上，一手搂住毛绒绒的大狗，一手抚摸狗子的头顶，和厚实柔软的耳朵。

“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回来了。”杰森喃喃地，“你知道吗，来福，一旦布鲁斯真的会变成怪物......或者会死，这种事实摆在我面前，曾经那些争执就好像隔着玻璃一样，让我再也听不清了。”

不过他的倾诉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来福的呼吸声太过催眠，杰森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睡得过于安心，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比如说天花板上喷水器里喷出的细细烟雾，他睡得极沉，陷入了一个黑甜的梦境里。

这次梦里，他不再是一只狮子，也不在马戏团了。

他回到了被小丑关在阿卡姆的时候。

每次脚步声响起，他都期待着是蝙蝠侠来救他。

但不同的是，杰森这次很清楚地知道，他会获救的。

会有一只天使狗狗从天而降，把他从小丑的毒手中救出来。

他们会避开所有危险，逃离小丑，甚至反而救下蝙蝠侠......就算最后他又一次被小丑的子弹击中了胸口，来福仍然会奋不顾身地为了他跳进河中。

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所以，杰森一直期待着那个脚步声，来福的脚步声——

门外传来“哒哒”的声响。

杰森充满期望和惊喜地抬起头。

门被推开了。

......是蝙蝠侠！

不能说见到蝙蝠侠杰森就不惊喜了，只是梦中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惧——不会再见到来福的恐惧。

“b，”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没有看到一只萨摩耶吗？”

蝙蝠侠摇了摇头，嘴角突然咧开一个极大弧度的笑容：“没有哦。”

.........

.........

杰森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

不，不对。

什么都不对。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极强的束缚感。

不需要看，他就知道自己从头到脚都被绑得严严实实，两只手被分开十指，绳索从每根手指之间缠绕过去，双脚也被分别绑着，杜绝了自行松绑的一丝一毫可能。

他不是第一次被绑，杰森冷静地缓慢呼吸着，不暴露出任何自己已经醒来的迹象，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

他清晰地听出好几个人的呼吸声，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片刻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从声线上再熟悉不过，可语调，却透着让杰森刚刚在梦里就想割下对方舌头的滑腻感。

“不要再装了，你们都是我最熟悉的孩子，是不是醒着，蝙蝠侠叔叔一眼就能看出来。”滑腻的声调继续着，“撒谎的孩子......可没有糖吃。”

杰森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瞬间，他仿佛在那双绿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暴怒的倒影。

杰森自己的蓝眼睛一瞬间因为怒气而染上红色。

他咬着牙，对长桌尽头，穿着蝙蝠侠制服、用着布鲁斯身体，内里却复苏了一个恶魔的人，一字一句地说：“他、会、战、胜、你。”

杰森不是唯一一个暴怒的人。

达米安双眼通红，如果不是嘴巴也被堵上了，他当场就会从嘴里喷出毒液。

卡珊德拉冷静的神情下也仍然掩藏不住愤怒，而史蒂芬妮和提姆的眼眶已经盈满泪水。

芭芭拉和迪克是最先完全恢复冷静的人，她们对视一眼，尽管全身受缚，仍然转动着手腕，尝试解绑。

阿弗被绑在长桌那头，胸口急促地起伏着，老人几乎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

昨晚还是其乐融融、家庭团聚的长桌，今天就被绑上了所有的家庭成员，而那个只伪装了一晚上的绿眼睛恶魔，发出全然不属于布鲁斯的猖狂大笑。

“重生在这具身体里真是太浪漫了不是吗？”他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这一直是一场我与蝙蝠侠之间的游戏，你们能理解第一个神奇男孩出现在他身边之后我有多失望吗？这些拖累他的东西.........还有这座房子.........我应该全都一把火烧掉，我会成就他！哦，小鸟们，别露出这样的眼神，我理解你们不想饿着肚子上路，所以我准备了大餐，当做告别。”

杰森本来要脱口而出的大骂哽在喉咙里。

他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只有他的嘴巴没被堵住？

这个问题出现的十分不合时宜，因为杰森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应该关注到一个更危险的问题。

来福呢？

此时迪克和芭芭拉的脸已经因为过于用力的尝试而憋得脸通红，可是在布鲁斯身体里出现的小丑人格，兼具了小丑的疯狂和布鲁斯对大家的了解，她们竭尽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就是亨利·亚当斯自杀的原因，他在布鲁斯眼中看到了一个完整小丑人格苏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