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火炉 作品

60.talking to the moon

摩闪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打招呼,更何况这还是个死人。只是个死小孩也就罢了,还是个他脑子里模拟出来的死小孩。原理其实和诺亚方舟平行相似;诺亚方舟是基于模拟人脑诞生的人工智能,凭借它所拥有的关于泽田弘树的数据在虚拟世界中还原了他。


而人脑也有类似的功能,我们把它称为记忆。


当晚月色很好。摩闪拿不准泽田弘树究竟认不认识自己,如果不认识,又该怎么介绍?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把你老师,同样也是我老师噶了吧。同门相残,不幸啊。望着月亮,有点儿强行地开了话头:今天的月亮还真圆啊。


泽田弘树没有说话,望着窗外。月亮照在他稚嫩的脸上。他的脸近乎透明,才释怀地一笑: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天才对于事物的理解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泽田弘树飞快地意识到自己正活在别人的脑子里,听摩闪简单说了几句后,摇摇头:“很抱歉。我没法把诺亚方舟交给你。”


摩闪倒好说话:“我理解。”


“……并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泽田弘树执意解释清楚,“诺亚方舟已经拥有自己的意识了,我没法控制他去谁的手中。假如他想离开,以你们现在的技术水平,没人拦得住他。”


“那你很厉害啊。”摩闪接着夸他。反正自己又不是干fBi的,他们拿不拿得到手都得看他们的本事,和自己没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惊觉自己莽莽撞撞一头扎进来,竟然无话可说;于是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看似发呆,其实在悄悄咬啮着戒指。他感到无所适从,因为这记忆对自己来说,太过真实了。他很担心那件事的发生;但担心的事往往都会发生。像自己清楚记着泽田弘树一样,泽田弘树清了清嗓子,主动对他说:


“我还记得你。现在我该叫你——”


“摩闪。”


“是这个名字。”泽田弘树点点头,诺亚方舟不光能凭借dnA追踪后代,也可以凭借大数据抓取相关人士。他看过神野奈呋的手稿后心驰神往,当然试过把手稿往诺亚方舟里一丢。若非女士的女儿神野希瓦童年与摩闪交好,塞缪尔又怎么能恰好那一夜等在警局。


但是,即便是泽田弘树,也没有想到摩闪当年会落到这般境地。


他说话的时候,摩闪静静地凝视着他,但并非一动不动,甚至凭空变酒喝。泽田弘树的事线转向他手中的瓶子时,忍不住扑哧一笑:“我可以尝尝吗?”摩闪习惯性地说少来。你未成年。弘树说:我不会成年了,我只有这一夜。请包庇我吧。


摩闪没有办法,只答应给他抿一口。多的弘树也不会喝。对于初次尝试的人来说,一上来就喝威士忌,很难喝得惯。果然。孩子被辣的挤眉弄眼地坐到了边上。晚风和酒精惯会迷惑别人,弘树没头没尾地,竟然流露了一些怜悯的神情,说喝吧。这对您有好处。像是不详的预告,他眼见着摩闪的脸暗了下去。他说:


辛苦了。


摩闪不解其意地抬头。弘树解释:


“因为恩师意外离世而跳楼自杀……那是辛德勒的借口。我是被他逼的无处可走,知道必死无疑,至少怎么死要掌握到自己手里。这是我唯一的自由了,自由的死也是我的自由。”


但摩闪直觉认为他的话没说完。泽田弘树只是停下换气:


“辛德勒不明白。恐惧令他盲目,我却知道;塞缪尔是你杀的。”


摩闪有一霎那的晃神。他想。在这期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片段,包括自己第一次知道塞缪尔还有别的学生,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有的是人比自己更优秀,以及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的兵荒马乱——那都是他很小,很年轻的时候才会犯的蠢,甚至嫉妒别人的天分;现在再回头看,已经没有感触,就好像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泽田弘树从摩闪的眼中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好像有心灵感应般苦笑着挠挠头:“我也不是故意要遭你恨的嘛。再说了,如果当时允许我们见面,关系不会差的。”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摩闪捏着酒瓶的手背上。一点儿也不重,却迫使他放下手里的瓶子,“我该叫你什么呢?摩闪?他们都这样叫你,我不喜欢。师哥?我能这么叫吗?我不喜欢塞缪尔。”


他的话出人意料的直白。弘树非常坦率:“那时候我小,很多人不把我当回事。就算我聪明,比他们都聪明,也没有用。那些大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我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笑脸相迎,背地里要么诅咒我早死,要么嫉恨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出于自己家里。”


“我起初以为是因为那些大人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天真的以为和我一样职业的人会真心实意地为我高兴。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身份什么也代表不了。辛德勒把我送到塞缪尔那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嫉妒我。不是讨厌,是嫉妒。后来变成了怨恨。即便他从不表现出来,但我心知肚明。我知道塞缪尔一定也嫉妒你,这就是我活着的时候,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一个心胸狭窄的冒牌货,是连接两个孩子之间的一座危桥。像一个地下接头的暗号,像一种被加密的语言。


“我们一生都走向别离,不是每一次相遇都能得到美好的结局。”


“我永远都不会前进了。我永远站在这儿了。”


“你在追索的东西……也许也一辈子都得不到答案。但这其中的苦难却不会放过你半刻。如果要烧灼尽所有不幸……”


“那就继续向前。”泽田弘树说,“跨过这个止步不前的我吧。”


话语至此,弘树皱着眉对摩闪笑了笑。这个苦涩的表情令他清楚的意识到,弘树什么都知道。奇怪的是,摩闪对此一点儿也不反感。好像吃的苹果里爬出一条虫子,但那虫子吃住都在苹果里,不知道要比吃苹果的人干净多少。


“……而我永远不会再往前进一步了。”


初夏来了。


窗外的草地散发着一点腥气的香味,有什么和月亮一样,悄悄在摩闪的心中升起了。飘忽幽微,哆哆嗦嗦。弘树说:“你和我不同。你活到现在,还会有许多未来。我最后的自我剖白是对你说的,我的名字会同你一道活下去。除此之外,我祝愿你永远轻松,幸福,Ag……”


他没能说完,摩闪就轻轻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弘树的嘴上。


弘树眨眨眼睛,先是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摩闪手指上的戒指,又抬头看了看月亮,另起话头:“明天早晨以前,你有什么事要做吗?”


摩闪摇头:“没有。我猜我回去睡不着。”


“那我们聊聊游戏?”弘树笑道,“如果你要问我在游戏里把开膛手杰克设置成反派,是不是出于私人恩怨,我没法否认。对于一个时时刻刻希望我去死的人,我没法宽解原谅他……”他凑近到摩闪耳边,“我猜你也一样。”


摩闪不轻不重地把他推开:“不利于稳定的话不要说,言尽于此。”弘树状似无辜地举手投降:“我什么都没说啊。”


按照他的设计,多出的剧情顶多是增大解密强度,让人更难找到开膛手杰克,最终还是会和命运所指一般,归于一点。辨认凶手的办法还是观察手部细节:查阅福尔摩斯的档案可以得知:在开膛手杰克第二次行凶的白教堂,发现了一大一小两枚戒指。而白教堂会在两周后做一次亲子义卖活动。


而死者是一个结了婚的女性,并且育有一子。十年前离家出走,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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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的一枚较大的戒指就是这个女性的,而另一枚戒指被她留给了儿子。而现实中,开膛手杰克也多选择中年女性作案。有一假说是,开膛手杰克就是这名受害者的儿子,游戏采用了它。


开膛手杰克因被身生母亲抛弃的怨念,特别选择在亲子义卖会的现场杀死了母亲;后来的两案也都是因为受害者和他的母亲相像。一枚戒指被人从小戴到大,他的某一根手指一定格外细。弘树满怀期待地向摩闪揭露谜底,希望能被接着夸赞,摩闪想了想却说:“那戒指我不能挂在脖子上吗?”


弘树不笑了,安安静静的往阳台走,被摩闪死命拉回来:“哥我错了我错了!您的推理真是完美无缺啊!”


弘树这才肯转过来:“完美在哪?”


摩闪一声不吭,开始费力拔自己手上的戒指。比弘树给出的答案更加富有说服力,那枚戒指直接卡在了摩闪的第一个指节处,取不下来。而原本戒指佩戴的地方,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环形印痕,像一个伤口。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的?”弘树歪着头观察。摩闪说:“我不记得了。”


“那真的很久。”弘树情绪有点儿复杂,想了想开始开口,“你会想她吗?”


他没等到回答,只好自顾自地说:“我很想她。我很想我妈妈。”他8岁时父母离异,泽田与母亲移居到美国。后来母亲去世,才被辛德勒收养。


寂静的空间里,更幼稚一些的声音再呼吸几次后,深深地抽泣了起来。


摩闪迟疑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黯然地想:我也想她。他一口一口地开始喝酒,直到幻想出的酒把自己灌得直飘。这一回没有很多瓶子给他叠罗汉,他皱着眉头,哼起歌来。fly me to the moon……迷迷糊糊间,他总觉得这事自己做过。然而,这种微妙的哀愁如同三月里迟迟未落的雨滴,一旦坠下,便悄然渗入泥土,无影无踪。


他一直唱到这空间只剩自己一个。直到被摔回现实。摩闪一睁眼,发现自己仰面朝天,躺在樫村忠彬的办公室地板上,一摸脸上,干燥的,但总觉得像被打了羊胎素一样,皮都展开了。赤井秀一站他边上,看他醒了轻咳一声:快起来吧。摩闪借他的手拉了一下,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工藤优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看见摩闪后,竟然很友好地同他打招呼。摩闪不解其意,心想樫村忠彬也没死,您是来做什么的?不过考虑到您也是编剧之一,好吧爱去哪就去哪,自己管不着。


很快他就知道工藤优作打的什么主意了。因为摩闪眼睁睁看着江户川柯南拉着灰原哀直奔办公室,一进门就把门一甩,眼睛明亮,目光锐利,吐字清晰:“终于找到了……这儿不安全!”


自打进门,刚醒没多久的摩闪端详着江户川柯南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个孩子也在关注房间里有哪些人。他发现江户川柯南滑过自己和滑过赤井秀一的眼神是一样的:发现他们与自己的父亲共处一室,江户川柯南一点儿也不觉得有问题。这个细节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但当摩闪望向柯南拉着的,状似惊慌失措的灰原哀后,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灰原哀趁着柯南看不见,从缝隙里使了个眼色给摩闪: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的喜悦;他马上就明白了。


柯南还趴在门上,费力观察外面的风吹草动,想必脑子里也是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大脑进入米花,正在思考怎么带所有人从这儿逃出去,远离那些所谓的“组织成员”的魔爪。


还魔爪呢,红牛喝不喝。摩闪上前去,一把把柯南提起来:“我出去看看。”说罢不顾他劝阻,踏入漆黑的走廊里。关上背后的门,毫不客气,朝着黑暗踹去:“都喜欢逗小孩玩是吧!”